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藥曬得差不多了,咱們明日就出發去京城吧”。沈清秋將今日曬出去的藥全都收進屋來。
“既然都準備得差不多了,那聽你的,明日出發”。
“不過,我還有些顧慮”。
“什麼顧慮?”
“這去一趟京城我不知需要多久回來,我擔心晴兒和我娘······”
“晴兒和你娘需要你擔心什麼?”
“我是擔心我爹回來······”
“為何?”益忝用手摸了摸下巴,皺起眉頭,一副疑惑的模樣。
“實話說吧,前幾日給你騰出屋子來住的時候,不是說我爹不經常歸家才會把我爹的屋子收拾出來讓你住進去麼。我爹······他嗜賭成性,他平常不歸家就是因為他經常出去博戲不回來,只要一歸家那必然是輸了賠了銀子來家找我娘來要銀子了。如若我娘不給他就是砸東西或者抄起傢伙打人,我們三個已經被他打過很多次了。我們家本來就並不富裕,如今遭他這樣折騰家中已經吃不起米了,幾個饃饃在外人看來可有可無,但在我們家卻是我們用來活命的東西,是我們整整幾天的口糧!”沈清秋提起這件事越來越氣憤,說話也帶著情緒化,淚水在眼眶打轉,若不是沈清秋試圖控制住,眼淚早已流下。
“啊?你爹也太不是人了吧!為了博戲竟然可以這樣對自己的妻子和親生骨肉?”
“禽獸都知好好善待自己的親生骨肉,可他,禽獸不如!為了滿足自己他不惜使用一切卑鄙殘忍的手段!他根本不配作為人夫,更不配為人父!根本不配!他就是一個無情無義,眼中只有自己的人!我恨他,恨之入骨!”沈清秋氣得全身打顫,終於,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開始往下流。“所以,我必須賺到足夠多的銀子,帶著晴兒和我娘離開這個地方,去到一個我爹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徹底擺脫他的控制。時間轉瞬即逝,我必須要趕快賺銀子,越快越好,越早離開這個地方就能少受我爹的打罵。所以,明日必須啟程,時間耽誤不得,再耽誤就來不及了”。沈清秋抓著益忝的手哭著說。
眼前這一幕著實是震驚到了益忝,他看見了沈清秋從未出現過的模樣。他之前所見到的沈清秋是時而靦腆又時而直性子開懷大笑,但卻時常妄自菲薄的一個姑娘。現在的這一幕已然徹底改變了他對沈清秋的看法,他認識到之前自己的看法是片面的了。
“你別哭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相信我”。益忝用自己的衣袖為她抹去眼淚。
“嗯······”沈清秋仍啜泣著。
無錯書吧“去了京城的這些日子,保不準他又會回來找我孃的麻煩,上次他來沒要到銀子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去京城的這幾日我要將晴兒和娘帶到別處去,不然,我真的放心不下”。
“為何不讓晴兒和你娘同我們一塊去京城?”
“那怎麼行!像我們這樣的貧苦人家去了京城既沒有銀子吃東西又沒地方住,她們如果同我們一塊去,便只能露宿街頭乞討了罷”。這次沈清秋看似又在貶低自己,但卻又是在陳述事實,一個充滿辛酸的事實。
“這你不用擔心,交給我便是”。
“這怎麼好意思,你與我雖相見不久但卻幫了我這麼多,如今又要帶著晴兒和我娘一塊進京······”
“如果你過意不去的話,那我就當你欠我個人情,以後你記得還。更何況,我李益忝行走江湖怎能見弱小而不助呢?”益忝笑了笑。
“真是謝謝你,以後這個人情我必然會還。我現在就去把這個訊息告訴晴兒和娘去,讓她們收拾收拾,明日一同進京”。
沈清秋跑去告訴晴兒和娘這個好訊息,像個快樂的孩子一般。
益忝看著沈清秋的背影,笑了。
沒過多久,沈清秋將坐著輪椅的娘推了出來,來到益忝面前。
“恩人吶······你這叫我這老婦人如何報答你是好?我必須給你磕個頭!”娘說著就讓沈清秋將她扶起,準備跪下。
“誒,使不得使不得。哪有老一輩的向小輩磕頭的道理?”益忝被嚇了一大跳,立即上前阻止老婦人,將她扶到輪椅上坐好。
“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即使我沒有幫助你們,以後也總會出現幫助你們的人的。阿姨,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沈清秋看了看坐在輪椅上的娘,然後低下了頭。
“大家早日歇息,明日我們一早就出發!”
“好耶!”晴兒不知何時來到了三人身邊,高興地跳了起來。
夜裡,沈清秋一直未睡,似乎在想些什麼。
另一屋的益忝也未睡,只是躺在床上,透過窗看著外面的月。
“喔喔喔”那聲熟悉的雞鳴聲又響了。
“都收拾好了吧,快上來!”益忝朝著沈清秋三人招了招手,不知從何處弄來了馬拉板車。
“馬!”晴兒第一次看見馬,興奮不已。
沈清秋將家中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搬上板車,每日鳴叫的雞也是。留下的盡是些無多大用處且不值錢的物件。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再來威脅我們!”沈清秋心中罵著她爹。
東西都搬上來之後,大家都坐上了馬車。
“都坐好了,咱們出發進京咯!”益忝笑著喊。
趕馬的車伕讓馬跑了起來。
······
要進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