然而就當他的手摸到面罩的時候,突然的一腳將他踹開,好在最後的時候他的手指把面具帶了下來。
只可惜支援過來的人可不準備給他機會緩過來去看對方,直接抽出短刀就往對方身上招呼,機械臂帶來的增幅即使是正面比拼力量史蒂夫也根本沒辦法招架。
為了防止自已的腦袋開瓢,史蒂夫一邊格擋一邊和對方交手,幾個回合下來,雖然冬兵在力量上取得優勢,但是史蒂夫憑藉著戰鬥經驗抓住了空檔,將盾牌卡在了機械臂上。
一旦失去了力量上的優勢,剛剛冬兵建立的優勢頓時煙消雲散,打鬥過程中不幸被摘掉面罩,而冬兵也意識到沒必要再和對方打下去。
在史蒂夫愣神的功夫,直接扛起影刃帶著對方撤離,臨走之前,影刃回頭,視線在對方的身上描繪,似乎是要記住對方的樣子,記住今天的一切。
可當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出現在史蒂夫的視野,回憶在腦海中翻閱,回過神來時,他們的身影已經消失。
已經被轉移到安全地方的影刃被放置在一張床上趴著,身後一隻手在他腰上摸索著,在下一秒狠狠摁下去,隨著一聲清脆的咔吧聲響起,影刃重新掌握身體的控制權。
而他也在下一秒翻過身了從床上站起來,一雙眼睛中帶著濃烈的不解。
“我以為你會殺了我。”
畢竟他們的命令就是這樣,一旦一方有拖後腿的嫌疑,就要立即消除,他以為自已已經這樣了,他應該會乾脆的送自已一梭子呢,沒想到他居然沒有那麼做。
“你還有價值。”
冬兵見到他可以活動自如了,視線也從他的身上移開,一句有價值讓影刃有些哭笑不得,但也知道,這次冬兵心軟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這麼做,但是他知道自已現在欠他一個人情,而且還是不好還的那種。
長久的沉默中,冬兵將口袋裡的巧克力包裝拆開送到嘴裡,說了句等著後獨自出去。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多了一陣引擎的轟鳴聲,接收到暗示的影刃直接從二樓視窗滑下去,一頭鑽進了車裡。
他們的車一路朝著神盾局基地開去,在路上收到了最新任務就是保證三艘空中母艦能夠順利起飛。
在接收到命令的那一刻,冬兵將反竊聽裝置安插在車上,隨後看向影刃。
“這次的任務我來負責主力,你在下面接應我。”
很顯然上母艦的事情被他獨自攬到自已身上,要知道他們現在手裡可是一個武器都沒有,在下面接應和看熱鬧沒什麼區別。
可是冬兵搬出了,高一級可以直接命令下級的漏洞,直接強行讓影刃在下面留守。
知道對方不會改變主意,影刃點了點頭,在航母下面接應,只是他沒想到他會親眼目睹三艘母艦彼此攻擊。
比鋼筋廢鐵最先落下的,是一枚圓形盾牌。
而沒過多久,遠處傳來有人落水的聲音,緊接著就看到冬兵拖著一個人到了岸邊,看清楚人的時候,影刃從車上摸的刀就已經準備紮下去補刀。
誰知道冬兵卻一反常態的阻止了他的行為,看向他的眼神太過奇怪,而還不等他猜測對方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他就被冬兵打暈過去,帶著他一同消失在岸邊。
等史蒂夫醒來時周遭只剩下他的盾牌在原地靜靜的躺著。
“巴基…西里爾……”
危機解除後,史蒂夫只感覺自已的腦子彷彿成了一團漿糊,一次事件,他同時看到了曾經的戀人以及兄弟出現在他面前。
本以為自已已經沒有任何羈絆的史蒂夫不知道自已的心情到底該用什麼形容,但是有一點是他得知道他們到底怎麼回事。
他不懂得如何插在資訊,但是他知道藉助別人的幫助。
比如說娜塔莎。
另一邊,本以為自已要在查明真相之前只能一直綁著影刃的冬兵,還沒想好該怎麼防止對方逃跑。
可醒來的影刃卻並沒有逃跑的意圖,反而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樣沉重而有分量的東西。
他有些意外的盯著對方,直到對方緩慢的點頭。
“我看到了些多出來的東西…潛意識告訴我,這很重要,如果你在找尋真相,可以帶我一個嗎?”
雖然很離譜,但是在這次長期的任務中,一下子接受的資訊過多導致他的腦海中的壁壘變得薄弱,在冬兵的襲擊下,順勢漏了點東西出來。
原本就是屬於自已的美好記憶,哪怕失憶了,對影刃的吸引力還是很高的,他猜測冬兵的變臉應該也和他有同樣的狀況,所以才會主動朝對方示好。
冬兵點頭同意下來,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們兩人輾轉多個位置,只為了憑藉著一些蛛絲馬跡去找出記憶的真相。
但是不同於冬…現在應該稱呼為巴基的傢伙,影刃一直沒在記憶方面有重大突破,不過他也會配合著和巴基一起去買些李子,每天的量也都一直沒少過。
倒不是他喜歡,而是李子中的多酚類化合物,比如花青素等多酚類抗氧化劑具有抗氧化和抗炎特性,可以減少大腦炎症,改善大腦血液迴圈。
最重要的是,還可能有助於調節與記憶相關的神經遞質系統,這對他們恢復記憶有一定的幫助,所以李子幾乎成了他們的出門必買。
當然還有巧克力,影刃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已總是會控制不住想買,但是幸好他能從每天的零工中賺到錢,負擔生活還是輕而易舉的。
況且他們就算是想回去,原先的基地已經被搗毀,他們回去也是沒有任何作用,更何況現在還不知道自已的記憶到底怎麼回事,回去羊入虎口也挺蠢的。
過了一個月的安定日子,影刃覺得自已適應的非常良好……
為什麼說是他適應而不是一直在不間斷恢復記憶的巴基適應呢?
大概是他在每次吹口哨的時候,回應他的不再是一個習以為常的眼神,而是黏黏嗒嗒的擁抱,而且這傢伙自從嘴瓢叫過一次自已老大後,就好像被人掰彎了一樣。
突然之間就以可能兩個人之前有關係為理由和自已黏在一起,就連睡覺這種時候也會突然把自已拉過去,說是什麼待在一起久了說不定自已也能想起些什麼。
雖然聽起來有點怪怪的,但是誰讓影刃確確實實有了些模糊的記憶,所以他也就由著這件事了。
有時候,影刃都覺得是自已在適應周圍的一切,雖然知道尋找真相的道路會很崎嶇,但是也沒人告訴他彎是真的彎啊?
雖然他有時候會吹流氓哨調侃對方的顏值身材,但是並不意味著他不怎麼直愣,要知道在接觸的男人裡,他大部分動的只有殺心。
眼前這位更是持之以恆的動殺心啊,但是誰讓現在情況不太對啊,在巴基時不時甩出點可以讓他動搖的記憶中,西里爾這個名字再次被重新喚起。
西里爾……
彷彿遠古時期的回憶,但是又離自已那麼近。
影刃在知道了這個名字沒多久,就正式捨棄了代號,換回了自已的名字,西里爾。
就連巴基也將稱呼一同改了過來,就是有時候他會把老大和西里爾混著叫,美其名曰刺激記憶恢復。
西里爾感覺這兩個稱呼裡也沒什麼曖昧的地方。
非要說的話,聽著那個冷冰冰,但是打起人來沒輕沒重的傢伙叫自已老大,突然感覺自已還挺賺的。
然而他們的小日子還沒過多久,隨著美國隊長史蒂夫的突然到訪。
還是沒記起對方一點的西里爾,幾乎是上一秒還在和巴基勾肩搭背,下一秒就已經把刀橫著了對方的脖子上。
要不是巴基說他們認識,西里爾已經在對方的沉默中,直接一刀劃開對方的咽喉。
“西里爾…巴基,你們……”
雖然一直知道他們目前可能面臨的情況,但是這還是他第一次來找他們。
看著狀態明顯不同的兩人,史蒂夫只感覺喉間匯聚了好多話,但是不知道從何處開始說起。
“我記起來了一部分,但是西里爾現在只記得名字和一些零散的畫面。”
巴基先是簡單的把他們的狀態解釋了一遍,隨後用眼神詢問他來的目的。
“新聞裡播報的事情你知道嗎?”
史蒂夫也沒有拐彎抹角的意思,直接問起了維也納會議的新聞將巴基列為嫌疑犯的事情。
“我們沒去過維也納。”
西里爾不太喜歡他的說話方式,可能是因為本身就不太喜歡這個讓自已短期內喪失行動能力的傢伙,所以語氣冷冰冰的。
“我相信你們,但是能先和我走嗎?我和他們說清楚的。”
西里爾防備的態度猶如一根根利刃收割著史蒂夫的那顆心臟,他努力放軟態度,甚至將盾牌丟下,只想讓他對自已多點信任。
“但是他們可不會和我們講道理。”
然而隨著一聲滴聲,西里爾看了眼自已的手錶,隨後一把扯住巴基就從窗戶跳出,下一秒大門被暴力破開,槍彈更是直接掃射起來。
如果不是史蒂夫及時踢起來盾牌格擋,那麼他現在應該就變成篩子隊長了。
另一邊離開的西里爾他們也遇上了追兵攔截,黑豹特查拉突然從角落躥出來,一把薅過西里爾就開始強行和巴基一對一單挑。
但是這時,已經把巴基當做恢復自已記憶的一部分鑰匙的西里爾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直接就強行將戰鬥開闢成一對二,又隨著趕來的史蒂夫變一對三。
當然找準機會後,西里爾就拉著巴基撤了出去,直接劫走了一輛汽車準備先逃出去再說。
可惜後面的追逐一直十分緊密,十分鐘左右他們都沒有甩開對方,反而是自已的汽車發生了爆炸,不得不下車,隨著一臺灰色戰甲的介入,頃刻間他們就只能面對這場無妄之災。
原本嫌疑人中並沒有西里爾這個選項,但是介於西里爾幫助巴基,又在被抓的過程表現出強烈反抗慾望,在進行心理評估階段他也被送了進去。
結果就因為兩人是同期的冬日戰士,在那串俄語出現後,兩個人幾乎是同時淪陷。
等西里爾恢復理智的時候,他就已經在一處廢棄工廠,比起巴基被液壓機卡住手臂,西里爾面對的則要更溫和些,畢竟他沒有一個一拳就可以打出三十噸的機械臂。
只是這次醒來他的狀態就直接急轉直下,原先一成不動的記憶像是被湖水整清醒了一樣,一股腦的湧入了太多太多記憶。
明明應該是虛弱至極的人,卻在記憶的摧殘下,掙扎著想要逃離這一切。
“西里爾…西里爾,你冷靜點。”
最先出現在西里爾身邊的就是史蒂夫,他雙手扶住西里爾的肩膀,想要透過輕輕搖晃的動作讓對方從記憶碎片中清醒。
可他的呼喚對西里爾一點用都沒有,反倒是剛剛還恢復意識沒多久的巴基掙扎著想要過去,甚至著急的伸手去夠開關,在實在夠不著的時候,情緒失控的用拳頭砸著液壓機。
一旁的山姆見狀連忙把開關開啟,免得對方的手廢掉。
得到自由的巴基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西里爾身邊,伸手扒開了礙事的史蒂夫,將人整個擁入懷中。
哪怕指骨上血肉模糊他好像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一樣,一遍又一遍的安撫著懷中人的情緒,眼中盡是擔心。
哪怕回想起在西伯利亞基地的日子也好,巴基現在最擔心的是他回想起來那件事情。
那件明明他知道,但是從始至終都不敢和對方提起的一件事……
可看對方崩潰的狀態,除了那件事外,他真的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懷中人崩潰的哭聲幾乎將他的心揉成一團,巴基自欺欺人的祈禱著,卻還是在下一刻驟然心死。
“是我害死了他們…舅媽和弟弟…他們甚至沒有掙扎……”
西里爾失神的重複著這句話,厭惡哭泣的存在此刻卻無法再自如的掌控自已的情緒,腦海中當時的場景與和他們相處的畫面交叉閃爍著,像是怪誕的終章。
繼兄弟死在他面前、朋友當著自已的面被改造後,他最在意的家人也死在了他的手裡……
“西里爾我還在呢,巴基還在呢……我還在一直陪著你……”
巴基輕輕的拍打著西里爾的後背,一聲聲的安撫著,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話起了作用,西里爾不再是重複著剛剛的那句話,反而把腦袋抵在巴基的肩膀上止不住的顫抖。
“為什麼我沒有直接死在實驗臺上?”
“為什麼是我活著?”
幾聲崩潰的質問幾乎耗盡了西里爾所有的力氣,在質問完這兩句後,他除了沉默就是掉眼淚,不論是其他人說什麼,好像都已經聽不進去一樣。
“因為他們是在用自已換你活著…西里爾,你好好的…別讓瑪麗他們擔心好嘛?如果她們看到你這樣肯定會傷心的,振作一點好嘛?就當是為了他們。”
巴基知道那件事情已經無法改變,雖然嘴上不承認但是對於西里爾來說,最寶貴的從來都是他的家人們。
可他們最後卻變相死在了他的手裡,哪怕他們是自願赴死,這對西里爾的打擊無疑是非常大的。
他怨不得別人強大,就只能怨自已活的太頑強。
只是單單兩句話間,巴基就能夠感覺到西里爾已經覺得活著沒什麼意義了。
可他不能讓對方繼續在這個思想中淪陷,他要糾正對方的想法,可他能做的就只有,一遍遍的重複他在,巴基還在他身邊。
一旁的美隊更是完全插不進去嘴,山姆看著相互依偎的兩人,一眼看出問題的關鍵。
“他們兩個都需要正確的心理引導。”
雖然從他們的話語中沒必要透露出太多的細節,可其中關鍵的一點就已經暴露了出來不是嗎?
他本以為只是巴基一個人的狀態差到勁了,沒想到醒來的西里爾狀態比巴基更勝一籌。
如果說巴基周身有一種壓抑的氣息,那麼西里爾就是已經看不到希望的死氣。
他不覺得這傢伙目前還應該和他們一起行動,他需要送去治療才行。
可現在他們因為維也納事件已經被通緝了,又該怎麼繞開通緝為對方安排上治療?
“這個交給我吧……”
和原先的安排不同,這次史蒂夫求助了已經退休的尼克弗瑞,哪怕差點死在這兩人的手上,在聽到兩個人的名字後,尼克弗瑞還是安排了接應。
這個期間,巴基突然想起來了些什麼,不得已,他們和西里爾暫時分開行動。
但是在分開前,巴基擔心西里爾的情況惡化,在臨走之前按照記憶中的形狀雕刻了兩個木牌留給接走西里爾的特工,叮囑好一切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你們的關係還真好。”
山姆雖然也見過老兵互助會的人相互幫助對方走出陰影,但是像巴基這樣細緻的他倒還是第一次見。
再加上知道了對方曾經也是一名英雄人物,山姆對他的好感可以說直線上升。
“我愛他。”
哪怕是上車後,巴基的視線也沒有從後方離開,就是在聽到山姆的感慨時才微微回頭,視線卻是盯著史蒂夫,四目相對間,愛意自然而然的袒露出來。
哪怕他們現在是站著統一戰線的,可有些事情,他必須表達出來。
從剛剛西里爾面對史蒂夫的呼喚沒有任何反應就可以看出來,如今在西里爾的心底,他不過是陌生人而已。
既然是陌生人,那他更不會掩飾自已。
“喔哦…那個…乾的不錯?”
山姆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感搞得不知所措,卡殼了一下後勉強接受這七十多年前的兄弟思想前衛的事情。
太刺激了,他還是好好開車吧。
而與西里爾保持前任關係的史蒂夫卻在這一個瞬間捏碎了門把手。
咔吧一聲嚇的山姆還以為是敵襲,可史蒂夫只是一句不小心就打消了山姆的疑惑。
畢竟美國隊長是什麼樣的人幾乎沒有人不知道,他說是不小心那就當不小心得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被轉移到另一個地方的西里爾被束縛裝置綁成了一個蠶蛹,丟到了一個被各種各樣鮮亮的顏色包圍的房間。
房間裡的錄影隨時傳輸到房間的另一端,再傳輸給遠在紐約的尼克弗瑞。
見到真的是曾經的朋友,尼克弗瑞懸著的心也徹底落到了地上。
他答應過對方如果沒有回去,就每年去看望一下他的家人,可誰知道他們居然接受不了西里爾離開的現實選擇了自殺。
這下被認定為死去的人活了過來,本該活著的人卻早已離開,到底是造化弄人啊。
但是尼克弗瑞能怎麼辦?只能儘可能的為對方提供良好的治療。
至於在柏林發生的事情,以及在西伯利亞發生的事情,他雖有所瞭解。
但是礙於身份根本沒辦法幫任何一方,之所以同意將西里爾從特查拉眼皮子底下調走還是因為對方的名字。
好在真的是他,可不好的地方也在於真的是他。
那個嘴皮偶爾會和他們開開玩笑,但是大部分時間都是十分靠譜的朋友變成現在這樣,真不是一個好的訊息。
就這樣,巴基和史蒂夫在西伯利亞打架,西里爾在柏林郊外臨時搭建的庇護所內接受治療。
但他並不接受治療,甚至可以說一直在排斥著其他人的靠近,導致治療進度一直沒有動靜。
畢竟心理醫生的切入點是從西里爾殺死的那些人開始,但是他所執著的卻是自已的家人。
那次的任務做的太完美了,不管是彈道還是受害者的心境,以及他們受害的位置,周圍人的描述都在告訴辦案人員這是一場自殺案件。
所以因為資訊差,直到史蒂夫他們將西里爾接走時,進度都一直低的可憐。
西里爾將自已關在了那段回憶裡,只有少數時間會處在清醒的狀態,但是這個狀態下,他會抗拒任何陌生人的靠近。
在其他人沒有回來之前,也就只有尼克弗瑞可以和他說上兩句話,但大多數時候他們能談的就只有經歷過的戰役,以及尼克弗瑞最近的生活。
一旦過多的接觸,西里爾就會想問戰爭結束後,他是否有遵守約定,他的舅媽當時是什麼反應?
這些尼克弗瑞是不能和他說的,免得他的情況愈演愈烈。
好在。
在處理完西伯利亞的事情後,特查拉將罪犯收押的同時,允諾洗脫冤屈的巴基,可以帶其回去治療。
這個時候,巴基選擇將西里爾一起帶過去,而史蒂夫每隔一段時間可以受邀前來看望兩人。
於是西里爾和巴基就被轉移到了瓦坎達,最積極接受治療的是巴基,作為東道主,特查拉時常回去看望兩人。
這個期間,他也看出了兩個人的不同,如果將他們的問題比作一個大房子,那麼西里爾始終不願意走出去,而巴基則是忍受著強烈的不適強制自已走出去。
他不但要走出去,還要趁機把西里爾一起拉出去,哪怕只是短暫的接觸陽光。
幾個月的時間,西里爾在巴基的影響下,也有了一定的改變。
至少他不再把自已關在自已的房間裡,也有了正常的生活節奏,只是每天說話的時間太少。
大部分時間他都在沉默著發呆,然後聽著巴基絮絮叨叨的,偶爾也會接上兩句,每當這個時候巴基眼底的驚喜都耀眼的讓人想躲開。
所以西里爾每次都在逃避。
偶爾在小村莊的篝火晚會上,他們也會出去體會熱鬧的氛圍,這個時候西里爾也會嘗試在三餐時間外吃其他的東西。
比如說酒。
只是他的酒量似乎要比攛掇他喝酒的人還要好,巴基醉的迷迷糊糊的時候,他還感覺自已的意識很清醒。
見到已經開始口齒不清的巴基,西里爾把嘴邊的酒杯放下,和周圍的人招了下手,示意他們先走了後就將巴基扶著回到他們的小屋。
剛把對方放下,酒勁上來的巴基說什麼也要拉著他和他待在一起,怎麼扒拉也沒辦法把他從自已身上薅起來。
沒辦法西里爾只能先等他睡著了後再把人弄下去,然而之所以要遠離醉鬼,是因為他們的大部分行為都是無法預測的。
喝多了的巴基不知道哪根經搭錯了,抱著抱著就開始嘟囔起來。
一開始西里爾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麼,可隨著他反反覆覆就那麼一句,聽多了西里爾也就聽清楚了他說的是什麼。
“別離開好嘛…我愛你……”
明明他們習慣了殺戮,可在喝醉後巴基卻只是死死將他抱住,一遍又一遍的訴說著愛意。
可西里爾還是逃跑了,他幾乎是狼狽的將對方推開,自已一個人潛入夜色中。
等他離開後,本該醉眼朦朧的傢伙栽倒在床上,抬手遮擋住了窗邊的月光。
又是一月一次的看望日,史蒂夫在接引下先是和巴基簡單溝通了兩句,這次看向特查拉。
“他這次同意了和你見面,不過他不想離開那片區域。”
作為中轉傳達器,特查拉還是挺盡職盡責的,領著期待的史蒂夫朝小村落走去,巴基也在後面跟著,不過他在西里爾房間門口就停住了腳。
房間裡,西里爾原本還在發呆,在聽到腳步聲後才緩慢的歪頭看向門口的史蒂夫,隨後又緩慢的將腦袋賺回來盯著牆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久不見……”
心心念唸的人就在自已面前,史蒂夫不自覺緊張起來,說話的時候聲音比清楚還要小些,但是經過改造,這點聲音西里爾聽的一清二楚。
他重新將視線落在對方身上,上下打量著他,語氣說不上太冷漠但也絕不熱情。
“為什麼一直要見我?”
西里爾想不明白他們有什麼見面的必要嗎?
“我是來和你道歉的。”
史蒂夫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愧疚,但是就當他想要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就被西里爾打斷,那雙眼睛裡帶著濃重的茫然。
“你為什麼要和我道歉?畢竟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一句話如同一道雷電直直的劈中史蒂夫,他不敢置信的反問著。
“可我們曾經不是戀人嗎?”
戀人?
西里爾眼中閃過茫然。
“不,你不是,我的戀人和你不一樣,他死在了布魯克林的初冬,而你只是和他有相同記憶相同樣貌相同名字的陌生人而已。”
早在史蒂夫否認了和自已的關係後,西里爾就已經把自已的戀人當做死去了,已經死的人怎麼可能活過來,所以就算他是史蒂夫,他也應當是陌生的。
“我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忘記了你,那些話不是我的本意,我……”
史蒂夫急切的想要解釋,可是西里爾卻覺得他有點吵。
“沒有必要了不是嗎?我的史蒂夫已經死了,但是人民的史蒂夫活了,我們沒有任何矛盾,也別再來找我了,很煩人。”
“……我明白了。”
望著對方決絕的眼神,史蒂夫明白,他永遠的失去了對方,忍住心底的苦澀,點了點頭。
“謝謝你的配合,我不想出去就不送你了。”
西里爾不想看到他,所以也就直接變相的趕人,經過這樣一番話後,史蒂夫也沒有再留下來,只是在臨走之前拍了拍巴基的肩膀。
等史蒂夫徹底走後,西里爾才從房間裡走出來,剛一露頭就瞧見了遠處眼巴巴的等著的巴基,他猶豫了幾秒後朝對方招招手。
“陪我走走。”
“隨時聽從老大差遣!”
回應他的是一道活力滿滿的聲音,才短短几秒,西里爾身邊就多出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的傢伙。
他們走過荒地,在一處有水有樹的人造綠洲處停在,到了地方後,西里爾就找了個合適的位置懶懶的靠在樹邊發呆,巴基在旁邊薅著小草搓成條插在西里爾周圍,幼稚的可以。
也不知道過去了過久,西里爾盯著面前的綠洲,突然歪頭朝敲了下還在沉迷拔草的巴基。
突然被敲了下腦袋,巴基可憐巴巴的抬起頭,好像在用眼神訴說委屈。
“幫我拿份吃的好嗎?我沒力氣起來了。”
可惜西里爾絲毫沒看出來他的委屈,還在自然而然的使喚著對方,靠在身邊的樹幹上懶洋洋的打著哈欠。
“要我扛你回去嗎?”
見對方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巴基突然湊近笑眯眯的表示他可以把對方扛回去。
然而回應他的是來自西里爾友情贊助的巴掌。
“哈?你想把老大的威嚴丟在地上碾碎嗎?”
把他扛回去?
他怎麼不說把自已叼回去?
西里爾直接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隨後握拳眯眼盯著他。
“錯了錯了,等我會,我馬上回來。”
巴基的道歉雖遲但到,在吃了西里爾愛的教育後,這傢伙果斷起身沿路返回去給西里爾找吃的。
也許是西里爾剛剛的表現讓放心下來,他也放心將西里爾一個人留在原地。
等他走後,西里爾的周圍再次安靜下來,他並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他現在已經產生幻覺的事情,所謂的發呆也只是看著舅媽和弟弟讓他去死的畫面。
因為他從來沒說過他看到了什麼,沒有人意識到他其實沒有好轉多少,反而病的更嚴重了。
一個人的時候,幻境就會出現,這一次四下無人,西里爾也做好了準備不讓任何人揹負自已的死亡的準備。
那看起來不深,但是有四五米的湖水會是他最後的歸宿。
在一步步踏入湖中心的時候,西里爾的意識已經有些渙散,他沒有聽見一聲撲通聲,只看見眼前的舅媽他們在揮手。
他聽不清他們嘴裡在說些什麼,只是意識模糊間,他好像出現在一片純白的空間裡,已故的母親和舅媽似乎在說些什麼。
在看都他的時候,突然變了臉色,兩個女人臉上的表情西里爾分辨不出來,他只能看到她們在一拳一拳的錘著自已的肩膀,一邊錘一邊掉眼淚。
西里爾想抬手為她們擦眼淚,想和她們道歉,可希洛爾的出現再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原先只有到他胸口的小孩不知不覺間已經比他還高了,正臭著臉把他往外推。
西里爾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只知道自已正在離他們越來越遠,焦急的想要追逐,卻在他們如釋重負的眼神中愣住,此刻寂靜的環境終於有了聲音。
活下去……
“咳咳咳……”
西里爾猛的咳出一口水,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眼前不知何時已經一片溼潤,藍天白雲與黏膩的地面讓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已還活著。
剛準備抬手遮擋住中午的陽光,右臂如何也抬不起來,他艱難的轉身就看到躺在他身邊的巴基,對方的臉色同樣蒼白,甚至眼睛也未曾睜開。
此時湖水被後吹動泛起的漣漪打溼了西里爾的褲腿,他這才意識到自已的和巴基才侃侃到岸邊。
試探了下巴基的鼻息,發現還有微弱的呼吸後,西里爾就調整了下位置,雙手按壓在巴基的胸口上。
按壓幾次見他沒動靜,低下頭為他做人工呼吸,伴隨著心肺復甦兩個交替使用,終於在兩分鐘後,巴基咳出來一口水,這才緩緩睜眼。
見他醒來,西里爾激動的將他抱住,兩具黏答答的身體貼合在一起,溫熱的感覺讓巴基有些恍惚。
片刻後,他就聽到身上人的抽泣聲,以及環在自已脖子上那雙手臂正在小幅度顫抖著。
“沒事,我在呢……”
巴基雖然還沒搞清楚狀況,但還是在安撫著對方,他不說還好,一說西里爾哭的更兇了。
“你是白痴嗎?為什麼要跟著一起跳下來?你就那麼想陪我一起死是嗎?”
他邊哭邊罵著,可罵著罵著用突然捧著對方的腦袋強勢的親了上去,唇邊的觸感讓巴基先是一愣,隨即仰頭配合起來。
“抱歉…我以後不會再這麼做了。”
一吻結束後,西里爾抹了把臉上和水珠混合在一起的眼淚,跨坐在對方的腿上真誠道歉。
經歷了剛剛那一幕,他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他的家人在另一個世界期盼著他能晚點…再晚點和他們匯合。
這樣一想,似乎分別也就沒那麼難以承受。
尤其是他還見到了他的母親,她和舅媽關係似乎很好,想到她們著急的想把自已趕走的畫面,西里爾剛剛控制好的眼淚又有些想要奪眶而出的意思。
然而一聲咳嗽聲打斷了他們曖昧的氛圍。
“其實這種事情你們可以回房間。”
雖說整個瓦坎達都在非洲的土地上,但是經過科技改造,這裡的地面可以說每條河流沒處山川都是被提前設定好的。
早在他們潛入水裡的時候特查拉就發現了他們,要不普通的一條除了風吹外就基本只剩平靜的湖水怎麼可能把他們兩個都給卷岸上去。
原本他是準備來檢查一下兩個人的狀態是否需要幫助,誰知道過來後就見到他們曖昧的姿勢,事先宣告特查拉並不歧視Gay,但是請回家好嘛?
“咳咳,走吧巴基。”
經他這麼一提醒,西里爾才想起來自已正坐在對方的大腿上,臉一紅匆匆拉著巴基就要走。
反應慢半拍的巴基就那麼呆呆的被他薅走。
到了熟悉的房間後,巴基似乎才終於從斷片中回神,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盯得西里爾渾身不自在。
“有屁快放。”
給了對方腦袋一巴掌後,西里爾感覺整個人都對勁了好多,結果莫名其妙捱打的巴基整個腦袋都耷拉下來了,一副可憐小狗的樣子看的西里爾莫名心虛。
“看什麼看?我打自已男友還不可以了嗎?”
當然,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西里爾理不直氣也壯的哼了一聲,絲毫沒有注意到對方越來越亮的眼睛。
半天沒等到對方說話,西里爾假裝不在意的往對方的方向偷瞄了一眼,結果下一秒天旋地轉間,自已就被啃了好幾口。
“我艹?!你小子給我滾開!”
“嘶…巴基你TM是狗變得是吧?”
“別動我衣服……”
“天殺的狗東西……”
不知道過去多久,室內的罵聲徹底消失。
日頭高掛正空的時候,只聽砰的一聲,房間裡發出一聲巨響,視線拉進一隻腳緩慢的抽回被子裡,而地上正躺在被逐出床上領域的巴基。
冷不丁被踢下床,對方也不惱,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遮住身上的咬痕,笑盈盈的趴在床邊哄床上的人。
裹成蠶蛹的被子裡伸出一隻手,一把拍在他的臉上,將他推遠了點後,一道微啞的嗓音從被子裡傳出。
“狗東西你TM給我滾出去!”
很顯然對方並沒有消氣,並且對他下達了驅逐令,巴基知道他一時半會是不想見到自已,把衣服給他放到床邊後就乖乖出去了。
等確認房間裡沒人蠶蛹裡伸出一隻手將床邊的衣服拿進去,咕扭了半天后,一個金燦燦的腦袋從裡面冒了出來。
他的臉頰因為被子裡的熱氣憋的有些發紅,一雙顏色略微不一樣的眼睛正幽怨的盯著門口。
正巧巴基聽見裡面聲音靜下來正往裡面探頭,對上西里爾的視線他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就聽男友咬牙切齒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下次我一定要原數奉還……”
“咳咳…當然了,我保證不帶一點反抗的……”
巴基輕咳一聲後,就從門口竄到床邊牽起西里爾的手親了親,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讓西里爾的氣頓時消了大半,也沒有再發火。
不過在起來後,他還是攥緊了巴基的手掌,搞得巴基頓時做好了捱打的準備,結果西里爾只是有事要和他說而已。
“我想回布魯克林一趟去看看舅媽他們,你要陪我一起嗎?”
已經做好了捱打後立馬裝委屈的巴基聽到這話時呆了一下,緊接著點了點頭,笑著回握住他的手。
“當然,不管是男友還是老大,巴基都將誓死追隨。”
“白痴。”
西里爾被他肉麻到了,但是不得不承認自已其實有那麼一點點開心。
帶巴基一同離開瓦坎達後,他們踏上了回故鄉的道路,因為是尼克弗瑞接手的瑪麗和希洛爾的葬禮,所以他們的墓地並沒有因為時代更替再也無法找到。
站著兩人的墓地前為他們送上鮮花後,西里爾又另外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巧克力放到希洛爾的墓碑前,小聲說了句謝謝後,他才將視線放到巴基身上。
“從前我一直不知道自已的目標到底是什麼?可現在揹負了那麼多後,我突然明白,也許守住美好的事物就是我的目標。舅媽他們雖然不在了,但是布魯克林還在,我想留在這裡,用自已的方式保護這片土地。”
說著西里爾伸出手,還沒問出心底那句話,巴基就已經把手搭上來。
“我願意的。”
不管是陪伴還是幫助,只要西里爾在他就在。
“白痴……”
西里爾明白了他的意思,笑著笑著再次將腦袋壓在對方的肩膀上,雙手抱住對方。
縱觀西里爾的一生就如同布魯克林的冬。
初始是命運饋贈的懵懂幸福,如冬陽乍現,讓人沉醉於生活表象的美好。
繼而宛如寒冬長夜,是生活以苦難為筆,書寫對靈魂的磨礪。
最終則是破繭成蝶後的領悟,似冰雪消融後的新生,是第一縷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