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沙海。
愚者李清風因為愚弄了詭者梅川熊笑得正歡,夜幕似乎都被他的笑聲撕裂。夜色如墨,幻影沙海邊緣,李清風的笑聲在寂靜的空曠中愈發顯得刺耳。星光斑駁,投下一地疏落的光斑,照在他褶皺的衣角和臉龐,給他的笑貌平添了幾分猙獰感。
梅川熊站在一旁,眼神冷淡如冰。他的胸口微微起伏,可以看出雖然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卻在醞釀著怒火。一旁的亞瑟和雲酒互相對視一眼,能感覺到空氣中流動的緊張和不安。
"清風兄,笑夠了沒有?" 陸玄不耐煩地拋下這句話,打破了這詭異的笑聲。
李清風收斂笑容,斜斜一瞥陸玄,轉而目光落在梅川熊身上,“梅川桑,就當是我一時失態,今晚的事兒,就此揭過。”
“沒事。”
梅川熊一反常態的簡短回答,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由得緊張起來。他的聲音冷漠,彷彿從一座冰山深處傳來,不含一絲一毫的溫度。而他的臉,更像是一張無情的面具,沒有任何表情可以窺探。
此時,姬軒悄悄拉了拉身旁的林霄的衣角,小聲說:“看來梅川熊這次真的生氣了,咱們最好小心為妙。”
“小心什麼?現在都是同伴了,他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的。”林霄輕聲回答,然而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
“同伴?”梅川熊聽到這話,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同伴也是需要互相尊重的,李清風,你可別忘了這點。”
亞瑟輕咳一聲,企圖緩和氣氛:“好了,大家都累了一天,還是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人群中,絲柯克靜靜觀察著這一切,他的眼中掠過一抹深思。她知道,這樣的矛盾不可能就此平息,它只會像沙漠中的沙粒一樣,慢慢積累,直到某一刻爆發。
旭日初昇,金色的光芒刺破了夜的帳幕。沙漠的邊際上,一行人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顯得扭曲而孤獨。朝陽下的沙海,漸漸泛起了層層金波,猶如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撫摸。
陸玄重新穿上天玄四型蒸汽機甲,整個人立刻變得像一座小型堡壘,堅不可摧。他檢查了一下機甲的能量晶核,確保一切運轉正常,然後轉向同伴們,用沉穩的聲音說:“出發。”
他們一行人在沙海中前進,李清風走在隊伍的前面
姬軒緊跟在林霄身後,兩人低聲交談。姬軒時不時回頭打量著梅川熊,那份小心翼翼的樣子就像是在觀察一頭隨時會發飆的野獸。
“喂,林霄,這樣看我幹什麼?想打架?”
“你打不過我。”林霄微微放出了自己的七境修為和近乎完美的小世界,氣場彷彿一輪初升的太陽,熾熱而強大。他話語間不帶一絲惡意,卻也透著無法掩飾的自信。
梅川熊輕蔑地冷笑一聲,雙手抱胸,他的眼神中帶著挑釁,“我不是那麼好打敗的。”
“等這次結束後試試?”
“可以。”
他們說話間,隊伍就來到了一處城池前,一處……來自諸天的休息站。
【沙海諸天城】
沙海諸天城如一座沉默的巨獸橫臥在無垠的沙海中,厚重的城門轟然開啟,彷彿在歡迎著這群穿越無盡沙海而來的旅人。城內燈火輝煌,熱鬧非凡,來自各個世界的旅者,或坐或立,或飲或歌,在這片熱土上交織著彼此的故事。
陸玄走在最前,他的蒸汽機甲上沾滿了細小的沙粒,隨著步伐的移動,不斷有沙粒落地,發出細微的響聲。他的目光四處掃過,尋找著適合休息的旅店。
姬軒與林霄緊隨其後,兩人的對話並沒有因為梅川熊的挑釁而中斷。姬軒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思索著未來可能發生的衝突。
“客官,你們也是來探尋沙海里的九境強者的傳承的吧?小的這裡有份地圖……”突然,一個滿臉風塵的老者手持羊皮卷,步態搖擺地走了過來,眼神貪婪地打量著他們。
翎寒則伸手攔住老者的去路,冷聲道:“我們對你的地圖不感興趣。”他的話語像是寒風中的刀片,在夜色中劃過一道冰冷的弧線。
老者的眼神一閃,似有所思,但很快他擠出了一絲諂媚的笑意,“客官,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錯過可就是百年難遇啊。”
李清風從隊伍的前端回頭,眼中閃過一絲戲謔,“老人家,你的羊皮卷是不是每天都能嚇一跳呢?我們這些行走江湖的,早已不信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了。”
雲酒和金秋梨在隊伍中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二人皆是微微搖頭。在這她們原本的世界裡,這樣的套路太多,一眼就能看穿。
“呵,你這羊皮捲上的墨跡還未乾,是不是剛畫上去的?”
然而,就在眾人準備繞過老者,繼續前進時,灰袍人影突然出現阻擋了他們的去路,聲音平緩而神秘:“等等,或許我們應該聽聽老者的話。”
李清風輕蔑地撇了撇嘴,但還是停了下來,目光在灰袍人影身上打量,似乎在尋找著他話語背後的深意。
梅川熊的臉上不再是冰冷的表情,而是掩飾不住的戲謔。他向老者逼近了一步,“你真的有什麼值得我們關注的訊息?”
“或許吧。”老者的眼皮一跳,但他的聲音卻意外地堅定,“這不僅是地圖,更是秘密的鑰匙。沙海深處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境,倘若能解開謎底,或許你們每個人都能獲得非凡的力量。”
姬軒挑眉,他的心中卻在思量著這老者的真實意圖,而林霄則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幕,沒有立即表態。
“力量?”雷蒙的目光中燃起了渴望的火焰,他向前一步,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迫切,“展示你的地圖,如果是真的,我們自會給你足夠的報酬。”
老者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緩緩展開手中的羊皮卷,上面畫著錯綜複雜的路線和標記。
老者的手顫抖著,似乎那羊皮捲上記載的秘密對他而言也是一種沉重的負擔。羊皮捲上的線條錯綜複雜,每一個交叉點都用不同的符號標記著,顯得極為神秘。
“看好了,這‘死亡之眼’的標誌表明這裡有未知的危險,而這‘雙生樹’的標誌則代表潛藏的寶藏。”老者指著卷軸上的兩個標誌,一邊解釋一邊似乎在等待著眾人的反應。
陸玄眉頭微微皺起,他的目光在羊皮捲上來回巡視,試圖從中發現線索。“這地圖的真假還有待驗證,但如果真有秘境,確實值得一探。”
李清風走到羊皮卷前,仔細觀察,然後輕蔑地笑了笑,“老頭兒,你這地圖上的標記太過明顯,倒像是故意為之。”
老者卻不以為意,他深知自己手中的地圖不過是引子,真正的謎題遠比眼前這張皮更加複雜。“客官,你們不信可以不買,但錯過了,可別後悔。”
梅川熊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不買不買,咱們還是快走吧。”
絲柯克卻突然走上前,手指輕輕觸控著那些標記,“這些符號…似乎並非完全無序。”
亞瑟點頭同意,“先別急著下結論,至少讓我們仔細看看。”
林霄沒有說話,他轉頭看向了灰袍人影,似乎在等待他的想法。
灰袍人影沉默片刻,最終開口,“我們買了吧,畢竟到了這沙海,多一份準備總是好的。”
“呵,你不是引路人嗎?還要地圖幹什麼?”李清風笑了笑,他的聲音中透著一絲不屑,似乎對灰袍人影的決定心存疑慮。
灰袍人影緩慢地轉過身來,他的動作裡沒有一絲多餘的浪費,“引路人自然有引路人的打算。這世上沒有無用之物,只有用不得其所的時機。”
老者見有人支援,眼神裡閃過一抹精光。他迅速收起了羊皮卷,伸出手來,等待著交易的完成。
翎寒凝聚出了幾團法則之氣,遞給了老者。他的動作乾脆利落,沒有絲毫的猶豫。
老者接過法則之氣,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混進了沙海諸天城熙攘的人群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隨著老者的離去,隊伍中又重新迴歸了緩慢前行的節奏。陽光猛烈地照射下來,將沙海烤得滾燙,每一步都踏起一團團熱浪,燻得人眼睛發慌。灰袍人影手中的羊皮卷緊緊握著,他步履不停,帶領著眾人走向城市深處。
陸玄身形龐大的蒸汽機甲在沙海中顯得格外醒目,每一步都帶著沉重的金屬迴響。
“陸玄,你退後一點,讓那個灰袍人走到前面。”絲柯克的聲音突然傳來,她的眼神凝重,似乎預感到了什麼。
陸玄沒有多話,便緩緩後退,讓出了前面的位置。灰袍人影輕輕點頭,步伐未變,繼續引領著眾人向前。
李清風在隊伍中踱步,他的目光時不時掃向梅川熊。
而梅川熊則若無其事地跟在後面,彷彿已經將李清風的挑釁拋諸腦後。
陽光撕破雲層,將沙海諸天城的壯闊映照得金光閃閃。隊伍緩緩行進,每個人的影子都隨著太陽的升起而逐漸縮短。灰袍人影牽引著眾人,他們跟隨著羊皮捲上的神秘符號,向著老者所謂的秘境前進。
陸玄的機甲在朝陽的映照下,鍍上一層耀眼的金邊,彷彿是行走在沙海中的戰神。他的視線始終警覺地觀察四周,任何一絲微小的異動都逃不過他的感知。
李清風的腳步輕鬆,他身邊總是圍繞著一股愚弄世界的氣息,在這股氣息之下,他整個人變得瘋瘋癲癲的。
沙海的陽光就像是無盡的火焰,炙烤著一行人的背影。陸玄的機甲在這樣的環境中仍然顯得穩如老山,每一步都沉甸甸地印在沙地上,留下深深的足跡。
灰袍人影沉默地走在前面,手中緊握著那張羊皮卷,彷彿握著未知的命運。他的背影在陽光下拉長,顯得孤獨而又堅定。
絲柯克的目光從陸玄身上移開,轉向灰袍人影。她似乎在灰袍人影身上看到了某種不祥的預兆,但又搖了搖頭,將這種感覺拋之腦後。
陽光穿透了薄層雲霧,將沙海染成了一片金色的夢幻。沙粒在每一步的踩踏下跳躍起舞,如同點點星辰在浩瀚宇宙中游移。每一個成員的臉龐,在這清晨的日輝下,都被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澤,甚至連李清風嘴角那癲狂的大笑,在這一刻也顯得有些能夠理解。
“這麼走未免太無趣了,直接瞬移過去不可以嗎?看我直接愚弄一手空間。”李清風有些瘋瘋癲癲,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他就已經在空氣中揮動手指,像是在拉扯著看不見的絲線。周圍的空間頓時產生了扭曲,彷彿一波波漣漪盪漾開來,風沙在此刻變得如同流水。
“清風,別鬧!”林霄的聲音裡帶著嚴肅和一絲不容置疑,“這沙海之中,空間似乎與眾不同,輕舉妄動,很可能會引發不可預知的後果。”
李清風那張猙獰的笑臉上突然浮現出幾分鄭重,他的手指停頓在半空,那扭曲的空間似乎獲得釋放,徐徐恢復平靜。他咂了咂嘴,不情願地說道:“好吧,林霄大哥的話我還是會聽的。”
陽光穿過稀薄的雲層,如同金色的鐮刀,一道道切割開廣袤無垠的沙海。陸玄腳下的沙地隨著機甲的步伐,發出輕微卻沉重的震動,每一步都像是在沙海的胸膛上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李清風的雙手還殘留著空間法則的餘波,他眯起眼睛審視著那被揉碎的風沙,彷彿還在回味剛才的念頭,但最終他又露出了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重新併入了隊伍,與梅川熊保持了一段距離。梅川熊則沒有多看他一眼,腳步堅定,他的心境在李清風那一刻的收斂下略微平靜,卻又多了一層戒備。
灰袍人影在前引路,他的身影在朝陽的映照下似乎更加飄渺,彷彿隨時會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