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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快樂的第十一天

“好舒服的風啊!”

一身登山服的皆川和樹站在丹原山山頂,雙手撐在遊客中心的欄杆上,面對遠方連綿的群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衣著裝備相同的克彥滿意地看著弟弟因為爬山泛起健康血色的臉蛋,抬起登山杖拍了拍和樹的揹包:“好啦,休息夠了吧?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安帳篷。”

“嗯!走吧走吧!”

和樹跟著哥哥穿過露營地,越走越偏,石板路愈發狹窄陡峭,樹木也更加高大密集,他忍不住問道:“我們這是朝哪裡走啊?”

這就是米花人的警惕心(並不)。

“常規露營地有什麼意思?人多,景色又一般,還不如綠地公園呢,起碼公園設施更完備!我們去後山,那裡更好。”

“會不會有危險啊?”

“放心啦,這條路經過了安全稽核,去的人少而已。”

“那哥哥怎麼知道的?”

“哼哼,你是第一次來丹原山,我高中可是跟登山部的同學來過好多次了!我們當年每次都是從後山的穿山專用通道上來的,那樣更累。”

“穿山?”

“啊,那是一種在山脊上競走的運動專案。別看我現在沒怎麼玩了,以前可是拿過不少獎哦?”

“居然還要競走嗎?好厲害……”

不得不說,這段路沒什麼人走是有原因的,對於登山老手而言或許剛剛好,像和樹這樣的新人,還是需要兄長不時停下來搭把手。

和樹撥開擋在眼前的藤蔓,抬頭便看見一座巨大的石窟矗立在前方,他立刻忘了所有勞累,越過哥哥小跑過去上下打量,驚喜地回頭詢問,“我們是要在這裡露營嗎?”

“沒錯!很有意思是吧?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喜歡!”大哥得意地笑著,跟著走進洞窟放下包,讓他幫忙趕緊把帳篷搭好。

“要下雨了。”

經驗豐富的登山愛好者如此判斷著。

平井健一尷尬地收回手,拒絕了他幫忙的潮先生冷哼一聲,爬上石階立馬警惕地後退幾步,險惡的表情好像在說:我知道你想害我。

都說了剛剛繩子斷掉只是個意外啊,男大學生委屈極了,但依舊好心對大家說道:“看著馬上要下雨了,我們得加快速度,前面那個休息地點稍作停留就立刻出發吧?”

“啊,好的,謝謝你的提醒,平井先生。”

其他人沒有說話,小孩也忙著東張西望,唯獨戴著橘黃色帽子的長髮少女實在看不過去,乾巴巴地出聲感謝。

健一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轉身繼續帶路,整個人肉眼可見的低落。

“一定很難受吧?平井先生。”小蘭扶穩頭上橘黃色的登山帽,難過地想著。

方才爬一個陡坡,平井先生擔心這群新手會出事,專門停下來一個一個把人拉上去。這是很費力氣的活,他卻不以為意,一直很有耐心地指導大家。然而輪到潮先生時,牽引的繩子突然斷裂,他險些摔下山,還是爸爸、柯南和平井先生反應快,立馬撲過去把人拽住,拼命拉了上來。沒想到潮先生上來直接衝平井先生髮起了火,堅稱對方存心害人,還好柯南及時發現繩子是自然老化斷掉的,事態總算平息,可是大家自此都對平井先生態度極其冷淡。

休息點有個小亭子,平井健一把落在最後面的高梨先生拉上臺階,對方冷漠地說了聲“謝謝”迅速走開,生怕沾邊的樣子很讓人受傷。黑皮青年猶豫了一下,掃了眼四散開來吃東西補充能量的所謂“同伴”,緊了緊揹包帶子,意興闌珊地轉身朝不遠處的懸崖走去,準備在那裡吹吹風散心。

和樹早他一步,已經站在懸崖邊上極目遠眺。

青山連綿,烏雲厚重,風狂野無比,帶著股大雨將至前特有的溼氣,在整個山谷橫衝直撞,與鳥叫蟲鳴一起奏響氣勢磅礴的交響曲,這是一種在高樓林立的都市無法感受到的豪邁。

克彥隨意抱著幾根柴火,慢悠悠地鑽出小樹林,走到和樹身邊眯起眼睛眺望遠方:“怎麼樣?風景不錯吧?”

“超級棒!”和樹快活極了,伸開雙臂轉了個圈。

“克彥?”

一個不自信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皆川兄弟好奇回頭,大皆川認出來人,驚喜極了:“健一?”

兩個年輕人在和樹的生日派對後再也沒見過,意外在此相遇,勾肩搭背地聊了起來。

“不過你怎麼帶和樹來穿山了?”平井健一不贊同地望向克彥。

皆川克彥翻了個白眼:“拜託,我可是醫學生!怎麼可能會讓小朋友一下子增加那麼大的運動量啊?我們兩個是從前面的遊覽通道慢慢走上來的。”

“我現在十八歲了!”

和樹微弱的反抗聲被狂風輕易吹散在山間。

“我不是說這個,和樹運氣不好,要是在這荒山野嶺的遇到什麼事該多危險?”

“喂!”

“沒關係啦,最近小倒黴蛋的運氣不知道怎麼的變好了很多。上次特洛比樂園發生的雲霄飛車殺人事件你知道吧?和樹就在現場轉了一圈,最後居然連目擊證人都不是!而且從那以後快一週了,他就被捲進過一次殺人未遂案件哦?”

“厲害啊!”黑皮青年瞪大眼睛,伸手笑著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我就說運氣總會有變好的一天嘛,以後多和你哥哥一起爬山,把身體鍛鍊好了我們三個哪天一起玩穿山啊?”

“都說了我現在已經很健康啦!”

依舊沒人搭理,皆川克彥注意到朋友沒帶露營裝置,想必是預約好了,要在山頂的休息站山嶽莊住一晚的,於是單手插兜提醒:“快要下雨了,還是儘快去山嶽莊比較好吧?”

“啊,也是,得快點……”

“怎麼垂頭喪氣的?一個人穿山不習慣?不應該啊?”

“唉,我倒希望是我自己來的,同行的人可真是……”

一番訴苦,克彥皺起眉頭,讓朋友留下來。

“才三個人,擠一擠還是能睡下的。”

“只有你我當然不客氣,不過你今天是特意陪弟弟出來玩的吧?”平井健一明顯心動,但他也不是那種完全不會看氣氛的人。

“沒關係,我也好久沒看到健一哥哥了。我們在樹林後面那個溶洞搭的帳篷,空間特別大,帳篷也很大,睡三個人足夠的!”

“啊,是登山部的大家一起發現的溶洞嗎?”

“沒錯,那次下了那麼大的雨都沒事,我覺得在那裡露營比在露營地好玩多了,還安全。”

看出健一哥哥有點動搖,和樹再接再厲。

“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和脾氣不好的人多相處一晚都是折磨啊!”

克彥欣慰地揉亂弟弟的腦袋,附和道:“是啊,我昨晚看到和樹不聽話塞了好多零食進登山包,加上我帶的主食,怎麼也夠你吃了。”

“咦?你發現啦?”

心虛。

“哼。”

暫且放過你。

健一在熟悉的人面前向來不拘小節,他答應下來,把包丟給皆川兄弟,邁著相較來時輕鬆不少的步子回到小亭,拜託和善的少女跟山嶽莊管理員說一聲他遇到朋友,今天不去了,還叮囑她一定要儘快出發。

重新會和後,三人有說有笑地穿過小樹林回到了溶洞,完全沒注意一個黑影正躲在不遠處的樹影下盯著他們。男人充滿惡意的眼珠轉了轉,最終放下了手裡的小刀。

進洞前就已經有大顆大顆的雨點砸下來了,柴火不夠,為了生火,皆川克彥從揹包裡取出了一包液體濃縮燃料。

“那我們剛剛撿枯枝是為了什麼?”和樹疑惑。

克彥理直氣壯:“為了氛圍感啊?哪有露營地邊上沒有幾根燒焦的柴火啊?”

也對哦。

皆川克彥順利生好火,平井健一將速食咖哩倒進鍋裡燜煮,外面電閃雷鳴,和樹還是第一次在溶洞裡過夜,他拿了一瓶橙汁,小心站在雨水淋不到的地方,興致勃勃地朝外張望。

“外面黑成那樣,也不知道你在看什麼?”克彥嗤笑一聲,愜意地坐在摺疊小凳上,一邊烤火一邊喝飲料。

“嘛,別說和樹,我們第一次來遇上大雨不也是這樣的嗎?又害怕又興奮,趴在溶洞口想看看有沒有傳說中的山精鬼怪會進來躲雨。”

聽到哥哥以前的糗事,和樹捂住嘴偷笑。

“感覺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從高中畢業也就兩年吧?大家去了不同的學校,還有些開始工作或者嫁人了,各有各的事情要忙,像我們這樣一直保持聯絡的同學越來越少了啊……”

“有沒有一種可能,不是有事要忙,而是……”

被殺或者殺人被抓了。

“而是什麼?”

皆川克彥挑了挑眉毛,算了,既然朋友不知道,那還是別說了,就讓他覺得大家只是在忙吧,無知有時也是一種幸福啊!

他強硬地轉移了話題,好在在場兩人都習慣了他說話的方式,神經還大條,竟然沒覺得不對:“不說這個了,你也是,到剛才為止一直往外看,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把你綁架來溶洞的呢!”

“哈哈,抱歉啦,我只是有點擔心他們來不來得及跑到山嶽莊,萬一遇上大雨,淋溼了很容易生病的。”

克彥套上手套開啟蓋子,認為差不多可以開動了,開口把不省心的弟弟叫回來吃飯,對不省心的朋友陰陽怪氣:“你可真是個大好人,那些人那麼對你,你還擔心他們……”

“大人就算了,那個少女和男孩人還是不錯的,在幫我說話呢!”健一知道他是在為自己打抱不平,好脾氣地笑著解釋起來。

“行了,吃你的吧!”

“是是是,這幾個滷雞腿我放鍋裡熱一熱吧?”

“好耶,熱呼呼的雞腿!我把涼拌海帶絲也倒進去好了……”

“和樹住手!要串味的!”

吃完豐盛的一頓飯,鍋碗瓢盆簡單處理一下,和樹驚喜地發現雨變小了,他撐開傘,打著手電準備去附近探險。

“不要走太遠了。”克彥不喜歡大雨,正坐在火堆旁與健一打牌,隨口叮囑道。

“知道啦!”

和樹小心翼翼地繞著溶洞走了一大圈。

天亮時忙著欣賞其他的美景,反而忽略了安營紮寨的溶洞,其實這麼看下來,這個洞窟好大啊,燈光下慘白的岩石很有恐怖片的那種氛圍。

“難怪哥哥他們會覺得有鬼要進山洞躲雨……”少年自言自語著,毫無顧忌地笑了起來。

“唔……”

和樹一愣,側耳傾聽。

“嗚嗚……”

皆川和樹總覺得這個場景不久前才出現過一次(柯南:阿嚏!)。

“你好?”

“唔……”

和樹不斷呼喊,循聲來到了一個隱蔽的石穴。手電筒的光柱照亮前方,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被捆在石柱上,嘴被膠布封得嚴嚴實實,乾涸的血糊了大半張臉。

皆川和樹趕忙進去試圖把繩子解開,可惜綁得太結實,解不開,隨身帶的小刀對上粗實的麻繩又毫無辦法。他擔心歹人會突然回來——自己有預警沒關係,老人不一定能活命——果斷拋下一句“我馬上回來”,就起身跑出了石穴。

少年三言兩語,兩個大學生便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健一帶上防身的工具,克彥咬牙跟上,與和樹一路衝到了石穴。

“大叔?”

平井健一每年都要來一次丹原山,幫忙撕膠布時一眼認出這個蓬頭垢面的“老人”,正是山嶽莊的管理人巖田重吉。

“巖田大叔?”

跪在石柱旁割繩子的皆川克彥聞聲驚訝地探頭察看,的確是好幾年沒見的巖田大叔。

巖田原本面板黝黑,現在因為後腦勺的傷流了太多血,臉變成了不祥的青白色,嗓子也乾啞得說話困難。他虛弱地比劃幾下,明顯也認出了這兩個常來穿山的學生。

“先把人帶回帳篷,烤烤火,再吃點東西。”

克彥當機立斷,和朋友攙扶著大叔冒雨前進,和樹則跟在身後,努力幫傷者撐傘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