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
北風呼嘯,在璃月港是很難見的天氣。
所以當凌冽的北風颳進璃月港的時候,各家各戶放在屋外的物件大都被吹倒,不同程度上地響起了“乒鈴乓啷”的動靜,驚醒了不少睡眠淺的可憐打工人。
砰的一聲,就看到莫北房間的窗被猛地吹開,緊接著莫北瞬間從床上坐起,發現只是視窗被風吹開之後,這才鬆開了順手握住的床頭檯燈。
【嘖嘖,你這應變能力不行啊,剛才要是進來的是刺客,你現在不死也得重傷了~】
莫北打了個哈欠下床向窗邊走去:
“拜託,我又不是什麼隨時要提防著別人暗殺的大人物,在這璃月港受過的最大威脅就是幾個小混混想放學揍我,你指望我能有多少的戒備心?”
【呵,沒事,以後就有了。】
“吶,我警告你別烏鴉嘴啊!”
在關窗之前,莫北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感嘆道:
“該說不愧是愚人眾嗎,這蒙德四風守護之中的【東風之龍】,他們是真敢去撅啊。”
——
清晨。
“聽說了嗎,隔壁蒙德鬧風災了,昨天去蒙德的商隊都受到了不小的損失,各家商號現在都趕著過去清點損失呢!”
“我說怎麼一大早的一堆商號的夥計都趕著出城,原來是這樣啊!”
“昨晚我家院裡的石凳都給吹倒了,蒙德那邊的風是得有多大啊?”
聽著路邊行人的閒聊,坐在茶館的莫北並沒有動作。
他在等,等對面公示欄上璃月七星的公告。
片刻後,隨著整齊的腳步聲,千巖軍的一支小隊來到了公示欄前,將最新的公告貼了上去,待他們一走,周圍的群眾呼啦一下把公示欄圍了個水洩不通。
在圍觀群眾七嘴八舌的嚷嚷中,莫北很快總結出了公告的內容:
蒙德發生極為嚴重的風災,過往商隊損失慘重,為了璃月人民的生命安全著想,在風災平息前,璃月官方不建議任何個人或組織進入蒙德境內。
付賬起身,已經沒有必要再坐下去的莫北離開了人聲鼎沸的鬧市區。
雖是短短的一則公告,但也已經表明了璃月官方的態度:
在收到蒙德官方的求援之前,璃月官方不會有任何的態度,對待民間也只是告訴你們現在去蒙德有風險,可你們非要去的話,我們也不會阻攔。
看得出,璃月七星已經盡力了,否則公告貼出來的就不會是“不建議”,而是“禁止”。
眼下北風已起,按理說莫北應該立刻著手他的創收計劃,但莫北卻並沒有急著過去。
人常言“渾水摸魚”,眼下的情況,只是一塊石頭剛砸進清澈的池塘中,漣漪都還未完全擴散,還不是最佳的動手時刻。
等過上那麼幾天,風災造成的影響擴大了,才是他上場的最佳時刻。
至於蒙德居民們的受災情況……
呵,那裡是蒙德,風神的地盤,西風騎士團的管轄地,你以為你是誰,聖母?還是天理?
“莫大哥!可算找到你了!”
就這麼走著呢,莫北忽然被人叫住了,回頭一看,就看到行秋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莫大哥,吾輩江湖兒郎大展拳腳的時刻到了!”
莫北眉頭一皺,只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聖母該不會在我身邊吧?
沒有注意到莫北表情的變化,行秋興奮地道:
“莫大哥你應該知道蒙德鬧風災了吧?聽說如今蒙德已經亂成一鍋粥了,西風騎士團忙著處理風災無暇他顧,蒙德境內用不了多久就會盜匪橫行!我家在那邊有點生意也受到了影響,父親正準備派人去支援在蒙德的商號,莫大哥,我已經拉上傷口已無大礙的重雲了,再加上你,咱們三人一起去蒙德行俠仗義,鋤強扶弱!”
並沒有被行秋那閃亮亮的眼神打動,只是回了一聲“哦”扭頭就走。
行秋哪裡肯放他走,拽著他嚷道:
“莫大哥!這可是實現自我價值的大好時機啊!你怎麼可以錯失良機呢!”
莫北迴頭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隨後攀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
“首先,那裡是蒙德,不是璃月,你在蒙德行俠仗義能不能得到民眾支援我不知道,但一旦你除錯了人,那妥妥的就會變成國際問題。”
“這位飛雲商會的二少爺,你也不想整個飛雲商會因為你的緣故,被停業調查整頓吧?”
行秋嚥了口口水,剛想開口呢,莫北又道:
“其次,這是你的機會,不是我的機會,我家那老頭子要知道我都快參軍了還到處亂跑,非得把我吊起來打死不可。”
“最後……”
莫北拍了拍行秋腰邊掛著的鼓囊囊錢袋,又把自己那輕飄飄的錢袋拿到行秋的眼前晃了晃:
“實現自我價值什麼的……首先得吃飽吧?就我現在這樣,你跟我談什麼自我實現?!”
無錯書吧說罷鬆開手就走。
行秋急得在後面跟著道:
“莫大哥你缺錢嗎,找我要就行了啊,我有錢!”
“不要,我又不是乞丐。”
“那……那我借給你!”
“不借,借了錢欠人情我不自在。”
“呃……那我贊助你本金,你自己去做生意賺錢這總行了吧?”
“那更不行了,這會讓我覺得以後無論我生意做得多大,起步都是你小子贊助的,這無限大的人情你要我怎麼還?”
眼看著莫北越跑越快,行秋都快有些追不上了只得喊道:
“不用還人情的!朋友之間說人情也太見外了!”
已經快跑沒了影的莫北嚷道:
“就因為是朋友所以人情才得算清楚,不然欠了大人情還怎麼做朋友,心裡膈應懂吧!”
看著行秋在門前呼哧呼哧地喘著氣,旁邊茶鋪的老闆走出來笑道:
“小少爺,你朋友的那句話,我倒是覺得沒有說錯。”
行秋抬頭,一臉疑惑:
“呼……呼……哪句?”
茶鋪老闆笑道:
“你是想要一個與你平等交流的朋友呢,還是要一個對你百依百順,就算對你有意見也不敢提的承恩者,或者是……”
“一個因為承受你太多恩惠而壓抑自身,最後偏執地認為‘你其實是瞧不起他’的仇人呢?”
看著似非似懂的行秋,茶鋪老闆嘆道:
“欠朋友的人情如果太多,那就做不成朋友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