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孩子們為他騰出了一個房間，美名其曰“陛下的特權”。

但他不太喜歡這份禮物，還是勉強接受了。

房間裡掛著一個即將熄滅的發光水晶，彷彿搖搖欲墜。

將行李放在房間裡，莫爾斯特躺在窩裡，蜷縮著，等著水晶發出它最後的光亮，然後整個房間裡變得一片漆黑。

沒有一點其他聲響，只有他自已的呼吸聲。

他突然有些害怕，蜷縮得更緊了。

“莫爾斯特……”周圍傳來詭異的低語。

他知道那是自已的幻覺，卻無法阻止。

“莫爾斯特……”

風颳過房間上的小口，嗚嗚地響著，吹得那個熄滅的水晶不斷搖晃。

“莫爾斯特……”

莫爾斯特掩住自已的耳朵。

接著，門外傳來腳步聲，走到莫爾斯特門前。

“莫爾斯特……”

“莫莫（爸爸）……”莫爾斯特害怕地低聲說著。

接著房門突然開啟！

一道巨大的身影出現，走到莫爾斯特身旁。

莫爾斯特緊閉著雙眼。

噹噹。

清脆地兩聲敲擊，外加一陣咳嗽聲。

莫爾斯特睜眼，看見了明亮的光出現在他面前。

抬頭看，是之前那個叫做奧德斯托的傢伙。

“你怕黑？嗯？”奧德斯托看著他。

“嗯。”

“可以坐下嗎？”奧德斯托指著旁邊的桌子。

莫爾斯特點點頭。

奧德斯托坐下，打趣地看著他。

“你知道嗎？我也怕黑，小時候。”

莫爾斯特靜靜聽著。

“我可害怕了，夜晚我看不清東西，一切變得無比陌生，我大聲哭了出來，把祖母弄醒了。”

“當時我的祖母就做了一個木棍給我，說這個可以驅散黑暗。”

奧德斯托看著手裡這個發著光的魔杖。

“她就拿著，在我頭上轉圈啊……”奧德斯托一反常態地拿著法杖在莫爾斯特頭上轉。

莫爾斯特笑了笑。

“‘消失吧……黑暗，讓我的孫兒好好睡覺……’”他模仿著他祖母的語氣。

“我祖母可是卡羅，小子。”奧德斯托停下動作看著他。

“然後呢？”莫爾斯特問。

“然後？”奧德斯托冷眼看著他，“然後我就得把這根木棍交給一個第一天把自已角打斷的搗蛋鬼。”

他將發著光的法杖塞進莫爾斯特懷裡，“別給我碰斷了，混蛋小子！”

奧德斯托起身走出門，回頭做了個鬼臉，關門而去。

莫爾斯特看著這個面癱的長官離去，抱著那個法杖，慢慢睡著了。

……

“莫爾斯特！你這個賴床的混蛋！”奧德斯托的聲音在空地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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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爾斯特被嚇得睜開眼睛，將法杖收回手鐲，趕緊起身奔出門去。

“你已經在這裡待了幾十年了，小混蛋，難道規矩還不懂嗎？”奧德斯托指著他。

“抱歉，奧托……”

奧德斯托瞪大眼睛，“你叫我什麼？臭小子！”

其他莫薩拉爾憋住笑。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莫爾斯特大聲說道，“抱歉，奧托！”

眾人爆笑。

“所有笑了的，現在從這裡跑到古籬城牆三遍！”

奧德斯托看著莫爾斯特，“你給我跑五遍，小混蛋！”

莫爾斯特看著怨聲載道的夥伴們，心中竊喜。

至少不是跑到聖所山……

那可是半個國家的距離。

“等你們弄完，我們就去聖所山。”

“啊？”

奧德斯托笑著看著莫爾斯特，“媽的，如你所願，小子。”

……

再次與奧德斯托見面，已經是一週後的下午，莫爾斯特是最後一個到的。

“唉……奧托，我始終沒有搞清楚我們要幹什麼。”莫爾斯特氣喘吁吁地說。

眾人被嚇了一跳，生怕奧德斯托再次遷怒於他們。

而“奧托”似乎默許了這種稱呼，回答道，“當然是一個國家任務，那裡似乎出了一些問題，很多生靈沒有再活著出來過。”

“聖所山上？”莫爾斯特疑惑，“那可是母神的地盤。”

“正是因為在母神的地盤上，議會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奧托回答。

“那為什麼我們去？”莫爾斯特看著背後這麼多年最終留下的9個莫薩拉爾，“這種事應該親王出動才是。”

“你們就是下一代親王，這個任務應該交給你們。”

“那您去嗎？”哈爾曼怯怯地問道。

“當然要去，”奧托回答，“免得你們這群崽子惹出什麼麻煩。”

這是奧托第一次跟著他們一起出行，過去幾十年奧托都是給他們任務，接著悠悠閒閒等在終點和某個貓靈聊天，那個貓靈不一定是同一個，但一般是約翰塞納先生，奧斯特先生以及桑塔納小姐。

他幾乎沒有擔心過他們幾個“混蛋小子”。不過這次，奧托既然參加了，說明了上級對於此事的重視。

“這是你們在我這裡最後一次出勤，這次之後，再過一個月，就是你們的授冕儀式，到時候我就在臺下看著，別給我丟臉。”

“那以後還看得見您嗎？”又一個莫薩拉爾問。

“等你活著從聖所山回來就知道了，混蛋小子。”奧托嘲諷道，“如果你們能回來的話。”

“沒有導遊嗎？”莫爾斯特問。

“當然有，聖所山還是有那麼大，我可很擔心你們迷路啊！”奧托面無表情的回答。

“你別迷路就行啦，奧托。”莫爾斯特笑著說。

奧托揚起眉頭，莫爾斯特瞬間頓感不妙……

“莫爾斯特！”奧托衝著他大吼。

“到！”莫爾斯特回答。

“從這裡跑到聖所！要求跟上當塔羅聖的速度。”

“啊？”莫爾斯特知道，他肯定完蛋了。

……

又過了不知道多少天，10位終於來到聖所山下。

莫爾斯特是真的一路跑過來的……還好他們中途停留了一陣子，不然他真會累死。

“你小子可真是厲害，這麼多年當指揮官都沒見過這麼有能耐計程車兵。”奧托騎在坐騎上，看著氣喘得厲害的莫爾斯特。

“我這麼多年就……沒見過……你這種……哎……莫薩拉爾……”

“現在你見到過了，混蛋小子。”奧托笑著看著他，眼睛眯成一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