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義務？”

祝桓知接過藥，淡白著唇講話，他確實不懂這意思。

屈溓憶耐心解釋：“就是，原本餵你吃藥不是我的義務，而是連帶在照顧你的義務裡，算是……送你的吧！”

話說的輕鬆好笑，但祝桓知一點都不覺得。

他抿抿唇，覺得有必要解釋強調一下：“你不是我的保姆。”

“我知道，我們是……合作關係？”

屈溓憶試探性的問，他不知道該以什麼詞來描述他們的關係。

雖然他們籤的確實是包養協議，屈溓憶也不在意這個名頭，但是他不知道祝桓知想要用什麼詞來描述這段關係。

祝桓知心思很複雜，自己也很矛盾。

“嗯。”

但是他只能勉強認同。

“但是我覺得即便是合作關係，我也得心安理得。”

“我佔了你太多便宜了。”

“怎麼承你的這麼多好？”

“只能從這些方面來補償。”

說話間祝桓知已經把藥吃完了，屈溓憶的話一字不落的進了祝桓知的耳朵裡。

他手捂著杯子，熱水和藥片混著進了胃裡，暖流蔓延全身，驟然暖起來，讓他身子驚了一下。

明明藥片的糖衣沒化，而且就算以前化了，祝桓知也可以忽略苦味，可現在藥片下肚，只覺得激人的苦澀從嘴裡，苦到了後腦勺。

祝桓知一手捂著合同，一手捏緊杯子，啞著聲音低聲說：“是補償嗎？”

“我知道，是還債。”

他掩了掩失落的喜心情，嘴唇動了動，忽然抬頭看屈溓憶。

眼底好像有閃爍的銀光，不知道是不是病得厲害了些，嘴裡剋制了好久的話還是沒忍住問出口。

“還債…，還清了之後呢？”

一刀兩斷嗎？

還是兩不相欠？

剛問出口，祝桓知就有點惱了，惱自己。分明這是他想要的，他明明只想要屈溓憶過的更好，沒想要這麼多。

屈溓憶默了默，剛想說話，卻被祝桓知自己搶先。

“沒事，可以再幫我倒杯熱水嗎？”

沒人回，祝桓知就抬起臉看他，眼底的溼潤已經沒了，一直看到屈溓憶不得不得拿了他手裡的杯子，心裡暗歎一聲後，起身去接熱水。

屈溓憶知道他想支開自己，想自己調整一下差點沒掩飾住的情緒。

所以屈溓憶在對面的茶水間待了不少時間。

透過微掩的辦公室門，將祝桓知的臉和神色，以及被捏的皺起的合同一角，全部都攬進眼裡。

屈溓憶估計著時間，等差不多才端著熱水回到辦公室。

祝桓知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也沒發現時間過去了多久，餘光瞥見人回來的時候，他已經調整好了。

他仰頭看去，伸手接了熱水，平靜道：“謝謝。”

“不客氣。”

屈溓憶也客客氣氣的。

此後再無一句話，兩人都各玩各的，屈溓憶在手機上搜影片看，學習。

一連幾天的繁瑣事，讓他耽誤了那個蛋糕。

本來就快要做完了，但是那天被拉去籤合約，所以一直擱置。

這麼久了，放在冰箱應該也沒有用了，他得重新做一個。

對於他這個做蛋糕和插花雕花的習慣，林餘一直覺得跟他的性格和身份有些不符，但也理解他的愛好。

有時候放假了，或者下班了，相比舒舒服服的睡一覺，屈溓憶更喜歡坐那兒插花做蛋糕。

甚至可以坐一整天。

不知道什麼時候，屈溓憶再抬頭時，祝桓知已經歪著頭睡著了。

大概是太累了，呼吸聲還有些沉重，靜下來時在安靜的辦公室還有點明顯。

屈溓憶收了手機，終於捨得抬手小心翼翼地覆上祝桓知的臉頰。

或許是燒退了，祝桓知身上的灼熱徹底散去，臉變得冰涼，但異常滑嫩，即使常年蒼白，但面板好的依舊不可思議。

屈溓憶呼吸微窒，食指移到祝桓知的睫毛上，接住那一簇睫毛，在注意到他眼梢微紅時，心底一陣密密麻麻的疼痛到底是沒藏住。

順著四肢百骸湧到腦仁深處，壓抑的情緒一時爆發出來，在他冷然的眼底也一清二楚。

是心疼。

疼到骸骨痠麻，手指無力。

激流一樣奔騰的情緒，始終是要被好好安放在平淡無波的軀殼下。

屈溓憶顫抖地撥出那口疼痛的灼熱氣息，將手從祝桓知的眼底拿下來，把自己的衣服蓋在他身上。

原本是想幫他挪一下姿勢，但怕移了他的腦袋容易弄醒他，索性只蓋了衣服。

*

旗治拿著檔案繼續在公司奔走，翻著檔案到了方迎賢的休息室。

方迎賢是桓憶排名靠前的藝人，和屈溓憶搭過幾次戲。

但咖位還是沒有屈溓憶高，雖然也爆了幾部劇，但發展路子沒有屈溓憶專心。

一心多用最容易讓人分心。

但這也是他對自己前途的把握。

桓憶的規矩本來就是資源集中後，咖位高的人優先挑選，有優勢熱度高的其次，之後再依次進行挑選。

但資源型別有好有壞，每個人分到的其實差不多。

只是IP大小可能不一樣。

方迎賢剛拍完一部青春偶像劇，殺青沒多久，經紀人暫時沒給接戲，正在休息。

早上跟屈溓憶說過話後，在休息室就一直魂不守舍。

胡明也閒下來，坐在旁邊看方迎賢的新劇，一邊嗑瓜子兒，還一邊吐槽新買的瓜子兒能淡出鳥味來。

直到敲門聲響起，方迎賢才回過神，起身去開了門。

見到門外的人，先問了號：“旗總。”

胡明也聞聲過來。

“嗯。”

旗治應了下，進去坐到椅子上，把屬於方迎賢的資源挑出來，整整十本，都是已經擬好的草稿合約。

他在裡面選了選，找出一本，在胡明和方迎賢兩人面前攤開。

旗治之間輕點：“這本，綜藝錄製，你們看有沒有意願去參加。”

方迎賢拿起來，胡明跟著探頭過去看。

他翻了翻，看了眼名字：“《明星極限》？”

“嗯。”

胡明忽然大驚：“是最近很火的那個極限綜藝嗎？”

“對。”旗治點頭。

方迎賢的面上看不出什麼來，倒是胡明卻顯得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