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菘藍想著，自己現在沒有工作，沈昭還得養病，就算有積蓄也耐不住這麼花。
能有點收入肯定是好的，之後給沈昭治腿手術費也是一大筆錢呢。
便答應下來：“好，那麻煩你幫我問問。”
“不麻煩不麻煩！”張大夫樂不可支，要是紀菘藍能來診所，自己可是能學到不少東西的！
紀菘藍又給了張大夫兩個肉包子，才將人送出門。
沈昭還在堂屋坐著喝水，聽見人都走了，這才道：“剛去問過村支書了，他知道你救了羊妞，二話不說就答應明日派人來拉電。而且，雞蛋也沒收，被退回來了。”
紀菘藍坐下喝了口水，仔細打量著沈昭，發現這人本身就長得帥，還越看越好看。
這兩天也聽了不少沈昭的事，比如以前溪源村洪水，沈昭救了十幾個村民；比如沈昭平日裡偶爾會去教羊仔羊妞寫字；比如沈昭還會去釣魚，釣不釣得上來另說，有時候運氣好釣上來了，就會把魚送去給羊仔。
人帥心善，不愧是人民子弟兵。
這人如今是自己的丈夫，雖然沒太多實質性感受，一直將他當做戰友和患者。
但仔細些想，自己頂替了原主，得了這麼個便宜丈夫，好像也不賴。
反正，她在原本的世界也沒有親人了。
沈昭看不見，但是感覺一道炙熱的目光灼在臉上，加上紀菘藍一直沒回答，他笑道：“你說，我真的能變成孫悟空嗎？”
紀菘藍：【你更厲……】害。
寫到一半，紀菘藍身子猛然一頓，震驚地看著沈昭，“你……你能聽見了？”
沈昭笑意溫柔，中午紮了針後，他就能聽見紀菘藍說話了。
只不過對她的目的和身份還有懷疑，想著先隱瞞下來，觀察一下這個性格大變的女人，說不定自己能偷聽到什麼秘密。
她會去後山採藥，還救下了羊妞，看樣子是對村民們沒有威脅的。
而且還被他聽見了，她跟羊仔誇他厲害，說他以後能繼續為國效力。
剛才紀菘藍在後院安慰羊仔時說的話，他也基本聽了個大差不差。
他沒見過紀菘藍的樣子，只是在一瞬間發覺她像是變了個人。
從一開始的惡毒蠻橫，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個溫柔善良熱心腸的人。
雖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這種變化他覺得是好的，他也樂意相信她了。
沈昭笑道：“能聽見一點，不清晰，會有迴音，感覺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
“能聽見就好！”紀菘藍高興壞了，她還以為自己醫術出問題了呢，可把她給嚇的，“慢慢來，總能治好的！”
能聽出紀菘藍有多麼開心，沈昭心裡頭也開心。
開心歸開心，他很快又轉了話題：“你還沒說，你身上的血腥味是怎麼回事。”
紀菘藍開口解釋：“羊妞被蛇咬了暈在後山，我去救她的時候一頭野豬想吃她，我就把野豬引開殺了。身上的血是野豬的，我沒受傷。”
也不能說沒受傷吧，後背還疼著呢，這會兒估計已經淤青了。
“你一個人，把野豬殺了？”沈昭很詫異，她細胳膊細腿的，怎麼能打得過那野豬？
後山的野豬，可是能夠一頭撞死一個成年男性的啊！
紀菘藍眼珠子轉了一圈，隨口胡扯：“僥倖，那野豬受了傷四處亂撞，一頭撞在樹上自個撞死的。”
沈昭心臟顫了顫，反手握住紀菘藍，“以後小心些，最好別去後山了。羊仔的父親就是在後山被野豬撞死的。”
“好。”紀菘藍安撫似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身上太髒了，我先去洗個澡。”
“嗯。”
紀菘藍先去沖澡，換了身乾淨衣服才燒柴做飯。
今天的肉包子還剩兩個。
把包子蒸熱，煮了肉糜水蒸蛋、辣椒炒肉和一個瘦肉菜湯，今晚就這麼吃了。
為了讓沈昭養好身子，雞蛋大部分都給他吃了，兩個包子也給他了，喝了兩碗菜湯。
能頓頓吃飽，還有肉蛋的，他們家算是村裡頭一份。
紀菘藍去將今天的髒衣服全部洗了晾在後院拉的繩上，看到沈昭那套打了好幾個補丁的衣服，又看看自己那套一個補丁都沒有的衣服。
又一次暗罵原主不是人。
看沈昭的褲子要麼是褲頭松得不成樣子，穿了繩子綁住，要麼是褲腳短了一截。
估摸著，已經很久沒買新衣服了。
紀菘藍暗歎了口氣，有些心疼，沈昭他不該過這樣的生活的。
家務活都幹完之後，紀菘藍走回廂房，準備給沈昭扎針。
無錯書吧沈昭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順著手臂摸上她的臉蛋，輕聲說道：“能不能先治眼睛，我想看看你長什麼樣。”
紀菘藍愣了一下，沒料到沈昭會有這樣的想法。
家裡沒有鏡子，她在知青點門口的儀容鏡照過。
原主的長相跟她高中時一模一樣，面板白皙嫩滑，像剝了殼的雞蛋。狹長上挑的狐狸眼，眼角同樣有顆很小的淚痣。
高中時她就長這樣，只不過肚子沒有小贅肉。後來大學一年就畢業，進了部隊，曬成小麥膚色，也練出了腱子肉和八塊腹肌。
但是身上的傷疤也多，一次解救人質行動中，她作為隊裡唯一的女性，綁匪同意讓她跟人質一換一，自此臉上落下了一道刀疤。
現在的樣子確實很漂亮，但她更喜歡那個臉上有疤的自己，因為那對她而言是榮譽的勳章。
回想起以前的事，紀菘藍溫柔地笑著，撫上沈昭的手背，說道：“咱們時間長著呢，不著急。”
“好吧。”沈昭不勉強，有機會治好對他而言已經是個最大的好訊息了。
慢些來，倒是也不要緊。
他只是這幾日對紀菘藍有點好奇罷了。
有一個一直徘徊在心底的問題，沈昭忍不住問了：“你當初，為什麼選我？”
既然媳婦這麼嫌棄他是個廢人，單純為了追求陸懷秋的話，嫁給村裡哪個男人不比嫁給他好？
還是說，就因為她喜歡陸懷秋，所以才選了個管不著她的廢人？
紀菘藍沉思了一會兒，這個問題，她也不曉得啊！
翻遍了記憶都沒得到原主的想法，當時嫁給沈昭的人又不是她！
“額……”紀菘藍腦子轉了好幾個圈，道：“應該大概可能也許，我對你見色起意？”
沈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