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前程平靜地說道,將煙擲到地上,引起了在場人們的不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原本只打算將這個小女孩送到下一個聚集地,並將她留下。
他說:“我會一直照顧她。”
亞裔注視著房間裡那位臉色潮紅的重病女人,她已經處於生命的最後階段,時間不多了。
他說:“直到我死去。”
為了讓對方安心,他補充道:“我發誓。”
母女倆在房間裡說著最後幾句話,外面原本不太熱鬧的環境瞬間安靜下來。
趙前程沒有說話,只是好奇地望向巷口,從容不迫地點了一支菸放進嘴裡。
幾個人進入視線,相對於這個地方的人們,他們的身材略顯魁梧。他們渾身上下透露著一種曾經趙前程的手下們所具備的氣質,帶有街頭混混的味道。難怪這裡的人們對他們如遇敵人一般警惕。
總會有些人需要欺凌比他們更弱勢的人來彰顯自己,即使這些人已經非常脆弱。
“忒。”
他吐了口唾沫,看著那幾個人熟練而果斷地敲開巷道里第一家的門,收取保護費。從他們的表現來看,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這樣做了。
“廖莎,你必須活下去,無論如何。”
房間裡的女人說著,她像是一隻母獸,將自己最後的智慧傳授給自己的幼崽。
“我會的,我會的。”
女孩啜泣著,淚水沿著她髒兮兮的臉頰滑落。與外面的孩子們不同,她們充滿了野性。
她閉上了眼睛。
趙前程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幕,他曾經在面前見過某個人死去,那張面目模糊,聲音混沌。
“嘭嘭嘭”
身後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房間裡的小女孩還在哭泣。
“嗨,莉莎,交保護費來了。”
一個長髮垂至肩膀的白人喊道,他兜裡塞滿了食物,那是他們收來的供應品。
趙前程轉身看向他,這個白人背後跟著幾個黑人和亞裔。
“嘿,老兄,你是今天莉莎的夥伴嗎?”
旁邊的一個人吹起了口哨,露出了一個男人都懂得的淫蕩笑容,還有幾個人指指點點議論起趙前程嘴裡的香菸。
“她可是我們這裡的掌門人,年輕漂亮,還很純淨。”
“她已經去世了。”
趙前程皺眉看著眼前這個滔滔不絕說著些陳詞濫調的傢伙,一切都像是事先策劃好的。
“那可不行,不過聽說她還有一個女兒。”
在這句話說完的同時,一把長劍出現了,劍鋒銳利,閃爍著致命的寒光。眼中充滿了嗜血和殘忍。
“嗒。”
對面的人反應有些遲緩,陸續掏出槍,但劍鋒已經抵在剛才那個說話傢伙的眼前。
“有人讓你來試探我,對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人的臉在昏暗的巷道中變了一下色,但並不是特別清楚。
刺。
“啊“
劍在某人的眼睛中迅速放大,瞳孔收縮。
鮮血從長劍刺入眼眶中流出。
“我來告訴你,說實話,今天的事情讓我很生氣。“
“砰砰砰“
動態視覺v1,5倍視覺速度。
趙前程說著話,其中夾雜著讓貧民區陷入沉默的槍聲。
躲閃,揮劍。
地上多出幾隻握槍的右手,又多了幾聲慘叫。
“不怎麼好。“
“你的刺擊對當前單位造成了200點傷害,目標死亡。“
“里程碑:殘暴者。你已擊殺2名普通人,你還需擊殺98名普通人才可獲得此稱號。“
“跨啦。“
屍體倒在地上。
趙前程抱著那個女人的屍體,冷冷地看了一眼還在地上打滾的幾個人,走出了這條巷道。
分割線
在某個明亮的地下隧道中,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青年看著一個戴著牛仔帽的人,他蒙著面。
“黑白也邀請了你。“
不同於許多路過計程車兵對這個右臂機械義肢的傢伙表現出的敵意,劍客看了一眼面前這個男人腰間的配槍,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嗯,作為第五個世界的你,難道不也一樣嗎?“
蒙面男子悶聲悶氣地回答,雙方的言辭中更多的是對對方的試探。
那個組織邀請對方來的代價。
彷彿為了緩和氣氛,青年和顏悅色地笑了笑,整理了一下有些干擾自己的垂髮,喝了口腰間玉壺中的酒,低聲說道。
“這次可能的對手是誰?“
“不清楚,黑白請我們來,只是為了奪回對天網的控制權。畢竟像我們這樣在凡人榜單上的人實在太多了,每個月都有。“
“那總得有個範圍吧。“
酒味彌散開來。
“戚。“
示意對方停止說話,蒙面男子注視著他。
“這裡是第十條時間軸,你應該聽說過,豪客。在第七條時間軸,黑白影響的世界,約翰康納已經死了。你覺得,車站還會犯這種低階錯誤嗎?“
“那又有何影響?“
青年眼神閃爍地回答道,面前這個人說出了他內心的某些東西。
“所以,我們的方向不同。“
蒙面人起身,消失在士兵擁擠的通道中。
白袍青年看了他一眼,嘴角浮現出絲絲嘲諷。
在不算太擁擠的地下街道上,趙前程不顧周圍人投來的詫異目光,抱著懷裡乾瘦的屍體,朝著聚集地的所謂墓地廣場走去。他身後跟著廖莎,她低著頭,不停地哭泣。
這個墓地廣場掩埋著聚集地裡大多數的逝者。大部分人看了一眼後便失去了興趣,默默為這位失去親人的人讓出道路。
順著較為明亮的巷道,穿過幾條街道,他交給一位守墓的老者幾罐食物。這也是這位老人主要的生活來源之一。
墓坑堆滿了土,墓碑被替換成幾塊結實的木板。
趙前程借了老人的鏟子,為廖莎的母親填上最後幾剷土。
一切都安排妥當後,他自己點了一支菸,還順手遞給了老人一支。
“你一向喜歡這樣神秘的行為嗎?“ 趙前程看著眼前的老人,暗處可能隱藏著一些保護他的人。如果是普通人,或許會認為他只是個守墓的老頭而已。
“李,你也是一樣啊。在我這片地盤上藏了兩年,像一個普通安分守己的外來者,期望能融入這裡。“ 老人不停地說著,他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某種情況下,當然是這樣,如果按照趙前程之前的身份來分析的話。
“多為女孩著想,她還太小。“
“你覺得我想要什麼?“
劍客問道,他的內心因為這個對於某些旅行者來說微不足道的事情而發生了碰撞。他在笑,這笑容令人恐懼,至少在老人眼中,他的笑容比自己見識過的任何人都要恐怖得多。
“我十幾歲時帶著一個人的性命走向了盡頭,為了我快要餓死的弟弟妹妹們。當時我在想…“
“我知道,我知道,這個時代的人為了填飽肚子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老人抖了抖身上的舊西裝,脫下自己披著的守墓人工作服。他想利用眼前的這個小夥子。
“噓,別打斷我。“
趙前程回頭看了一眼和墓碑最後親密的小女孩,彷彿看見了某人的童年。他注視著眼前的老人,眼中充滿了血絲,上一次是在巴黎城內的時候。
他的話語帶著更強烈的語氣,帶著一種普通人從未有過的濃烈殺氣,讓這個聚集地的頭目微微顫抖,他後悔自以為在這次事情中能夠控制一切。眼前的這個亞裔更像是幾十年前自己在精神病院做社群服務時碰到過的有暴力傾向的瘋子。
可笑的是,老人剛才還以為自己能夠用一些手段控制他。
“你以為你很瞭解每一個人,因為你的王座下盡是骸骨。“
趙前程嘲諷道。
“所以,你認為上位者可以不顧下位者的生死。你們根本不會知道,我們這些在生存線上的野草到底想要什麼。“
飛來被他取了出來,對方顯然已經覺察到了一些不妙的情況,他站了起來。老人從懷裡掏出手槍,似乎在尋求最後一絲安全感。
“噗噗“
劍出鞘,在不遠處的藏身之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那些地下聚集地的首領保鏢一共有五人。
那人已經死了,他的頭被割了下來,連同他手中剛想扣動扳機的槍一起被分成兩半。
“你知道為了讓飢餓的弟弟們吃飽而殺掉另一個無辜的人是怎樣的感覺嗎?“
老人在臨死前聽到某人低聲說話,他的血濺得地上都是,但廖莎似乎沒有注意到。
趙前程提著劍,耳邊不斷傳來車票提示音。
“你的斬首對聚集地首領李昂造成了400點傷害,目標死亡。“
“里程碑:殘暴者。你已經擊殺了3名普通人,還需要擊殺97名普通人才能獲得此稱號。“
“由於氣勁專精v1技能:瘋狂干擾,你當前情緒不穩定,請及時調整。“
他繼續向前走,看到了最先趕過來的兩名穿著黑色背心的保鏢,他們舉起了弩。幾乎在對方抬槍的瞬間,他們已經扣動了扳機。
“噗噗“
他的喉嚨中被箭射中。
他表現得非常冷靜,甚至比平時還要冷靜幾分。
再往前走兩步,彷彿在算計著什麼,其他三名聞訊而來的保鏢逐漸靠近。
劍穩穩地握在他手中。
氣勁專精v1被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