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3章 赴約

若水河畔彩霞依舊,祥雲漫天,霞光彌照。

霞光普照之下,那仙風道骨的柏麟帝君更加風姿卓然,若是沒有眼中陰摯的算計,這樣的場景定是一幅如畫的風景。

柏麟坐在白玉亭中愈發焦灼不安,他與羅喉計都約定的時辰早已過了,卻依舊不見羅喉計都赴約。

在他的印象中,羅喉計都一向守時,在他與羅喉計都相交的幾千年裡,也就上次羅喉計都有事耽擱遲過一次。

久不見羅喉計都赴約,柏麟心愈發擔心羅喉計都有所察覺了,心有防備,臨時決定不來赴約了?

柏麟帝君忙搖頭,心道:不可能,計都不可能察覺到什麼,若是他不來一定回先給自己傳信,而不是讓他等著。

柏麟心中安慰自己說:計都他不是那樣的人。

柏麟此刻依舊忍不住急切的看著羅喉計都平日來時的方向。

霎時間,便見熟悉的紅光劃過九霄,飛躍若水。

柏麟笑揚了眉眼,心中慶幸:計都,你總算是來了,你可真讓吾久等了。

紅光化身在他面前。

羅喉計都笑而歉疚拱手道:“吾途中有是耽擱了些時辰,勞君久等了,望君見諒。”

他這話可是半點也不摻假,於他而言,曦玄的事絕對說得上是要事,順道先去見曦玄一面也可謂是重中之重的事了。

柏麟帝君悠然笑道,“計都說笑了,為兄又豈是那不通情達理之人,計都身居高位,自是事務纏身,為兄自是知曉。計都不必致歉。”

說完,柏麟嘆息一聲,羅喉計都聞聲心中疑惑,問其因何嘆息。

柏麟直言,“也無甚要事,不過是久不見計都,還以為計都因為兩界戰事,對吾心存芥蒂,不來赴約了。”

羅喉計都哈哈一笑,“吾還當君為何嘆息呢,原是為小事啊。君不必憂心,君與吾相交數千年,你我之情誼又怎會因這區區一場戰事而生分了!”

柏麟神色一滯,眼中愧疚之色一閃而過。

他望著相交千年的好友,性情與他們最初相識之時相比並無二致,還是一如既往的善良誠摯,心底的愧疚之色更濃。

心中波濤湧動,面上卻無甚變化,麵皮上的笑意不減。

柏麟這一笑,牽動了不久前在戰場上受過的傷,不禁痛呼一聲。

嘴角的淤青雖用法術做了遮擋,但疼痛並不會消失,並且這法術也只能騙騙那些小仙,在羅喉計都這樣的強者面前,任何的遮擋都是無用,他面上所有的傷勢在羅喉計都眼中盡顯。

羅喉計都愧疚道:“今日在天門外,正是兩軍鏖戰,千、萬雙眼睛瞧著,吾也是迫不得已才對君出手。請君勿怪。”

羅喉計都說著就是誠摯一禮,“君若心中有怨,吾願受君一罰。”

柏麟心中一喜,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他今日拒絕用藥療傷,為的就是留著上讓羅喉計都愧疚,為的就是讓他無心顧及到別的事,好順利推動他的計劃。

柏麟忙換上慌張面具,虛扶起羅喉計都,“計都你這是作何?兩軍交戰,受傷本就是常事,計都若是再如此說,就是看低了為兄。”

羅喉計都笑道:“君說的是,是吾小人之心了。”

“為兄深知計都的之能,若不是計都手下留情,只怕為兄此刻必是重傷難行,怕是就連來見計都的氣力也沒有了。說到底還是為兄要謝過計都才是。”

“君這話說來可就見外了”,羅喉計都擺擺手,話鋒一轉,將話題引到了正事上,“君今日邀我來此,可是又搜尋到了什麼美酒仙釀了?”

柏麟微微笑道:“瞧,吾都把正事給忘了。”

柏麟袖手一揮,在白玉桌上變出酒壺酒杯,招呼著羅喉計都坐下。斟了滿滿的兩杯酒,端了一杯到羅喉計都面前。

羅喉計都如往常般端起酒在耳邊聞了聞,身子微微一僵,兀自放下了酒杯,問道:“吾今日見君之刻起,便見君愁眉不展,君在為何事憂愁?不妨與吾說上一二,小弟或可與君排解一二。”

羅喉計都特意加中“小弟”二字。

羅喉計都抬眸的瞬間,便瞧見了柏麟帝君後方的天際上一瞬旋飛的金翅鳥,忙在識海中傳音,“你快些離開,柏麟帝君修為在你之上,當心被他發現了······這事本座自己能處理,別擔心。”

“計都······”識海那邊的曦玄心急如焚,還想再說什麼,卻又知無論他說什麼都是無用,這件事都得羅喉計都自己來處理。

曦玄只好道:“好,我聽你的。······計都,我在白玉亭中留了一個傳送符,關鍵時刻它回送你離開。計都······別怕,萬事有我在。”

“計都,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變成戰神。如果歷史註定無法改變,那你在焚如城等我一會兒,我們一起在路上做個伴,也就不孤單了。”

他在心中祈禱著去請天帝的騰蛇快些,快些,再快些。

曦玄藏身進了暗處,注視這白玉亭中發生的一切。

柏麟一聲極重的嘆息,道:“如今戰事焦灼,眼看妖魔大軍即將攻破天門,計都讓為兄如何不愁啊!”

柏麟又嘆息一聲,“只嘆我天界沒有一位計都這樣所向披靡的大將鎮守,才落到這般境地。”

羅喉計都藏再桌下的手在無人處猛地緊握,半晌才松。

他道:“吾還當君是為何事憂愁,原是為了此事啊。此事,君大可放心,當年妖族公主嫁入天界也為了天妖兩族換了幾千年的和平,若君能效仿天帝與我族女子聯姻,既能換取兩界和平,我族女子亦可助君永守天界······”

柏麟帝君高聲制止,“吾乃天界帝君,怎可迎娶魔族之人為帝后。”

羅喉計都沉默不語。

此刻無論他如何迫使自己都再也笑不出來了,半晌才道:“君,此言又將你我數千年的情誼放在哪裡?”

羅喉計都淒涼一笑,打斷了柏麟帝君的解釋,“吾明白了,你我縱使相交數千年,也終究逃不過一句非我族類。是麼?”

羅喉計都咬牙切齒地換了稱呼,“柏麟帝君!”

柏麟心道不好,趕忙立身拱手道歉,“在為兄心中,計都一直是吾至交好友,是吾近來受戰事困擾,一時失言,為兄自罰一杯,給計都賠罪了。”

柏麟帝君將自己面前那杯酒一飲而盡,端起了羅喉計都面前那杯遞給恭敬地呈給他,“為兄給計都賠罪了。”

羅喉計都接過了柏麟帝君呈上的酒,打量著滿酒的杯,並沒有如柏麟料想的那般飲了那杯酒。

柏麟立身,藏了心中急切,平靜地問道:“計都,怎麼不飲?計都莫不是不願原諒為兄?”

羅喉計都悽苦長笑,那杯酒拋倒向身後,無力握緊的被子墜在亭下玉石上,杯子應聲而碎。

羅喉計都仍舊苦笑不止。

柏麟帝君明知故問道,“計都因何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