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實操訓練結束後，按照綜合評分的排序，在“阿格斯”號上受訓的學員被分配到不同戰艦上。弗朗西斯克成為為數不多的留在這艘戰艦上的人。

與其它戰艦不同，在確定會留在“阿格斯”號後，實操訓練的成績將直接作為分配職位的指標，學員會被分配到一個與其能力相匹配的職位。

弗朗西斯克被分配到副駕駛室，負責觀察、操作雷達相關裝置——簡言之，就是在作戰過程中負責雷達的主動、被動搜尋敵人。

對於這個職位，弗朗西斯克或多或少有些怨氣。他的綜合成績排在第一，卻被安排到一個只有在特殊情況下才會全速運轉的部門和職位；然而，在這艘戰艦上，他還是個新人——相較於其他學員，只有少數幾人才和他一樣被分配到副駕駛室；而能夠來到副駕駛室，幾乎已經能被稱為高階船員了。

在他們來到自己被分配的部門後，他們的身份就不再是學員了，而是正式的船員。

早晨，弗朗西斯克照常在起床號響起前幾分鐘起床、整理內務。和他住在同一間宿舍的不再是丹尼爾了——他被調到一艘小型護衛艦上，這類戰艦幾乎不會直接參與戰鬥——而是另一個同樣分配到副駕駛室的船員。他和弗朗西斯克有著幾乎一樣的生活習慣，不會等起床號把自己喚醒。也許正是他們的這種習慣，才使他們能直接成為高階船員。

在軍艦上連續生活幾天後，他們已經習慣了每天的作息——洗漱完畢後到食堂分批吃早飯；吃完早飯後休息一段時間，隨後開始晨練。

弗朗西斯克是第二批吃早飯的船員。第一批吃早飯的是低階別的船員和值班員。每天早上，低階別的船員會比高階船員早起幾分鐘，洗漱的時間也會略微緊張。

當弗朗西斯克吃完早飯、準備來到晨練的廣場時，廣播裡忽然傳來艦長的聲音：“請船員們十五分鐘後在自己的崗位待命；請船員們十五分鐘後在自己的崗位待命。今日將舉行演習；今日將舉行演習。完畢。”

弗朗西斯克伸了個懶腰。他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今天，這艘戰艦終於要開動了！從他登上這艘戰艦到現在，她還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地面一毫米。

他迅速跑到副駕駛室。幾個老船員已經在那裡了，包括和他在相同崗位的老船員。他坐到雷達顯示屏前，等待下一步命令。

副駕駛室比主駕駛室略小，但它們之間的功能是完全一樣的。在主駕駛室沒有被摧毀的情況下，戰艦的操控權完全在主駕駛室，副駕駛室只能觀察戰艦和敵艦的動態；只有當主駕駛室無法順利操控戰艦、甚至完全失去控制能力時，副駕駛室才會得到操控權。

雷達還沒有開機，只保持著通電待機狀態。按照作戰規程，只有在接近作戰空域時才會開啟雷達。

雖然已經來過副駕駛室很多次了，但弗朗西斯克仍忍不住四處張望；更何況這裡並沒有操控權——如果沒有嚴格的規定，他甚至可以隨意走到任意崗位。

過了好幾分鐘，飛船還沒有要升空的跡象。他多次想和身邊的老船員講話，但老船員一直都在翻看雷達的計算機中的一些資料，還在整理一些檔案。他深深吸了口氣，轉過頭看向全息影像——戰艦還是在地面上，但似乎周圍的人已經沒有了。

“倒計時90秒準備！”廣播裡響起了艦長的聲音，隨後又出現了機器播放的倒計時。

當倒計時剛開始時，戰艦外還有一些工人在撤走一些用於支撐的腳手架。當還剩下最後30秒時，戰艦周圍已經沒有人了，而她自身也開始振動起來——引擎已經發動了。

當倒計時結束時，戰艦劇烈震動了一下，彷彿是在掙脫地面上的鎖釦；隨後便開始緩緩上升。

弗朗西斯克看著全息影像。這顆星球很平坦。在戰艦升空後沒幾秒鐘，在超出軍港周圍的建築高度後便看不到有任何突起——周圍完全是平原。軍港所在的半球在夜晚，這顆星球又沒有大氣；如果沒有經驗，根本分不出哪裡是天空、哪裡是地面。

戰艦開始向前加速，飛向深空。

除了略微有些畸變和色差，全息影像中的星空和透過玻璃看的星空別無二致。弗朗西斯克看著原本在腳底下的軍港和星球變得越來越小，直至消失在螢幕上；他又抬起頭看著那些亮點——也就是遠處的恆星，它們似乎更清晰了。

“約三分鐘後將抵達演習區域，請雷達部門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