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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此魚非彼魚十八

沈靜怡精心在屋內打坐,凝神聚氣釋放蠃魚神蹟的餘暉力量,牽引不知名的力量,閒著琢磨這道跟著她的亮點;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何意圖?’

虛無之間,懸溺的薄弱魂態高高掛起,長髮披肩一瀉而下,血紅的長裙襬徐徐飄散開來,指尖點綴著硃砂般紅目的花樣,位於沈靜怡軀體裡的另外一個她,飄蕩在一片著不清的空間,她的眼神深邃而魅惑危險,透過女孩的身體望向了曾經的法器,呆滯的魂體不經意的顫動!

似是自靈魂深處引起的共鳴,在她甦醒的瞬間,沈靜怡面前恍若沒有存在感的金光,驟然綻放數道金光,不管不顧地湧入沈靜怡的身體與另外一個她低暱,刺目的光點遮蔽了沈靜怡的雙眸,她只知覺得一抹白光閃過,而後便失去意識了!

此刻,位於祠堂之中的昆凌鏡金光大顯,瞬間“咻”的一聲消失不見!

屋內垂首靜穆的沈家奶奶,彷彿沒有感覺一般,一動不動!

“母親!”沈向名察覺異象的霎那他就直奔祠堂,沒有一絲光亮能透過晶石的遮蔽,整個房間黑暗而沉默。

“命數如此!”身心疲倦不堪的沈奶奶搖了搖手中積攢的那一擊力量,昏暗的默示,久經掙扎的沈奶奶頹然地望向她的兒子,蠃魚一族最著希翼的一族之長,眼中佈滿了妥協和不甘。

站在沈奶奶面前的高大男人,聞之,敬重地朝母親一拜:“吾母在上,恕兒不孝!”

似是下定決心,狠狠地把他扇出了祠堂,沈奶奶站在列位先祖的畫像前,一言不發。

***

迷迷茫茫地,不著一物,沈靜怡能感覺到什麼無聲地看著她,那個看不清的人,指尖輕輕劃過她的臉頰,頓時齜靈一下,感覺渾身都冒起了寒意。

柔軟得如細面顆粒那樣有突兀感,纖長的紅甲刮過昆凌鏡明面上的珍珠,碰撞出刺耳的爭鳴聲。

沈靜怡感覺她們的身體愈來愈近,彷彿掠過兩個相惜引的磁力,距離一點點縮小,那感覺就像是不可遏制的恐懼,亦或罪滅即將來臨,虛無的天地被昆凌鏡的光芒覆蓋,一道道攝人心魂的光亮矇住了沈靜怡的一切感知!

‘你是誰?’失去支配權的沈靜怡徒勞地想要吶喊!

熾熱的氣息本該不存在,可她們之間卻有那麼瀰漫著深深的宿命桎梏,點燃被潛藏的寂滅!

快了!

沈靜怡感覺什麼東西馬上要衝破而出,就連她自己也有種充滿能量的飽脹滿足。

纖纖魂態飄零而至,二人相擊,彭發出震盪!

沈靜怡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為什麼!

面前的女人,竟是自己的模樣!

“你好呀!我的軀體。”

女人一頭活木生血的長髮傾瀉而誅,像是宣洩著尖叫,細長而危險!

沈靜怡看著這個跟自己長得一般模樣的女人,驟然逼近自己,她能感受到女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的注目遊移,微卷的睫毛輕輕顫動,湊近自己,如同羽毛般輕柔的觸感,似乎在探索著自己的每一處細節和曲線。

那種注視讓沈靜怡既心悸又莫名恐懼!未知的危險,從未遇到的!

女人就像一片細膩的花瓣,而沈靜怡就是花瓣中精心呵護的花蕊,在微風中車輕搖曳!

而女人也是整個株花的掌控者!

沈靜怡不由自主地恐慌,她感覺自己好像被放逐了,感知不到自己對身體的掌控權,被留在深處滯空的她,被無數磁力圈裹,它們暱儂地挨著自己,緊緊摟住了自己的一切感知,她無助地望向逐漸起身的自己,離開了家……

記憶臨近此處,本該消散的沈靜怡閉目,不忍再往下回憶……

當時很多人都死了!可只有她活了下來!昆凌鏡意外地認她為主,她也丟失了曾經的記憶,變成了另外一個自己!

漫天血雨散盡,徒留生人罔顧!

蠃魚為魚族淵源,天生神蹟,體型巨大,音叫似鴛鴦,群居而聚,自萬年動亂同鬼城同歸於盡。

***

黑水之中的路沁之在魚腹內,走馬觀花地看盡了蠃魚少族長沈靜怡戲劇的一生!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淵,悲其遠,為之泣!

路沁之沉默地還滯留在鰱魚的體內,如今她是離魂狀態,只要昆凌鏡外的自己不出意外,自己在這黑水之中暫且沒事!

先前被這醜怪鰱魚吞入腹中,她原本以為自己完蛋了,沒有想到竟是這鰱魚的執念太深,拉她入幻境!

少年慕秦,愛人在他眼前身死,族人幾乎盡滅,路沁之最後看到那個向來鎮靜自若的冷清少年,崩潰狼狽地跪在茫茫血雨之下,雙手瘋狂地撕扯著地面,妄圖留住沈靜怡殘存的氣息!

不過是無濟於事!

路沁之再度迷茫了起來,她破空而出,洋洋灑灑地立於高空之內,黑水靜止,無聲無息!

縮小身軀的鰱魚,渾身沒有一處好肉,嘶啞地人聲傳來,“沒成想,倒讓你這小偷知道了這麼多!”一滴淚珠從他空洞的雙目中毫無徵兆地墜落,正好和壓至血絲的血混合在一起。

女孩俯下身,打量著蜷縮在昆凌鏡上的鰱魚,鏡面是一幕幕鮮活的人影閃動,他一眨不眨地盯著回憶中的女孩!

路沁之不明白,也鬱悶!整人身上似乎還殘留著幻境裡的情緒,在看到昆凌鏡中閃耀的金光後,更加躁意不堪!

“閻魔出現在沈靜怡身上的時候,那麼多人圍攻她的時候,是你沒有堅定的站在她身邊,她獻祭自己求先祖蒞臨人世,助沈母成事的時候,你又在矜持什麼規不規矩的!”

“還有!她說自己去承擔,你還真讓沈靜怡那個愣頭青單槍匹馬地闖過去,你在這裝什麼深情人設!你那個所謂的母親眼中只有你的弟弟,根本不會……臨西前的關心,不過是為了爭權而施捨給你的陷阱,你還真傻乎乎地跳進去!”

……

傷痕累累的鰱魚,顫抖地泣聲嚶嚶響徹全境,黑水之內的其他怪物,霎時又遠離幾分!

“我不會讓你搶走她!”莫白惡狠狠地剜了一眼面前的路沁之,透著惡寒的危險,而後又絲絲粘粘在昆凌鏡周圍。

路沁之看著鰱魚這番護勁,心裡說不上什麼感覺!他以死祭守一己執念,又被困於棲山禁地,生生世世入幻境黃粱一夢。

路沁之只是覺得造化弄人。

蠃魚一族的天縱奇才沈向名稚女,蠃魚的少族長沈靜怡,天生異象,屬昆凌鏡護衛者的沈家奶奶在沈靜怡出生之時,就已經透過昆凌鏡的提世,窺透了一絲未來的形勢。

為了不讓這個禍害攪亂今後的局勢。

稚女降生之際,沈奶奶不顧一切地想要把這個禍害給剿滅乾淨,可兒子一再護著,為了大局她也無可奈何!她畢竟是個母親,先夫去的早,她也只有這麼個兒子!

到沈靜怡這一代,蠃魚一族已經傳承萬年之久,處於新舊交換之際,蠃國與鬼城不死不休的死局早已註定,沈奶奶在昆凌鏡內窺透神蹟,遭受重創喪失記憶,只記得對沈靜怡的惡意。

蠃魚列位先主傾其一生所得,謀劃一場覆滅的計謀,只為結束這動亂的世間!

實施計策的時候突逢閻魔現世,卻禁錮於少族長沈靜怡之身,不得大幅作亂!

沈向名為愛女拼盡一生血脈,扭轉神蹟,撕裂時空,把閻魔丟進一處未知的時空!

沈靜怡好動,莫白過靜,路沁之只能說他們二人各有各的慘!

她想了想,沉默地說:“你只是不夠愛她罷了!”

路沁之注意到鰱魚動了動,最終也……

莫白絲絲包住昆凌鏡,不讓任何人靠近的模樣,路沁之悲涼地道出,“我可沒興趣,你防錯人了!”

耳邊傳來男人冰冷惡寒地聲音,“昆凌鏡能窺透往生,謀得先機,掌錮世間一切禁忌!沒有人會不垂涎它!”

聽著莫白這口氣,路沁之有點手癢癢,要不她還真搶了?

算了,估計那鏡子裡彌藏的冷眸能把她凍死,要不是沈靜怡殘留的身息給了路沁之提示,那她還真得被這鰱魚給煉化了!

“不好意思,好東西我有的是,也見多了!還真不稀罕,你就好好抱著這鏡子,藏在這往復的幻境中吧!”

莫白晃動著沒有頭顱的身形,朝著女孩的方向望過去,盱眙一會便攜著昆凌鏡,在她眼裡漸漸模糊,直至輪廓與黑幕融為一體。

說完,路沁之便釋放出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也在暗暗不留痕跡地警告面前的鰱魚趕緊把自己放出去!先前與鰱魚大戰,雙方都受了不小的傷!

至今,她在著昆凌鏡中耗的時間太久了,外面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光景,路沁之現在有了新的感悟,幻境中沈靜怡最後與山狗的那一戰,給了她莫大的震撼,她想自己或許可以完全掌握千機鬼術第一重的最後一式——飼法!

以周身靈氣為祭,全域範圍審判之下,基於獻祭靈力的多少致使敵人力量逐量消減。

火球宛如巨大的燭龍,一圈圈擺在路沁之身旁,衝散黑氣帶來的暗痛,路沁之腳下一蹬,一道旋風立於腳下,牽引著她向上!

金輪當空,禽鳥飛翔,蒼天巨樹遮蔽著太陽的餘暉,路沁之一睜眼,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林燁趁機貼上在自己身上的符咒早已被拍落,或許自己一進入禁地,就被鰱魚盯住了,更何況她又吃了他的後輩,想到這裡,路沁之暗自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跟白梓彤亂琢磨了!

崇山峻嶺之間,女子的動作輕盈好看,猶如輕捷飛起的鴻雁,焯灼多姿,路沁之凝神掃視下方,在一處沒有痕跡的山頂停下;其間她根據林燁給的地圖小心避開巨獸領地,辨認行徑路線,找得一處地方彌補靈氣!

幻境一日與現實流逝的時間相隨,如今路沁之已然是金釵之年,女子肌膚皎潔光潤,動作清冷亮目,猶如剛剛長出來的嫩芽,嬌好無暇,充滿生機!

臉頰上還殘留著幼態的嬰兒肥,平白消減了木質清冷帶來的距離感!

女孩積攢於身的一腔力量得到釋放解脫,她凝聚段段火龍粗大的朱雀本命火,一股腦地把火燭變換的形態扔進識海中。

似是晨鳴一般,朱雀一雙美麗的瞳仁閃動著漣漪幽光,路沁之飛身進入隨即給它一個小腦瓜子。

“小主人~”朱雀委屈地鶯飛亂竄,它修長漂亮的赤羽似乎又大了不少。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個鰱魚搞偷襲?”女孩雙手揪著朱雀的尾翼,假裝惡狠狠地控訴朱雀的不護主行為。

“我想著小主人肯定能逢凶化吉,就沒有來得及提醒!”朱雀小聲說著便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退,它打算好了,如果主人生氣它就先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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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路沁之好氣地瞧著這個小沒良心的,都這樣了還不說實話!

金色的雙眸淬鍊著灼燒的火焰,朱雀眼瞼中的炙熱在空中拉出一抹金絲,徐徐漂流在空中。

“小主人,我丟失了傳承的記憶,已進入禁地我就察覺到了昆凌鏡的氣息,不過這鰱魚剛剛好送上門來,我就想小主人定能擊敗這臭魚,拿得異寶!”

“下次你想要什麼,記得提前跟我講,讓我有個準備,記住沒有下次了!”

路沁之靜靜聽著朱雀的坦白,忍不住看了眼這傳說中的朱雀,它到底哪來的自信,相信自己能夠打敗蠃魚分支,爭奪異寶的?

“或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關於我的事?”女孩猶疑地盯著面前鵪鶉樣伏小做低模樣的朱雀,問出心底的疑惑。

朱雀圍著女孩繞圈,唉聲嘆氣,吶吶表明忠心,“小主人,我真的沒瞞你其他的事了!你就相信我吧,況且我是你的靈獸,自然知道我的小主人有多大能耐!”

瞧著朱雀那得瑟自己主人多棒的小模樣,路沁之微一勾唇,笑著拿指尖點著它的尖嘴,“你啊,最好一直這麼乖!”

少女巴掌大的小臉,被火光對映著,彎眉下是一雙漆黑澄澈的明眸,高挺秀氣的鼻子點綴著一抹亮光,墨色的青絲似藤蔓一般散亂在她的臉側。

朱雀小小的腦袋歪著,一臉好奇地看著長大的小主人,它想等日後化形,定要給主人編個頂頂好看的髮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