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是什麼道?”
杜一良已經開始迷茫了,所以白紜自問自答起來。
“你們追求的道是看得見的東西,以自然萬物,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入道,則為地道,而問侯,玉鑰與你都是修煉的劍道,你們卻不一樣,
“問侯以劍氣入道,玉鑰以劍意入道,你與他們都不同,卻同是地道,而以人間法則入道就是人道,人自已的東西,不止他創造出來的,也有他本身具有的,皆是人道。”
“那天道到底是什麼?”
“天道是規律,是天心,是起源,三個道並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路不一樣罷了。”
杜一良恍然大悟,說出了那句話。
“道即是規律,人們要想使用規律,所以創造法則。”
白紜沒有接話,杜一良若有所思,開口問。
“我只想問一個問題,回陽功究竟是寐無夜的功法,還是那位留下的功法?”
“我不能告訴你。”
杜一良也明白了,不再多問,卻又舉起手中長劍。
“你一定會成為我們最可怕的敵人,你如果沒有告訴我,我已經不會殺你了,可你告訴我,我就不得不殺了你。”
“你就一定要取我的性命?”
“若你活在世上一天,她就多一分危險。”
白紜也明白了。
“是你在貴陽城救走劉露!”
杜一良點頭預設。
眼前這人竟是劉露的生父!
一切都能解釋了,為什麼那麼多人要想取走劉露性命卻都沒有成功,鬼門派許何安鎮守貴陽城時,其實是為了困住劉露,或許他們也沒有想到救走劉露的人是杜一良。
杜一良已經出手,白紜出劍緊隨其後,僅一個照面,白紜身後大樹應聲而斷,烏雲剛遮住月光,白紜就側飛入陰影之中。
杜一良舉起長劍蓄勢。
“你可知道,劍可擋,勢不可擋?就算你躲入樹林之中,我也能找到你。”
杜一良眼神凌厲,握劍闖入林中,大樹一排排倒下,這就是他找人的方式。
白紜身法輕如鵝毛,穿梭間竟又來到他身後,劍意纏繞著他的一隻手,忽如箭出弦驚,快的一眨眼功夫,白紜就帶著那劍意的劍已經來到了杜一良身邊。
杜一良閃不了退不開,用左手接下這一劍的劍氣,右手劍順勢而起,朝著白紜心臟刺去。
這一劍以傷換殺不得不防,不知這是什麼身法,本來應該落在杜一良劍尖的身子,飛出一落葉砸在劍尖,又在空中一踩落葉調轉身姿,從杜一良頭頂掠過。
這一片落葉是白紜手中的落葉,是白紜彈出去的,另一片竟是杜一良剛剛砍倒的樹,掀起的落葉,真是天意如此。
白紜覺得腹部流下一股熱流,知道自已剛剛被刺傷了,才感到一陣劇痛。
而杜一良則是丟了左手,兩人都僅用衣服的一角,勒住出血的部位,止血後又拿起了劍。
白紜的劍氣被杜一良頻頻化解,可手中劍的劍意卻越戰越勇,兩人也纏鬥的不相上下。
杜一良手臂還在滲血,可白紜一用力,血便出得更多,兩人即使是平分秋色,也會因為失血過多死去。
雲意劍法並無劍法,一股凌厲的劍意在龍吟劍中,此時的白紜宛如一個戰神,不知不覺中破開了杜一良的劍勢。
兔子搏鷹,善能周旋,更不用說杜一良並不是兔子,白紜也不是鷹,或許兩人會在這一方天地間殞命。
天微微亮時,柳敏才回過神來,她在屋頂看著天邊想了一天晚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可雙兒卻靠在一旁睡著了。
柳敏瞥了一眼睡著時的雙兒,這樣看來她也有些討人喜歡,像個躺在雪地裡的小狐狸,只是天太冷了,又在房頂吹風,柳敏怕她冷到,又給她披了一件衣服。
“啊!不要!!”
雙兒撲進了柳敏懷裡,眼角流著眼淚,委屈的抽泣著。
柳敏詢問。
“怎麼了?做噩夢了?”
雙兒抽泣著點點頭。
“我夢到白公子倒在血泊裡,我們能不能去看看他?”
柳敏心下一橫,搖頭說。
“我要保護你,你的性命是白紜拼命換來的,我必須得保證你的安全。”
柳敏忽然想起了那個拿著劍,如同殺神般可怕的人,長劍上滴著血,在皚皚白雪中畫出一道紅線。
白紜,你個蠢貨要是回不來,那我絕不饒了你。
“我們走吧。”
柳敏牽著雙兒的手,朝著與那片樹林的反方向城門走去。
雙兒已經不再哭了,她早就明白了一切,她見證了兩個人為她而死,卻連屍體也不曾為他們掩埋。
陽光照著她們的腳印,太陽沒有一絲溫度,下起了雪,地上堆起了厚厚的鹽。
書生也該趕路了,揹著一個小揹簍,揹簍上有床被子,旁邊斜插著把傘揹簍裡不只有書,還有一路的盤纏。
昨天是他最倒黴的一天,想替人出頭還冤枉了好人,被一個傻子打了一頓。
不過,不知道事情經過就下結論,該打,該打。
唯一一件好事是一路上看到兩個天仙似的姑娘,一個顯得成熟知性,端莊大方,一個如花似玉,小鳥依人的感覺,兩人從他身旁走過去時,空氣都香甜起來。
只見那妮子嘴裡還嘟喃著:“我再也不是被別人擔心,被人保護的雙兒了。”
看著稚氣未脫的女子,不由的心神不寧,他時時想要是自已身邊有個這樣可愛的女孩該多好,就算長相只及她十分之一。
可想了想覺得不對,還是仙女好,可愛的仙女。
就這樣迎著太陽上路了,心情格外舒暢,可來到小鎮的出口時,人們又開始圍了起來,書生看到這樣的場景,又想起了昨天,他心不著地的跳著,越跳越快。
書生走在人群中間,只求沒人看到他,他平靜的趕路,嘴裡還在唸著:“不該看的不看,不該看的不看……”
路上的行人忽然停住了,一齊直勾勾的看著書生的腳,似乎是看天底下最稀奇的一隻腳,靜靜的看著這個倒黴蛋。
“他孃的,我怎麼那麼倒黴。”
書生心裡罵著,身體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的腳踝被一隻手拉住了,他看向腳下的人,全身都是血,一路的血印,看樣子是爬過來的,他居然還有力氣說話,真是條漢子
書生也忙不來給人解釋,他把行李放到地上,躬下腰去,還聽得見那人說著救命什麼的,書生點著頭把他背到身上。
人們都還在遠遠的看著,像是看一出大戲,等所有人都散開以後,一個大媽才衝出來,用她半天才能捋直的舌頭,咬著她不清晰的話。
“會有好報的,會有好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