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貿易便會有市場，為了規範市場，官方會給市場設定種種規矩。

而那些不守規矩的市場，被稱為黑市。

璃月港作為提瓦特最大的貿易港口，雖說官方經常下場打擊黑市，但光是漏網之魚，就已是對某些國家而言規模龐大的存在了。

璃月郊外的某個隱蔽黑市。

山洞之中到處都是地攤和看貨的人，但卻並沒有正經市場那種吆喝和討價還價的熱烈氣氛，對自己偽裝到牙齒的買家和賣家們哪怕是看對了眼，也會用極低的音量交談。

畢竟，除了敢公開跟璃月七星對著幹的猛人，沒人會想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暴露身份，給自己徒增麻煩。

同樣偽裝到牙齒的莫北，在黑市裡晃悠了一圈看了不少小玩意之後，終於選定了目標在一個小攤前停了下來，用嘶啞低沉的聲音嗤笑道：

“功德小鋪……呵，開店都開到黑市來了，叫缺德小鋪還差不多吧？”

同樣披著黑斗篷遮著臉的攤主也不生氣，用偽裝過的尖細聲音笑道：

“老闆這是頭一次來黑市吧，我這功德小鋪在業界也算有些許名氣了，我‘功德嘉衣’的進貨能力那可是業內翹楚~不管是璃月、稻妻、蒙德還是須彌的玩意，甭管是別人敢賣的還是不敢賣的，只要價格給夠，功德小鋪都能給您弄來！”

先不說功德嘉衣這明顯的假名，光是這狂妄的口氣，就引起了莫北的興趣：

“嚯，敢情還是跨國業務？雖然你這的貨確實挺全，但為啥這那麼多人，就沒人來你這看貨呢？”

功德嘉衣嘿嘿一笑，從桌下捧出一尊栩栩如生，一看就價值不菲的巖神塑像放在攤位上：

“那當然是因為我這功德小鋪的規矩了！想從我這小鋪買貨，那就得對著巖王爺的雕像發個小小的~~”

“毒誓。”

莫北並沒有被功德嘉衣忽然銳利的眼神嚇到，饒有興致地問道：

“哦？什麼毒誓能嚇走敢進黑市的人？”

功德嘉衣瞬間變回那個精明的走私商人笑道：

“也沒啥，就發個保證從我這買的貨，絕對不會在璃月地界上使用，否則就甘受食巖之罰的小毒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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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莫北頓時明白為啥沒人敢來了。

這要是放隔壁的自由國度，發誓就跟鬧著玩似的，光是談戀愛的男女都不知道要發多少次誓，風神如果全都聽的話還不得累死。

但放在璃月，這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因為璃月岩神不但現今健在，每年還會在“請仙典儀”露面下達神諭，最重要的——

他還是契約之神。

你要敢對著他的神像發誓，真要是違背誓言，他老人家得空了一個念頭就能讓你生不如死。

所以在璃月，對著巖神的雕像發“甘受食巖之罰”的誓言，那已經是最高規格的毒誓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黑市上碰到這樣有著底線的走私商人，莫北總覺得有些令人哭笑不得：

“店家，你既然這麼有底線，那為什麼不去當個正經商人？”

那功德嘉衣振振有詞地答道：

“誒老闆這你就說錯了，有需便有供，我覺得自己的生意挺正經的。再說了，我信的是巖王爺，憑什麼去遵守璃月七星設下來的條條框框？”

來了興致的莫北本來就打算“跨國創收”，所以很爽快地對著那尊巖神像立下了毒誓，那功德嘉衣看他這樣也覺得這人能處，當即熱情地給莫北介紹起了自己的貨：

“嚯，老闆好眼光，這可是稻妻冶煉大師的絕作——妖刀·村歪！據說使用者在與其人刀合一之後，光是拔出這把刀，強大的煞氣就能把一個村子都衝得東倒西歪，故此得名！”

“哦喲，老闆是想要易容工具吧，那您可就挑對東西了，您手上這套易容工具可是實打實從往生堂流出來的正品！看看這面具的形狀，不是我跟你吹，這就是直接從死人臉上扒下來的！這要是拿出國去，甭管你是打家劫舍還是殺人放火，就算他們追查到璃月，那也是查無此人！”

“哎呀，您可真是慧眼如炬啊！這可是——”

“行了別叭叭了，我自己看就好。”

莫北不耐煩地打斷道，因為再這麼下去他怕自己都要被這巧舌如簧的走私商逗得笑出聲了。

家人們誰懂啊，我老莫居然也有被人可勁忽悠的一天，當真是遇上同行了啊！

最終，莫北甚至連討價還價的步驟都省了，直接就讓那功德嘉衣把自己要的東西打包了。

喜笑顏開的功德嘉衣樂呵呵地給莫北打包，嘴裡說道：

“老闆是第一次來本店消費，總共一百一十四萬五千一百四十摩拉，給您抹去零頭，就一百一十四萬摩拉好了，老闆您是用什麼支付？我這小攤不挑，哪怕你用北國銀行的票據支付都行。”

而莫北，則是一邊伸手掏著兜裡已經空蕩蕩的錢袋一邊笑道：

“既然你這的東西那麼全，我們以後想必還會有合作的機會，功德老闆不如留個聯絡方式？”

功德嘉衣顯然是一愣，隨即尬笑道：

“這……就不必了吧，有緣千里來相會嘛~您多逛逛黑市肯定能找到我的！”

“哦？是嗎。”

莫北似笑非笑地說道。

就在此時，山洞入口忽然傳來了一聲急促的叫喊：

“風緊扯呼——哎喲！您輕點！”

一瞬間，黑市中無論是買家還是賣家手上的動作都停住了。

緊接著一聲暴喝響起：

“千巖軍！所有人蹲下把手放到腦後！”

唰的一下，很快啊，莫北一把拽起打包好的貨物就往黑市的另一個出口衝去！

受他帶動，一眾黑衣人爭先恐後地從離得最近的黑市出口四散而逃！

那功德嘉衣眼睛一瞪本想去追莫北，但看到千巖軍都已經殺進山洞了，只得在混亂中一邊撿重要的東西收拾一邊對著莫北跑掉的方向喊：

“壯士！一看您就是幹大事的人，可以賒賬的！等您事業有成之後別忘了把本金和每個月三分的利息還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