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璃月港的本地人心照不宣的“禁地”，往生堂。

穿著繡有彼岸花紋路的往生堂制服，戴著黑手套的儀倌小姐姐靜靜地站在門口。

外來的遊客或許不會想到，雖然這位小姐姐容貌不算驚豔，但整個璃月港的人都知道她，或者說是知道站在這個位置之人的名字——

擺渡人。

然而，平日裡習慣了“無人問津”，也樂得無人問津的擺渡人小姐姐，今天似乎有些……

不自在？

就看到她秀眉微皺，時不時地用餘光打量著那個——

把大半個身子都藏在圍欄後，就露出個腦袋，對著往生堂探頭探腦的大帥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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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儀倌小姐姐在心中對著巖王爺祈願，保佑自家那不按常理出牌的堂主能早點回來，把她那位奇奇怪怪的朋友給領走。

再這麼下去要是被外國遊客看到，怕是要以為往生堂是什麼奇怪的地方了。

看得出，擺渡人對巖王爺還是很虔誠的。

因為兩隻小爪子緩緩探出搭在了那大帥逼的雙肩上，隨後一個戴著乾坤泰卦帽的小腦袋如同鬼魅一般從他的身後探了出來，並陰惻惻地問道：

“是在看我在不在往生堂？”

被“鬼拍肩”，差點沒忍住把來人給過肩摔了的莫北喘了口大氣，隨即直起了身子：

“好了，現在不用看了。”

跟他同時喘了口大氣的，還有擺渡人。

拍拍莫北的肩膀蹦蹦跳跳地走到他的身前，一身短款往生堂制服的往生堂堂主胡桃照例叉著小蠻腰神氣地道：

“怎麼，前些天不都是在躲著我嗎？想通了？還是認命了？”

想探探情報被抓了個正著的莫北只得遮遮掩掩地說道：

“也沒什麼事，就是想著以前不是經常被你抓來往生堂麼，有一次看到一個小姐姐覺得很投眼緣但是又被你抓走了沒來得及問名字，這回路過往生堂就順道過來看看在不在。”

胡桃一聽，滿臉震驚：

“我的天啊，莫大愣子居然開竅了？！想討媳婦了？！明天太陽該不會從西邊出來了吧？！”

隨即興致拉滿，一本正經地拍著胸脯道：

“看上誰了？小芸？小華？小慶？還是……”

她的眼睛看向了一頭霧水的儀倌小姐姐，最後不耐煩地說道：

“唉算了，我讓她們全出來好了！”

說著便要往往生堂裡衝。

知道這位堂主真敢這麼幹，嚇得莫北連忙把她拽了回來：

“喂喂這都哪跟哪呢？！而且這裡是往生堂好吧！就算你是堂主也得注意用詞和形象啊！”

胡桃皺眉扭頭，隨後恍然大悟狀：

“哦！懂了，要營造那什麼……浪漫的氣氛對吧！不然搞得跟相親似的也太沒情調了！”

然後就看她反手扯著莫北來到一旁的角落，一副“你說咋辦就咋辦，兄弟我絕對兩肋插刀”的表情道：

“說說你的點子吧，本堂主絕對配合！”

深吸一口氣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莫北忍住給眼前這眼裡寫著“八卦”二字的妮子一個爆慄的衝動道：

“你先給我說說都有哪些人吧，我看能不能聽出來個印象。”

特別講義氣的胡堂主立刻伸出自己的小手如數家珍：

“男的全部排除，我這有儀倌小倩，儀倌小芸……”

莫北急忙打斷：

“你這說了個寂寞啊，非要算的話你這裡面全是儀倌（往生堂工作人員的統稱）好吧，說說她們具體負責啥唄。”

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胡桃也覺得莫北說得很有道理，於是又掰著手指重新算道：

“主要負責跟客戶接洽談業務的小倩，負責帶客人參觀樣品和上門指揮的小芸，負責入殮化妝的小華，全能的小慶，全能的小芮，全能的……”

莫北再次打斷：

“不是，怎麼後面都是全能了？”

胡桃理所當然地回道：

“本來就是要全能的呀，只是新來的儀倌小妹們還沒完全上手，所以給她們分派了簡單點的工作罷了~”

嘰嘰咕咕了好一會，得了情報的莫北這才以“回去斟酌計劃”為由告辭，胡堂主則是熱情地揮手送別：

“想好了再來找我啊，可千萬別偷偷見面啊！”

等哭笑不得的莫北跑沒了影之後，胡桃這才猛地想起：

“啊，忘了問他客卿的事。”

隨即又一臉輕鬆地哼著小曲朝往生堂走去：

“沒事，那就再多找幾天吧！”

——

一家隱蔽在小巷子裡的店鋪門前，臉上滿是決絕的莫北佇立良久，最終露出了悲涼的慘笑：

“身為公職人員，我深知自己不該出入這種墮落之地，然而如今我已經沒幾天（快活）日子了，那儘量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吧！”

然後就看到他手上青筋暴起，費勁地推開了那扇彷彿有千斤重的木門。

“兄弟你要進去就快點別擋在門口，累一天了就趕著在睡前玩會呢！”

身後等著的客人不耐煩地催促道。

“啊，抱歉，頭一次來有點緊張，所以做點心理建設。”

莫北打著哈哈回道，把後面等著的客人都逗笑了：

“這就是家牌館，你至於那麼嚴肅嗎？”

是的，莫北進的確實是一家正經的牌館，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服務那種。

但正經牌館裡的客人，未必都是正經人。

繞過熱鬧的大堂，莫北直接來到了相對安靜的雅間區。

按著自己打聽來的線索，再結合先前從違規藥郎那訛來的接頭暗號，莫北一路深入，最後在一間沒有亮燈的包間前停了下來。

在確定沒有被人跟蹤後，他按照“三長一短”的規律敲響了這間包廂的門。

沒有聽到任何的腳步聲，就看到旁邊的視窗開了一條縫。

莫北眼睛微眯——

身手倒是挺不錯的，是個練家子，如此謹慎，若是不弄出點動靜可能還真不一定能逮住他。

當然，莫北既然來了，那必須是有備而來。

就看到他掏出一顆被顏料染成綠色的骰子從視窗的縫隙中塞了進去，嘴裡還低聲道：

“怕老婆的貨郎說你這能買到綠色的藥丸。”

不多會，那包間的門就開啟了一條縫隙，莫北也不客氣，閃身而入順手把門帶上了。

黑暗中隱約能看到一個漢子的輪廓對著莫北拱了拱手：

“原來是阿威介紹來的道上兄弟，相逢即是緣，多個朋友多條路，在下蘇建，還未請教名諱？”

莫北迴了個拱拳禮，在黑暗中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

“在下莫申守，此番來是想找兄弟買幾條道上的訊息。”

“原來是莫兄，幸會幸會。莫兄你這可就找對人了，在這行裡還真沒有幾個訊息比我更靈通的，至於價格方面，新朋友就給你打……”

那蘇建忽然頓住。

等會，他剛才說什麼？

莫申守？！

然而就在他反應過來想要拼死反撲的時刻，莫北已經先他一步出手，精準的一拳砸在了他的鼻樑上，這功夫不錯的蘇建連個水花都沒濺起來就倒地昏死了過去！

開啟門縫確定沒有引來外面人的注意，莫北隨手掏出一捆繩子就給他捆上了。

邊捆還邊低聲笑道：

“莫伸手，伸手必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