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來認出來了。”
阿爾伯特頭也不抬,按下身前儀器的開關。
“沒錯,是修迷特羅的血。”
“你在……”斯內普盯著機器上方開始高速回旋的轉盤,一時間也不太敢發表意見。
“離心機,利用高速轉子實現懸濁液的離心沉降,能夠有效分離血液中的血清、血漿以及蛋白質沉澱。”
“這東西本身不算太貴,但是霍格沃茨畢竟沒供電裝置,我託祖父花大價錢才搞到了定製的電容電池。”
沒一會兒的功夫,離心機緩緩停下,阿爾伯特伸手將裝著血液的玻璃管取出。
裡面的血液已經被分離成了四層結構,除了血液固有的血清、血漿以及蛋白質,還有一層介於金色與琥珀色之間的物質。
斯內普木著臉,只是保持著觀望。
他不太好意思說自己完全聽不懂阿爾伯特在說什麼,但是這種新奇的工具和手法確實讓他感到好奇。
作為魔藥大師,斯內普清楚地明白剛才那種分離液體成分的操作有多麼難能可貴。
毫不誇張地說,假如所有的魔藥都能用這種方式進行成分分離,那麼魔藥本身的純度和效果都將會更上一層樓。
“和我猜想的一樣,修迷特羅的血液之所以能成為魔力催化劑,就是因為其中多出了不屬於人類的那部分。”
“巨怪之血?我不那麼認為……”說著說著,邊上的實驗助手小小格溫已經抱起滴管,吸附了試管中的金色析出液,轉身滴在了顯微鏡臺子的玻璃觀察皿上。
無錯書吧“修迷特羅的母親是中了血咒的血咒獸人,在懷上他的時候變形成了巨怪……這其實是有點奇怪的,因為血咒理論上強制變形的生物不該包括魔法種才對。”阿爾伯特熟練地調整著面前的顯微鏡倍數,一隻眼睛已經靠在了鏡框上。
斯內普的表情變了變,眯著眼說道:“他連這些事情都告訴你了?”
“當然不會……”阿爾伯特側過腦袋,似笑非笑地說道:“但這種事情,隨便找幾個斯萊特林問問就知道了,那種程度的霸凌行為不可能是沒有緣由的。”
斯內普的眼神難得閃爍了幾下,沒有說話。
這種話題不太好接,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即便類似的事情在斯萊特林內部還是挺常見的。
其實再往前幾十年的斯萊特林學院並沒有類似的風氣,當初的四巨頭之一薩拉查·斯萊特林之所以崇尚純血,也只是因為那樣的巫師天生的施法能力會更強而已,本質上還是崇尚力量。
只可惜由於伏地魔的出現,不少斯萊特林學生的家族裡多少都有長輩是食死徒,童年時期也受到過類似的觀念薰陶,長大後雖然不至於那麼極端,但也會天然地帶上類似這種血統論的觀念。
“你剛才說,不是巨怪之血。”斯內普腦子裡想著阿爾伯特最開始說的那句話,主動問道。
“巨怪的血可沒有魔力觸媒的效果,而且我分離過這種蠢笨魔物的血液,裡面可沒有那種金色的成分。”阿爾伯特放開顯微鏡,慢慢直起身子,轉頭看向斯內普,“那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種生物的血液成分,所以……修迷特羅的母親中的真的是血咒嗎?”
阿爾伯特耐心地觀察著斯內普臉上的表情,但除了難堪和沉默以外,貌似沒有任何收穫。
順帶一提,他剛才還使用了【攝神取念】,貌似被斯內普察覺到了。
比較遺憾的是,對方的【大腦封閉術】非常熟練,自己除了惱怒的情緒,其他什麼都沒感受到。
“看起來,你缺乏對教授必要的尊重?”斯內普有些惱羞成怒地壓低聲音,一隻手下意識地摸向了兜裡的魔杖。
對於阿爾伯特這種級別的“怪物”,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學會【攝神取念】並不是什麼太讓人奇怪的事情,但對方如此放肆的做法……讓斯內普隱約察覺到了其中蘊藏的風險和危險性。
這是個天賦才情絲毫不亞於伏地魔乃至鄧布利多的傢伙,無法心安理得地把對方當做一年級的小巫師。
尤其經過剛才那一出,已經讓斯內普徹底明白了,阿爾伯特平時溫文爾雅的表現也只是偽裝罷了,這個小傢伙實現自己的目的有時候也不太講規矩。
阿爾伯特銀白色的眼睛微微眯了眯,隨後笑著彎下腰,道了聲歉,“抱歉,教授……我只是有些好奇。我承認這種做法確實有些冒犯……”
“拉文克勞,扣五十分。”
“當然,當然。”阿爾伯特讓開身,看著斯內普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門口。
“真是可惜了,這位斯萊特林的院長貌似知道一些內情。”他自言自語道。
“我們不能直接去問傻大個嗎?”小小格溫揮動手裡充當魔杖的縫衣針,將桌子上的一干器材依次縮小,隨後用漂浮咒塞進施展了無痕伸展咒的手提包裡。
因為是阿爾伯特守護神的緣故,小小格溫也掌握了阿爾伯特學會的那些魔咒,當然在實際效果上還是遠遠不如後者的。
“人的情感是很脆弱的東西,需要小心維繫。”
阿爾伯特輕聲笑了笑,隨後帶著肩頭上坐著的小小格溫,很快離開了教室。
……
“你和斯內普教授發生什麼事了嗎?我剛才看學院沙漏被突然扣了四十分。”
剛走過拐角,阿爾伯特就遇到了伊莉菈。
她這兩天對學院積分盯得很緊,每節課下課都會關心一下分數有沒有重新追上來。
“實際上,是扣了五十分,只不過我在課上又賺了十分,一出一進就是負四十。”
阿爾伯特的解釋顯然並不讓伊莉菈滿意,但伊莉菈大概也看得出來阿爾伯特不太想說明他和斯內普之間的事情,也就只能捂著額頭嘆了口氣。
“你最好還是注意些,斯內普教授……有時候還蠻記仇的。”
“啊,我其實覺得他還挺好相處的,畢竟……”阿爾伯特話說到一截,突然打住,眼神下意識地飄向伊莉菈身後。
“咳咳~”聽到有些熟悉的咳嗽聲,伊莉菈慌忙轉頭,身後是抱著一疊教材的麥格教授。
女孩的小臉當即變得通紅,彷彿熟透了的西紅柿。
“背地裡說教授們的壞話,可不是淑女該做的事情,潘德瑞拉小姐。”
“抱歉,教授,我不是故意的……”
“下不為例。”麥格教授點了點頭,隨後轉頭看向邊上保持著禮貌微笑的阿爾伯特。
“格林德沃先生,鄧布利多校長有事情找您,請馬上去一趟校長辦公室。”
阿爾伯特的笑容瞬間變得僵硬起來。
好半天,他才收起那副公式化的笑臉,小聲嘟囔道:“看起來,我們的魔藥課教授,貌似確實挺記仇的。”
“告密精!”小小格溫在一旁起鬨道,隨後就被麥格教授輕輕敲了敲小腦袋。
“嗚嗚嗚,格溫錯了,不要扣格溫分數……”
看著阿爾伯特肩膀上抱頭蹲防的小小格溫,麥格教授又好氣又好笑。
阿爾伯特此時的心情就不是那麼美妙了,簡單和麥格教授和伊莉菈道別後,就懷著複雜的心情來到了校長室的入口前。
那是一處單獨的塔樓,密不透風的牆壁前放置著一尊滴水嘴石獸。
“滋滋蜜蜂糖。”
隨著石像挪開,身後的牆壁緩緩裂開,阿爾伯特走上其後出現的石質臺階。
臺階在此刻充當了“電梯”的角色,開始緩慢上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