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29年開始,透過發動了幾次戰役,雖暫時性解除了匈奴對漢都城長安的威脅。可漢武帝明確地知道,匈奴不除始終都是一個隱患。自從生活在河西走廊的月氏部落為匈奴驅逐之後,匈奴便全面霸佔了河西走廊,匈奴王朝向西可以控制西域諸國,向南可與羌族結成對抗漢朝的聯盟,對漢帝國西部地區構成嚴重威脅。
假如漢帝國能奪取河西走廊,便能大大削弱匈奴的勢力範圍,斬斷匈奴的右臂,打通前往西域的通道。他雄心勃勃的想要將河西走廊打通,徹底解除匈奴對大漢帝國的威脅,成就大漢帝國的雄途霸業。於是在張騫帶回關於河西走廊及廣闊西域的資訊後,漢武帝與大將軍衛青及張騫一起,徹夜不眠不休商討征戰策略。
考慮到河西走廊遠離交通線與人口稠密,很難及時得到後方的補給,擁有強大騎兵的匈奴人靈活多變,突然性強,漢武帝明白訓練有素的職業軍官將是決定戰場勝敗的關鍵因素之一。這便也是他提前召回霍去病的原因。
元狩元年(前122年),霍去病初次征戰,年方十八,獲授驃姚校尉。
鮮衣怒馬的少年郎,意氣風發親率領八百騎兵,與部屬趙破奴、高不識、僕多等人,月夜疾馳夜襲匈奴,猶如從天而降的威猛雄獅一般,在酣睡的匈奴軍帳奮力廝殺,一舉斬殺單于的祖父若侯產,俘虜單于叔父羅姑比,並斬殺匈奴二千餘人。隨即獲封冠軍侯,食邑1,600戶。
這次漠南夜劫匈奴駐軍大營,只是這位少年英雄將領傳奇人生的一個開幕。接下的河西大戰與漠北決戰中,將持續上演一部熱血男兒的終極熱血傳奇。
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漢武帝在來到雨林營場。
在訓練場上,他的目光緊緊跟隨著正在指揮軍士進行格鬥訓練的少年軍官霍去病。這個虎虎生風、桀驁不馴的小外甥,漢武帝喜愛極了。他就像是天生屬於戰場一般,酷愛軍事,喜歡騎射,舞刀弄槍,每天跟著舅舅在雨林中摸爬滾打。如今經過在匈奴兩年的潛伏,眼神中更是多了一份堅定和穩重。
看過霍去病的訓練之後,漢武帝建議霍去病要向古人學習,熟讀兵法。卻不料霍去病上前爭辯道,打仗應該隨機應變,廣學古時的兵法是沒有用的,犀利敏銳的思維方式讓漢武帝感到後生可畏。同時也讓他意識時機已經成熟了,這一次勢必要將匈奴徹底逐出中原大地。
看著漢武帝眼中燃燒著的野心和決心,霍去病不顧舅舅的阻攔,竟兀自上前,跪到在了漢武帝的前面。
劉徹不解,問及緣由,只聽少年毫無懼色地說道:
“臣願意為我大漢王朝拋頭顱、灑熱血,更願為陛下開疆擴土,掃平四夷!只要臣還有一口氣在,定會將匈奴人趕出我們的土地!”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在訓練場迴盪。
漢武帝聽後,龍顏大悅,拍案而起,大讚道:“好!”
“好好好!”眾人紛紛應和。
“我想請陛下給我一個允諾......”
“說。”
“兩軍交戰,百姓何辜。若有一天我們驅退了匈奴,我想請求陛下可以善待沿途的匈奴百姓,他們和我們的子民一樣是戰爭的受害者。”
劉徹臉色微變,瞥了一眼衛青。
作為最高統治者,他太明白人心裡想的什麼了,也很會揣度人心。如今他為匈奴的百姓求情,只有一種可能,那裡有他牽掛的人。這對即將出徵的將士而言,是大忌。
隨即他回過頭來,湊近霍去病身邊俯視著他,低沉嚴肅地問道:
“可是,匈奴人殺了我們的子民,這筆賬怎麼算?”
聽出了他言語裡的不悅,霍去病並沒有膽怯,反而仰起頭直逼上劉徹的目光正色道:
“漢人會殺漢人,胡人會殺胡人......”
“去病!”
衛青上前,呵斥著打斷了他的話。
“陛下見諒!去病還小口無遮攔,回去之後臣定當好好管教。”
劉徹並沒有理會衛青的求饒,而是繼續緊盯著霍去病,他企圖用皇帝的震懾力壓制霍去病。霍去病也絲毫不懼,二人之間劍拔弩張,戰爭一觸即發。
“哈哈哈......”
突然漢武帝起身仰天大笑起來,轉身一邊走一邊大聲說道:
“有將如此,何愁匈奴不滅!哈哈哈......”
衛青隨即鬆下一口氣來。
月色初上,大漠中的漢軍營帳,冠軍侯霍去病難掩首戰告捷的喜悅,他迫切地拿出蕭想要將喜悅傳達給遠在樓蘭的樂卓。不過還沒有吹出聲來,便又有漢子上前將他拖走一起喝酒去了。
良辰美景,大碗喝酒大碗吃肉,豪邁粗獷的漢子們在篝火中摔跤,打鬥,好不熱鬧。
幾輪打鬥下來眾人皆是有些人困馬乏了,紛紛圍繞著少年將軍向他打探他夜襲匈奴時如何在茫茫大漠中準確找到地方大本營的。霍去病莞爾一笑,然後挨個介紹起了他身邊的那幾個士兵——
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都是投降了漢朝的匈奴人。
深入大漠之中探查後,霍去病意識到大漠之中氣候風沙變化無常遠非中原士兵可以預料的,所以在大漠中他便有意搭救帶回來了一些受到非人迫害的人,並將漢軍營被人欺壓的因為各種原因投降的匈奴俘虜做了一番整合,時常與他們縱馬荒漠交流騎射之法,燈下議事討論異域風情,興之所至還會談及那個倔強的大漠孤女......
眾人聞之無不讚嘆,紛紛感嘆英雄出少年,無不敬佩於少年將軍的大膽孤勇,此刻在他們心中,這已經不是一個年少輕狂的軍二代了,而是名副其實的少年將軍冠軍侯,是萬軍的楷模。
於是,在霍去病揚長補短,不拘一格的高超用人之術下,漢軍紛紛放下成見與這群匈奴人皆為真正的同盟,匈奴人更加篤定追隨著這位少年英雄。
也就是從這一夜起,一支真正意義上的漢匈混合作的戰兵團真正開始孵化。
一場盛大的狂歡落幕之後,霍去病背靠身後的胡楊林遙望著浩瀚無垠的大漠蒼穹,那種天地獨大滄海一粟的孤寂感油然而生。
少年拿出那柄珍藏的簫,緩緩奏出了他思念的樂曲。
而此時遠在北涼的少女也在祭鼓上起舞,反手奏響了手裡的琵琶。
作為乾羅門最後一代傳人,經過幾年的籌謀,在北涼,她早已聲名遠揚,在那些王權貴族達官貴人的眼裡,她甚至比與匈奴人對打的漢軍中最強的勁敵衛青和霍去病更加有吸引力。
今夜,她也將正式踏入自已選擇的命運之中。
此時的醉仙樓外,已經聚集了大量的人群,只聽有人戲謔地說道:
“那樂卓姑娘可是我們這兒出了名的頭牌,出生青樓卻要為自已立貞潔牌坊,嘴上說的賣藝不賣身可實際上卻是個浪蕩貨,你是不曉得喲,她的琵琶舞衣,那薄薄的幾片舞服可遮不住她那顆想要勾引男人陳歡的嬴蕩之心,她狡猾的像只狐狸。”
“我還聽說啊,她是乾羅門最後一代傳人,可是卻背離師門,入了風塵,只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嫁入王公貴族,成為人上人!”
“你們還不知道吧,我的侄女是五王子府裡的人,她說先前五王子曾邀約樂卓姑娘去品酒暢談詩詞歌賦,卻被她直接給拒絕了,一點面子也沒給。她啊,野心大著呢,五王子都看不上呢......”
人群中傳來一陣唏噓聲,緊隨著而來的便是一陣車馬蹄聲。一群高頭大馬的官差從人群中開出一條路來,車架上下來的人赫然是五王子高冉。身邊跟著幾個白面書生模樣的人。
他今日竟是一番中原讀書人的打扮,一下馬車便裝腔作勢的整理整理衣領,將一縷頭髮撥到了胸前,然後拿出一把扇子得意洋洋地吟詩道:
“春風得意馬蹄急,今日終見美人舞。一舞入得我心扉,終與美人來相會。”
“哈哈哈!”人群爆發出一陣鬨笑之聲。
“五王子!這都七八回了你還不死心啊!哈哈哈!”人群中鬨笑聲此起彼伏。
自從五年前的那一場兵變後沒過多久,主戰的二王子也莫名死在了一次與流寇的戰鬥中。一年內痛失兩子,老國王的身體也是愈發不行了。眼見著冊立王儲一事迫在眉睫,可不知為何,兩位得力的候選人卻像是突然間轉了性子一樣,紛紛對王儲之位避之不及。
三王子高彥已經在外浪蕩遊歷兩年有餘,日前才被傳信去了疏勒國執行公務,人甚至都沒有回來一趟。
五王子高冉更是不得了,嫣然一副中原人的做派,天天換著法兒召集一群略有文采的漢子,一起吟詩作賦、喝酒狎妓,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天天在街頭晃盪,終日逗鳥逮鼠,無所事事,在街頭巷尾被民眾調侃也是家常便飯了。
如今在北涼眾所周知的事兒是,高冉被一個青樓舞姬耍的團團轉。
前日送來金銀,今日送來馬匹,明日送來名花,後日送來華服......
半個月了,愣是連人都沒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