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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何平的一生

“能吃完嗎?”

“嗯。”祝桓知點頭。

雖然早上沒什麼胃口,但屈溓憶在的時候,他每次都吃了一個蔬菜包的。

跟往常一樣,他從中掰開包子,露出裡面的素菜,小小地咬了一口。

瞬間臉色就變了——味道一言難盡。

他皺眉看著手裡的包子,都是蔬菜包,怎麼味道相差這麼大!

祝桓知抿著嘴嚼完嘴裡的那口,強忍著難吃再咬了一口,還是不好吃。

他把剩下的包子放進袋子裡,喝了一口屈溓憶準備的溫水,漱漱口,沖掉嘴裡的那股塑膠蔬菜,和怪異的油味。

旗治見他動作,一口吞了包子,問:“怎麼了?不想吃?不是能吃完嗎?”

祝桓知皺眉,毫不客氣地抱怨:“哪兒買的,好難吃,以後不要買這家!”

剛嚥進去倆包子的旗治:“……”

“行行行,您是爺,您就吃些細糠得了!”

說完就察覺一股子涼意從頭頂上方傳來,他後知後覺的看過去,發現祝桓知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只見他嘴唇動了動,說:“細糠是豬吃的,請注意言辭。”

“……你他媽——”

“不要罵人,注意言辭!”

旗治真是無語了,三兩下解決了手裡的東西,分了一小半玉米給祝桓知:“這個吃嗎?”

“可以。”祝桓知伸手接過。

他完全沒有吃人家嘴短的意識,態度平淡高傲地像什麼似的。

旗治嗤笑,這個時候,連吃點路邊的早餐攤還矜貴的要命,很難想象這少爺是一個人長大的。

玉米還行,不是糯玉米,就是普普通通的甜玉米,有點兒甜,祝桓知還比較喜歡。

不過玉米還沒吃完,旗治就叫起來:“誒!下去了!咱們是現在下還是——”

“現在!”祝桓知把吃剩的玉米也放進早餐袋子裡,拿著保溫杯就下車。

旗治把車熄了火,也跟著下了車,看著祝桓知追著屈溓憶去的背影覺得有些好笑,寵溺又無奈地暗罵道:“媽的,像他媽餓虎撲食一樣。”

罵歸罵,疼也還是要疼的。

祝桓知跟旗治不一樣,旗治對祝桓知好,說的明明白白,做的大大方方,祝桓知都是隻做不說。

一根筋似的軸。

現如今二十五歲,馬上二十六了都還這樣,跟讀書時簡直一模一樣。

現場人很多,藝人的粉絲也有一些,但因為沒透露出試鏡的訊息,所以在場的粉絲少了不止一星半點。

下車時,屈溓憶粉絲的呼聲很大,祝桓知往那邊看了一眼,漠然地進了場地,沒有在外面久待。

看他們那激動的樣子,想必屈溓憶已經跟他們打過招呼了。

為什麼不跟他打招呼呢?祝桓知想。

他好像忘了屈溓憶根本就不知道他是粉絲,也忘了目前是“金主”的身份。

祝桓知不笑時看上去異常的不近人情,渾身都透露著生人勿近的恐怖氣息。

最近天涼,祝桓知的西裝外面還裹了一件黑色風衣,樣貌和氣質不比在場的任何一個藝人差。

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旗治三兩步就趕上了祝桓知,跟著他一塊兒走到導演那兒。

祝桓知不想引人注目,悄悄地從導演後邊進去的。

等人都到了孫導的後面,孫導都沒發現。

還是被副導拍了下肩膀,孫導才回頭去看。

“啊,旗總,祝先生!”孫導立馬站起來招呼人。

祝桓知稍稍點頭,旗治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解釋道:“我們看看就行,不要聲張!”

“誒!好好好!快,搬椅子!”

孫導喊人搬了兩把椅子過來,等旗治和祝桓知坐下,確定的確沒什麼別的事兒之後,才衝對講機說話,喊藝人準備開始試鏡。

主角是內定的,祝桓知加了投資,當然是捧屈溓憶,但為了不讓屈溓憶發覺,也為了他的口碑不受影響,屈溓憶得來試鏡。

祝桓知斷定,屈溓憶會把握好每一次試鏡的機會。

他清楚的知道,屈溓憶想要的角色,單憑自己的實力,就沒有他拿不到的。

祝桓知的投資只是錦上添花。

今天的試鏡的一場戲是獨白戲,試鏡主角的一共三個人。

《苦難》的主角何平是生活在世界上的一個異常貧窮的小山村,黃沙和土石漫天。

一貧如洗的何平少年失怙,還剩一個妹妹,除此之外,再無血親。這一生都逃不出的甕牖繩樞的屋子。

就連唯一賴以生存的莊稼也最終成了何平人生路上的絆腳石。

在連續乾旱的幾個月中,黃沙幾乎漫遍本不易生存的莊稼,導致顆粒無收。

而此時,何平看完莊稼回到家時,卻發現炕上已經沒了氣息的妹妹的身軀。

自此,何平孤身一人,沒有人來拯救他。

試鏡的場景就是何平回到家看見炕上幾乎涼透了的,妹妹的是屍身的一幕。

試鏡主要看臺詞功底和情緒感染力,所以妝容和服飾並沒有嚴格安排。

但屈溓憶進來的那一剎那,祝桓知還是覺得心臟刺痛了一瞬。

屈溓憶今天消瘦的臉龐是化出來的妝容,可要是等到真正開拍,是一定得真實得瘦成這樣子,甚至更差。

僅僅只是今天還不太嚴謹的模樣,已經足夠讓祝桓知揪心了。

坐在他旁邊的旗治見屈溓憶進來,下意識掃了眼祝桓知,發現他擰著眉,臉色不大好看。

雖不明顯,但旗治難能感覺得出來,祝桓知現在心情不怎麼好。

他又看向屈溓憶,思考了一會兒,找出了結症所在,掩唇湊近他耳邊,小聲寬慰道:“放心,他身體好,拍完戲很快就能補回來,跟你可不一樣。”

祝桓知原本還在憂心屈溓憶,被他這麼一調侃,不滿地瞥了眼旗治,反駁:“哦,那又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只是提醒你一句……”旗治笑了下,一副欠打的樣子,挑了挑眉,故意逗他,“——你最好收斂一點,你這神色鬼都能看出來你在想什麼。”

“就您現在這樣兒,那麼點兒心思還想瞞屈溓憶呢,可拉倒吧!”旗治依舊不死心地補充。

“……真的很明顯?”

祝桓知瞬間收斂起來,舒展眉心,故作正色,還帶著不可置信的語氣向旗治確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