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就已經到了十一月十九號。
屈溓憶的試鏡日子就在明天,需要準備的東西很多,跟祝桓知見面的機會也少了。
而且祝桓知這段日子不常來桓憶,多數時候都在桓景。
屈溓憶還住在祝桓知家裡,吃飯都在一起,屈溓憶自己做飯,但祝桓知還是吃的不多。
不過胃病沒怎麼犯了,只是偶爾會有些難受,感冒也在最近幾天好了個徹底。
祝桓知感冒沒個十天半個月高低好不了。
拖了這麼久的咳嗽在屈溓憶的“精心照顧”下也算是徹底解決了。
十九號早上屈溓憶依舊先起了床,昨晚他睡得晚,祝桓知每次失眠他幾乎都知道。
同時他也知道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祝桓知必須在絕對安靜的環境下才能睡著,但安靜時間長了卻睡不著。
很矛盾的現象,屈溓憶最初幾天上網查了查,是神經衰弱的現象。
但他不太相信網上的答案,因為他有幾天躡手躡腳的在祝桓知的門前悄悄待過,聽到了他翻藥瓶的聲音。
祝桓知不知道,每天屈溓憶都睡得很早,但總會從隔壁出來聽他房裡的動靜。
微波爐叮的一聲,開始閃燈。
屈溓憶把裡面的素菜包子拿出來,好好擺放在盤子裡。
熱氣騰騰,但聞起來沒有味道,除了寡淡就是寡淡。
祝桓知起床的時候看到的還是屈溓憶的後背。
薄薄的卻堅挺寬闊。
家裡開了暖氣,從降溫起,還會隔一天就回升一下,但近兩天卻有隱隱醞釀著一場大雪的徵兆。
早上起床的時候,窗戶外面都蒙著一層薄薄的霧,街上的樹葉和綠化帶上也染著白霜。
天也是格外冷。
家裡一天到晚暖氣不斷,舒服得很。
祝桓知精神不好,這幾天處理桓景的事兒太耗精神,每天晚上就靠著安定入睡。
祝桓知不是容易出現黑眼圈的人,但連續幾天熬夜,眼下的青黑也明顯了起來。
眼神都很萎靡不振,唇色因為休息不好泛著白,沒有血色。
屈溓憶聽到腳步聲,端著餐盤轉身,見祝桓知臉色不好,略緊張的探他額頭。
“沒發燒。”祝桓知有氣無力的掃了他一眼。
雖然這十來天的朝夕相處讓他自在了一點,但在面對屈溓憶自然而然的關心時,他的身體還是會不自然的緊繃。
屈溓憶以為他煩了,笑了一下:“沒燒就好。”
邊說邊把一個素菜包子放到祝桓知盤裡,考慮到祝桓知的胃口,所以他特意把包子做小了一點,是屈溓憶兩口就可以塞進嘴裡的大小。
長時間休息不好,導致嘴巴里都是苦的,沒有胃口。
他用指尖把包子翻了個面,戳了戳,並不打算吃。
屈溓憶皺眉:“怎麼了?不想吃?”
“嗯。我不餓,早餐不吃了。”祝桓知一點不容拒絕地說。
語氣生硬,像是在跟誰生氣似的。
他起身從桌上拿了眼鏡戴上,即便沒穿西裝,也是一副精英的模樣。
戴上眼鏡就開始看郵件。
這幾天祝勤跟他聯絡的越來越勤,不知道是不是祝家出了什麼事。
他之前不是很願意回訊息,但這幾天祝勤換了各種各樣的伎倆來聯絡他。
祝桓知既是無奈又是好笑。
他這弟弟不比他小多少,但要真正算起來,祝勤真沒有旗治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哥親。
屈溓憶見他神情糾結,也沒想著勸他吃早餐,收拾了餐盤走到他跟前。
“桓知。”
“嗯?”祝桓知從郵件裡分神出來看他一眼。
是下意識的行為。
好像無論屈溓憶說了什麼,只要是聽見他的聲音,祝桓知就會下意識朝他看去。
屈溓憶站在那兒,就能輕易抓住他的眼球。
“明天我要去試鏡。”
“…我知道。”祝桓知又繼續垂著頭看郵件。
隨手給祝勤回了訊息。
屈溓憶站在沙發旁邊,居高臨下的看他,想囑咐他兩句,但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想說在他去試鏡的時候好好照顧自己。
想說好好吃飯。
想說睡不著可以給他打電話。
屈溓憶一肚子的話憋著,卻只是站著半天,什麼都說不出來。
沉默到祝桓知都覺得奇怪,他微微仰頭看屈溓憶,察覺他好像在出神,但眼睛的目光卻是對著自己。
他想了想,按照他剛才那個姿勢,應該是……對著他的發頂。
祝桓知收起手機想喊他,仰著頭一不注意被自己嗆到。
這下好了,根本不用他喊,屈溓憶嚇了一跳,忙彎了腰給祝桓知拍背。
“怎麼咳嗽了?”手上的力道輕柔有力,還不死心的又探了一下他的額頭,“沒發燒。”
“……”
祝桓知不好意思說自己被平白嗆到了,這跟喝涼水塞牙有什麼區別?
“我說過了,沒有發燒。”
為了儘早逃過這個話題,祝桓知起身去拿了厚一點的外套穿上。
一邊往玄關處走一邊跟屈溓憶說:“我今天去桓憶,你要一起嗎?”
“…當然。”屈溓憶挑眉,“有便車一定要坐。不過……是你開嗎?”
他在對祝桓知的精神狀態發出質疑,因為看上去真的不好,眼下青烏,兩頰又白的厲害,怎麼都像是剛出院有待休養的病人。
祝桓知只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幾分鐘後,免費勞動力旗治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好幾天他們都沒有一起上下班了,祝桓知往桓景去,旗治去桓憶,雖然離得不算太遠,但不同路。
之前都是祝桓知的助理來接人。
旗治手上還是拎著早餐,客氣的朝祝桓知的方向揮了揮。
後者搖頭,抿抿唇上了車,坐在副駕駛。
最近幾天安定吃的有點多,這段時間沒犯病的胃又開始不舒服。
燒灼著難受,一直往上面反酸水,但要是不吃安定,整宿整宿的睡不著的,就會又頭疼又胃痛。
既然兩者不能兼得,祝桓知選擇吃安定,至少要讓自己的腦子保持清醒,否則連工作都處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