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嘉豪不知道自已是怎麼睡著的，半夜醒來的時候，手裡還拿著那個相框，枕頭已經溼了一大片。

無數次中的平常一次罷了。

翌日

張嘉豪頂著一雙碩大的雙眼皮來到學校，陸璐和林沐圍著他問來問去，墨西一臉擔心的看著他。

張嘉豪只覺得這個世界好聒噪。

但卻低下頭笑了一下。

還好，他還有F5。

……

自從李然腳傷了後，任靜就想找各種理由去看他，但每次都被張嘉豪直言拒絕了。

第一次，她找到張嘉豪，問李然喜歡吃什麼水果，說受了傷應該多補充維生素，張嘉豪冷冷的跟她說李然不喜歡吃水果。

但他卻在放學後買了李然愛吃的白心火龍果。

第二次，她說她要去給李然送課堂筆記，張嘉豪看了她一眼，說著李然不需要。

卻在放學後把認認真真補的筆記隨手丟給李然，嘴裡說著哥賞你的。

第三次，還沒等任靜說話，張嘉豪率先開口拒絕：

“請你不要再打擾他了，李然不需要任何東西。”

——包括你。

當然出於禮貌，他不能對女生說這麼狠的話，但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擾李然，確實應該讓她死了心。

任靜沒想到平時看上去溫文爾雅的學委，卻是這麼一個不近人情的傢伙。

……

這天，張嘉豪收好書包準備去辦公室拿請假條，卻在拐角處聽到任靜和小姐妹吐槽的聲音。

林沐和陸璐、墨西正好接完水回來，看到張嘉豪停在轉彎處一動不動，以為他不舒服，就趕緊過去。

任靜的聲音越來越大，“張嘉豪他裝什麼啊，不就是和李然關係好點，跟他問關於李然的事情，他就擺一副高冷的樣子，好像誰欠了他八百萬一樣。”

走過來的三人正好聽到這句話，都抬頭看張嘉豪。

張嘉豪的臉上沒有憤怒，反而是饒有興趣的想聽她們下一句會說什麼。

“果然人不可貌相，那張臉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其實心機死了，他不就是嫉妒李然麼。” 任靜的一個小姐妹說道，語氣帶著諷刺。

聽到這話的林沐、陸璐和墨西都忍不住扯扯嘴角：

她們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才會說這些話。

“聽說，張嘉豪……” 另外一個女生說著，突然聲音放低，沒有聽到後半句是什麼。

“啊？那就說得通了，怪不得他天天跟在李然身邊呢，但那又有什麼用，沒有勇氣的膽小鬼，不像我們靜靜，為了和李然在一起，做了那麼多受委屈的事都沒地方說去！”

“啊呀，其實分班那個事情，也沒有讓我很委屈啦～就是和人家的爸爸提了一嘴，不想跟他分開嘛～”

分班？

跟她爸爸提了一嘴？

林沐和陸璐滿臉的震驚，比著嘴型：

“我靠！還真是她啊！”

聽到她們高聲談論，張嘉豪的心像是被什麼扯動了一下。

——沒有勇氣的膽小鬼嗎？

張嘉豪眼眸沉了沉。邁開步子走過去。

任靜等三人看到他後有些心虛，挽著手嘀嘀咕咕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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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張嘉豪進來病房時，李然正熱火朝天地打著遊戲。

英雄陣亡間隙，他抬頭看了一眼張嘉豪，聲音慵懶，“老張，今天帶了什麼好吃的？”

他還真是不客氣。

“理綜卷子，你想怎麼吃？” 張嘉豪從包裡拿出兩張卷子，一張遞給李然。

“論理綜卷子的十大吃法，張老闆，爆炒，多放孜然。” 李然扔下手機，展開卷子，猛吸了一口，卻被卷子的墨水味嗆了個咳嗽。

“咳…咳！”

張嘉豪無語，他真的覺得李然應該去看看腦子。

“你遊戲要輸了。” 張嘉豪瞟了他手機一眼。

“娛樂局，無所謂。” 李然擺擺手，卷子卻飄下了床。

張嘉豪嘆了口氣彎腰去撿，李然抻著腦袋往下看去。

張嘉豪抬眼，和李然對視，“頭伸那麼長，要不你下來自已撿？”

張嘉豪平時不咋說話，但懟李然的時候無需思考，張口便是。

他倆在一塊久了，漸漸也都習慣了對方的這種交流方式。

李然總是嬉皮笑臉的沒個正型，張嘉豪正和他互補，不太愛說話，總是行動多於言語。

“不了不了，作為一個病號，當然是要享受被照顧的感覺。” 李然立馬乖乖坐好，等著張嘉豪把卷子遞給他。

張嘉豪看著坐在病床上的人，頭髮因為有段日子沒去理，已經長長了不少，面板還是那個健康的小麥膚色。

好像從小到大，李然都是以這個形象在他身邊打著轉。

任靜她們說的話他聽的很清楚：

——聽說，張嘉豪喜歡李然。

——沒有勇氣的膽小鬼。

是喜歡嗎，張嘉豪也不知道。若是喜歡，他也甘願膽小。

他本就是個遠離幸福的人，膽小一點，不要弄丟他，他就知足了。

他習慣了和李然待在一起，習慣了李然無意義的打擾他，習慣了有李然陪著他度過那些陰暗的日子。

他甚至期待著李然去急促地敲著被他反鎖的門。

對於他來說，

李然更像是照進他心裡的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