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沒有告訴阿賈克斯他的結果究竟是不是對的。他憂慮地走出皇宮，朝大學的方向走去。

回到辦公室，奧西里斯湊到他面前，“結果怎麼樣？皇帝說什麼了嗎？”

阿賈克斯搖搖頭，“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搖搖頭；但我看得出來，他對這個結果感到很驚訝。我猜我們的結果大體是對的。我們就按照現在的思路繼續算下去。”

“他什麼都沒說，那我們該怎麼修改影響因素和係數？按照你的說法，我想我們現在只能確定在這個事件中那些影響因素是沒有問題的，而且所有係數的數量級也都是沒有問題的。我們還得用更多事件來完善這個體系。”

他們幾乎處於整個合眾國的最中心位置，那裡聚集了相當大的人口。他們為數不多的困難在於，他們要找到有上億人參加的事件，而且事件的結果要公開透明，或者是他們有能力能知道真正的結果。

他們向校長提出很長一段時間的外出，目的是外出科研。校長了解他們的任務，爽快地批准了他們的請求，還給了他們一筆相當大的經費。

他們來到一個人口龐大的大區。據說，這裡即將舉行行政人員的換屆選舉。

在進行選舉的前兩天，他們連夜計算出了三個可能的結果；其中一個結果的可能性超過80%，另外兩個結果幾乎均不到15%。

選舉結束後，結果在後一天以新聞的形式公佈。阿賈克斯拿出他們計算的結果，選舉的結果正是他們計算得出的結果；而其餘兩個結果中包含的人正以微弱的劣勢落選。

當天傍晚，阿賈克斯和奧西里斯來到當地的一家餐館中。

“真不錯，我們居然還真的準確預測了一件事；而且，我還讓你參與到了這件事，有相當功勞都是你的。”阿賈克斯舉起酒杯，“我們乾一杯。”

奧西里斯也舉起酒杯，“也不能這麼說。我們說不清楚我們的預測結果到底是不是準確的；而且，我們現在所做的基礎完全是你提出來的。”

阿賈克斯喝下一口當地特有的酒，“我想到一個問題，你剛剛也提到了。直到目前，我們總共預測了兩件事，而我們可以說是明確知道其中一件事的結果是完全正確的。但我們應該怎麼讓公式中的係數更準確？恕我直言，我認為我們應該確定一個改進的方案。”

“確實是這樣，我還是偏向於再找幾個事件預測一下。”

阿賈克斯點點頭。這時，服務員端上了當地特有的菜餚。他們向服務員致謝後，阿賈克斯接著說：“也許在統計學上無傷大雅，但你應該能想到，作為皇帝，他也許相當不喜歡我們給他的預測結果中包含好幾個不確定的結果。我開始考慮，是不是能透過新增一些約束條件以減少其它事件的干擾？”

奧西里斯拿起一根叉子，在手中摩擦了一下，說：“你說得沒錯。”

他們來到附近的一家旅店，按照在吃飯的時候提出的設想多新增了一些最初未想過的條件。經過幾天高強度的計算，除了最終的結果，他們還新增了一些新的公式——這些公式的作用在於，若在該事件發生前滿足了某個特定條件，計算出的幾個結果的比例也會相應地變化。

在隨後的幾天內，他們又找了幾個不同型別的事件進行預測。僅有一個事件的預測結果出現了偏差，其它事件皆準確預測了。

在回布瑞昂的飛船上，阿賈克斯問：“實際上，我們還是不能知道最終算出的百分比到底是不是準確的——我是要說，這種東西，是沒有參考答案的。”

“確實是這樣的。”奧西里斯靠在舷窗上，看著外面的星空，“但我們基本上可以預測將來要發生的事了，不是嗎？雖然還是以令人討厭的數字呈現，但在某種程度上，我們好歹是成功了。”

“你說得沒錯，我想我們確實是成功了。”

他們回到位於首都大學的辦公室。奧西里斯開啟那個正十面體，在半空中顯示出的球形上已經佈滿了各種公式。

奧西里斯凝視著這些公式，“這些公式看上去真美，算出的結果也很漂亮。”

“你有考慮過給它取什麼名嗎？”

奧西里斯搖搖頭，“我實在對這種事不在行，我孩子的名字都是我的老婆取的。”他關閉了它，把它拿在手裡端詳，“不如就叫它‘晶體’吧。它半透明的樣子看上去確實像一個晶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