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醫,為什麼還不拔刀?”
“回稟王上,這匕首直入心臟,刺得太深,如果貿然拔出來,恐怕這位姑娘會立刻失血而亡,但是,如果不拔出來,這一刀也已經傷及心脈,姑娘也隨時都會有性命之危……恕老臣無能……”
“如果此刻中刀的是本王呢?她是為本王擋住了這一刀,本王命你們要像救本王的命一樣救她!”
我再次被山崩地裂般的疼痛撕扯,耳邊呼嘯著玄澤的聲音……
看到我有了意識,玄澤俯下身來貼近我說,
“堅持住,本王,會救你。”
我望著玄澤,氣若懸絲,
“王上,奴婢騙了您……那晚,奴婢的舞確為王上所跳……可是,奴婢愛慕王上,卻不願時時刻刻活在王上的懷疑之中,如今,奴婢能為王上而死,反而是上天成全了奴婢對王上的心意……王上…不必再為奴婢費心了……”
“胡太醫,依你所言,不拔刀會死,拔刀也會死!本王只問你,如何才能救她?”
“王上,拔刀的話,或許,也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那就快拔刀啊!”
“老臣不敢,老臣怕會……”
“混賬!”
玄澤一把推開了太醫,然後,小心翼翼地將我抱入他的懷中,附在我耳邊說,
“只要你活下來,本王就永遠相信你。”
說罷,玄澤雙手握住匕首的刀柄處,一剎那間,猛地拔出匕首,血液噴濺而出……
我昏死了過去。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看到玄澤趴在我的床前。
此時已是凌晨,難道玄澤就這麼趴在床邊睡了一夜?
胡太醫和宮人們在門外跪著。
我太累了,睜開了眼,又閉了回去,胸口還是疼痛欲裂。
我回想著匕首刺進我胸前的那一幕,應憐這一刀雖然刺得果決,刺得夠深,但是卻剛好偏離了心臟兩公分,加之我事先服了世子殿下為我準備的止血固本的救命良藥“九轉丹”,所以,我的情勢看似兇險,卻無生命之憂。
應憐早知會如此,世子殿下也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可是,如今,應憐形勢如何?她脫險了嗎?世子殿下如何為她安排?
我身體疼痛難忍,不由得微微顫動,趴在我身旁的玄澤立刻驚醒了過來。
“太醫!她醒來了!快!”玄澤起身,對著跪在門外的胡太醫說道。
胡太醫進來為我把脈。
“王上,只要醒過來,命就保住了。昨日,姑娘的傷口,微臣已經處理過,微臣再去開一些止痛止血的湯藥來。”胡太醫答道。
“我……昏迷了多久?”,我望著胡太醫。
“姑娘已經昏迷三天三夜了。”
我試圖打探應憐的訊息。
“王上,我……奴婢……奴婢只是看到形勢危急,才作出那樣的舉動……請王上恕罪!”
“你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何罪之有?”
“那應美人,她,她為何會行刺王上?後來……她。伏法了嗎?”
“她是北淵派來的細作,本王還為來及審問她,她當場就自殺了。”
“她真的死了?不會再來害王上?”
“大內侍衛親自驗了,當場就沒有了呼吸。她欲行刺本王,又害你如此,也是她罪有應得。”玄澤說道。
我重新閉上了眼睛。
應憐死了?
為了換取玄澤的信任,世子殿下不惜犧牲應憐嗎?
應憐最後的眼光是絕望的,她顯然已失去了求生的意志,她早就知道自己的結局嗎?
我不敢相信,讓玄澤相信我的代價,竟然是建立在犧牲應憐之上。
世子殿下,你曾經說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是以人命為代價嗎?
我想起來了令柔,想起了她對我說得那句話,“不過是犧牲更多女子的性命罷了”。
細作,本就九死一生;刺客,本就不會善終。
可是,如果這就是復仇的代價,如果這就是換取和平的代價,我也不曾後悔踏上這條不歸路。
應憐,你的債我替你揹著,總有一日,讓東玄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