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都狂血病發作第一天。
古籬城。
夜晚的古籬顯得如此寧靜。但城內依舊燈火通明,家家戶戶都在為接下來的混亂日做著應有的準備。
皇宮,議員休息室。
高安喝了一口精釀的酒,正在與同事有說有笑的時候,他的神情突然定格了一下,隨後繼續喝著酒,但他的表情已經變得無比嚴肅。
“潘都出問題了。”他朝著同事們說道。
同事們回頭看著他,很快,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
“長官,潘都的那扇門失效了!”行刑者急匆匆地叫道,“我們失去了那一邊的魔紋連線!”
“……”
“估計是亞靈乾的。”
“不一定,”高安回答,“亞靈沒有強大到瞬間讓潘都失去聯絡。”
“我們需要告訴王嗎?”
“讓王休息吧,這件事我們能搞定。”高安說道,他又抿了一口酒,搖動著酒杯,“派個獵夢者過去,優先執行權。”
“明白!”行刑者退出房間。
“不用透過議會決策嗎?”一個議員問。
“明面上,我只是派去探查,沒有干涉的意思。”高安說道,“當然就不需要。”
“莫爾斯特怎麼辦?那個孩子現在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他放下酒杯。
“我們會透過審查決議,用新魔紋看看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
一個月後,潘都,夜晚。
夜星閃耀。
“圖南……”
圖南獨自走在空曠的城市裡,彷彿是回到了故鄉,但街道上只有死寂。
“圖南……”
她走到自已記憶的家門口,推開門。
無錯書吧“爸爸?媽媽?”
沒有應答聲。
她緩緩走入其中,屋子和記憶中一模一樣……雜亂無章,彷彿剛剛經歷過掠奪一般。
她舉起刻著自已名字的木杯,但名字看不太清了,而且很快變成了一堆蛆蟲。
“爸爸?媽媽?”圖南的聲音從樓上傳下來,她抬頭看向天花板,上面盡是灰塵。
她抱著木杯,緩緩轉身走上樓去,階梯隨著腳步咚咚作響,隨著沙塵從樓梯背面落下的聲響。
咚。
咚。
咚。
咚。
樓上開始傳來笑聲,接著是玻璃被打碎的聲音。
“爸爸?媽媽?”圖南再次開口,她推開二樓的門。
依舊什麼也沒有,彷彿已經遺棄了許久。
突然,她的周圍傳來不和諧的聲響。
她下意識朝著聲響處走去,一道身影從她眼前晃過。
她沒有意識到自已的表情有多麼僵硬,最終,她走到了一個沒有見過的木門前。
聲響就在裡面。
她毫不猶豫推開門去,一個莫薩拉爾的身影出現在一張長桌的對面。喝了口杯裡不知道是什麼的液體。
“好久沒有喝到過外人夢境裡的飲料了,說實話,你們的茶水味道不錯。”對方說道。
圖南僵硬的表情恢復正常,連同她的意識,被一同帶入她自已的夢境之中。
“我……”她四周看了看,又看向那隻莫薩拉爾,“你是誰?”
“你不必知道,圖南。”對方清晰地念出了她的名字,“我從未想過一個戰士的夢境如此脆弱,以至於沒有任何費力我就進入了這裡。”
“滾出去。”圖南說道,接著一道巨大的狂風吹向莫薩拉爾,對方的衣物被颳得飛起,但對方依舊坐在那裡,甚至喝了口茶。
“嚐嚐嗎?”對方朝著圖南扔出一個木杯,不知道什麼時候,圖南已經坐在長桌對面,手裡拿著記憶中的茶酒。
她喝了一口,沒有嚐到味道。
“怎麼樣?”對方好奇地問。
“還不錯。”圖南脫口而出。
“當然,童年的味道最可口。”對方回答。
“你想做什麼?”圖南嚴肅地問。
“原本打算直接殺死你的……”對方說,她眼前的夢境變成深淵,圖南不斷跌落,“但現在我有一個更好的創意。”
對方打了一個響指,圖南漂浮在一片白色的空間中,無比清醒的同時,她也看見了那個莫薩拉爾的身影。
“你的記憶真是有趣,但還是可惜了。”
圖南突然睜眼,她看著周遭的一切,意識到自已還在潘都,但身體不受自已的控制,她的意識成了一個旁觀者。
“你做了什麼?”圖南問那個莫薩拉爾。
“你的靈魂太脆弱了,讓你的身體去替我完成工作吧。”
……
現實中的圖南在午夜突然睜眼起身,看著一邊隔床睡的耶和,她取出劍懸在耶和胸口,看著熟睡的耶和,猶豫多時,但最後放棄,徑直離開了房間。
她取出一把匕首,開始沿著房間將每一位熟睡的人類一刀刺殺,在此期間,她甚至連呼吸聲都極其微小。
直到來到最後一間,她緩緩走入,眼前只有一張床,沒有任何衛兵,床上躺著一個人,那就是薩瑞的教主。
圖南直接毫不猶豫舉刀刺下。
教主突然睜眼,一把抓住圖南的手腕,一把將她掀翻在地。
圖南似乎毫無痛感地起身,看著眼前的人,不等時機,直接再次衝上前去,將教主按倒在地上,刀尖朝著教主的眼睛。
教主立刻抓住刀身,手心流出鮮血。
“你到底是誰!”教主極其敏銳的察覺到問題,他看向門口,朝著圖南叫喊道:“閃爍!(薩瑞咒語)”
教主瞬間推開圖南,眨眼來到門口看著自已雙手手心的血。在回頭看向圖南,圖南已經消失不見。
“……”他神情嚴肅,立刻意識到了什麼,趕忙敲響建築旁的銅鐘,隨著鐘鳴聲,城市被人類喚醒。
“發生什麼事?”將軍急忙跑來問道。
“圖南叛變了。”他喘息粗氣,手心的血跡說明了證據。
“圖南!”耶和也被鐘聲喚醒,出來一看,發現周圍都是火把。
“耶和閣下,你需要躲到安全的地方去,剛剛遭遇了很嚴重的事。”衛兵上前拉著耶和就走。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耶和有不祥的預感,“圖南去了哪裡?”
“圖南叛變了,耶和閣下。”衛兵說道,絲毫不理會耶和的掙扎,再說耶和也掙扎不開。
“叛變?圖南會叛變?我不相信這個謠言!”耶和叫喊道。
“在抓到圖南之前,我們必須這麼做。”
“放開我!”
“這一個月造的火槍呢?做好準備!全城搜尋!”教主說道,“那把王之劍還在她手上,她現在的危險程度不亞於莫薩拉爾!”
……
圖南奔跑在城牆邊,她看到了地上的水晶碎片,隨手將其撿起。
“這是幹什麼?”圖南意志問。
“給你見識一下莫薩拉爾的真正護盾。”
圖南以怪力將水晶捏碎,瞬間她的全身被魔法覆蓋,她捏碎水晶的那隻手血流不止,魔法在她裸露出的部位不斷蝕刻著詭異紋路,而她身上的衣物則在邊緣出現燃燒的痕跡。
“你說,要是這一身去和那些亞靈正面打……能活多久?”莫薩拉爾問。
“……”圖南沒有回答,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自已在黑夜掩蓋下上到屋頂,再次靠近人類軍隊的領導層。
“沒有後援,沒有補給,這次,只要沒有指揮,你們總不會亂來了吧?”
一聲槍響打破了夜裡真正的平靜,圖南看向槍聲的來源處,看到一個害怕的克馬拉爾人舉著耶和研發的火槍,由於手抖,並沒有打中她。
“哦,看吶,你的同伴開始殺你了。”莫薩拉爾笑道,而圖南沒有說話,她的意識甚至不能重新奪回身體控制權。
“圖南在這裡!”他顫抖地叫喊道。
圖南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動手,而是徑直從屋簷上離開。
“我在想,你為什麼用那麼大的意志力不讓我殺你那個室友?”
“……”圖南發現自已說不出話。
於是莫薩拉爾自問自答地回答道,“因為你愛他,對吧?甚至可以阻止我的力量,你這種情況在莫林還是挺多的。不過,不籤契約都能達到這樣的效果的,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
莫薩拉爾喝了口茶,“我會留下他性命的,”他舉起杯子,朝著圖南意志說道,“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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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夢者]
莫林的特殊職業,全國獵夢者數量不過10位,由於獵夢者數量和靈魂過於稀少和特殊,他們的力量並沒有被完全納入莫林的戰力體系之中,而作為特殊職業存在。
獵夢者的日常工作就是進入夢境,殺死夢魘,安撫傷患。如果有需要,他們的能力也可用於戰爭之用,例如透過入侵熟睡者夢境殺死對方靈魂,盜取記憶等,如同控制這類例項過於稀少,這裡不做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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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話 獵夢者[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