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女天音》,璇女的神一品樂器功法。
當樂聲響起,整個天地一肅。
林深愣住了,他第一次感受到太吾世界頂級戰力的恐怖。
不是,見面就開大?
起如天地悲鳴,落似萬念成灰,整片曠野中處處是聲音,有如九天而來,又像大地共振。
這就是傳說中的大音希聲?
林深只感覺靈魂都在震顫,但用耳朵仔細去聽,又感覺沒有聲音並不顯耳。
屍群在這種聲音中也是一滯,良久才又緩慢恢復了行動,但是已經遲了。
轟——
林深聽不清這是琴絃發出的尾音,還是天動而罰的雷劫,只聽一聲震響過後,掌門的身後出現一道像是“武魂真身”般的撫琴虛影。
然後,所有殭屍都被震成了碎塊!
“好了,敵人已盡。”不知過了多久,掌門那清脆的少女聲音響起,將一臉懵的林深叫醒。
“哦,哦哦多謝掌門了!”
這就秒了?這可是上千只殭屍啊!而且一個群體AOE下去,連精英怪也被清了?
看著皮肉龜裂,骨斷筋折的鐵桶殭屍,林深滿臉震驚。
他本意只是請人解決一下無法命中的撐杆跳殭屍,結果對方太給力,送了對面一個團滅。
自己以後是不是得對明縱雪客氣一點了?
……
看著滿臉堆笑的林深,明縱雪有點不適應。
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傢伙怎麼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掌門回來後,讓她和太吾林深談一下後續的合作,本來她都以為這傢伙會繼續用言語調戲,沒想到根本沒有。
而且連各種條款也給了璇女派方便。
“市集是吧?那個好說!”林深拍拍胸口:“璇女派來太吾村的所有買賣都不需要交稅!”
行吧……
“那這駐地?”
“就建村裡,在祠堂旁邊!”林深答應得非常爽快。
明縱雪有些恍惚,這傢伙不會真對自己有所企圖吧?
其實她猜的也不算完全錯……
林深本來也是想交好璇女派的,畢竟是地頭蛇嘛,對明縱雪口花花也不過是興趣使然。
也就是說這些條款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其他大門派來也是這個待遇。
只不過意識到這個女人的戰鬥力超乎了自己想象,林深也是一改之前的隨意,不敢再亂說話了。
這也就給了明縱雪一種林深給她獻殷勤的錯覺。
“那便多謝太吾了……”這個一直清清冷冷的女人,難得地有了一絲慌亂。
為了他好,自己以後還是不要再來太吾村了吧。
但是不行。
——告別林深回到門派的她,很快得知掌門決定派她去駐守太吾村。
“……”
以前荊南各地也有璇女弟子駐守,但什麼時候她這種級別的也要派出來做事了?
“太吾身份重要,當然得重視起來。”坐在玉臺之上的掌門道:“那些門下弟子中可堪大任之人太少,思來想去也只有你過去比較好了。”
掌門一副信任的表情,但明縱雪卻很糾結。
都說她修心有成,可老是有外物干擾的話,再冰寂的心也會有裂紋。
無錯書吧明縱雪是明白這個道理的,所以她並不想再見到“喜歡她”的林深。
不然遲早兩個人要死一個。
……
在明縱雪糾結之時,還有一個人也心情複雜。
那就是夏侯穆。
他此刻剃了一個光頭,換掉遊俠布衣,換上了大紅袈裟。
“去討些錢財吧!”那個剛成為他師兄的番僧滿臉得意地命令道。
他們沒有為難夏侯穆,反而還稱得上熱情,但該做的事是萬不能少的。
——入了邪門,哪能不行惡事?
夏侯穆拗不過,只得拿上了自己的長刀,走到農莊前。
他深吸一口氣,敲響了門。
這裡是金剛宗管轄的地方,和收稅沒什麼區別!他不斷如此說服著自己。
自己不是作惡,沒有違背恩公教誨!
如此想著,他心裡還真通達了不少。
而門後的農戶見了他身上的袈裟,也是屁話沒說,恭恭敬敬將錢財奉上。
——就好像理所當然。
這個中年的刀客迷茫了,到底何為善,何為惡?
惡的定義又是什麼?
勒索錢財是惡無疑,但他並沒有勒索,也沒有威逼。
向佛爺納財,歷來的規矩就是如此……
“想什麼呢?”長相陰邪的師兄遞來一隻狗腿:“吃點肉吧。”
這狗,正是農戶家的看家狗。
“我們出家人可以吃狗肉?”這顯然觸及到了夏侯穆的知識盲區。
他世居廣東,而金剛宗地處西域,只知道這些人是邪道門派,喜歡收斂錢財,卻不知道具體是個什麼風俗。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師兄解釋:“我門中嚴守佛陀戒律,何須管那許多?”
佛陀戒律?嚴守?
啊?
看著被大喇嘛們烤得香噴噴的狗肉,夏侯穆迷茫地接了過來。
“我也是見你有佛性,才引渡你入門。”番僧坐到他旁邊:“佛陀告誡我們勿食葷腥,你看這狗肉被料理得香甚,哪有半點腥味?”
“那,那位師兄?”夏侯穆指向躲在暗處褻玩娼婦的一個喇嘛。
昨天師兄告訴他的戒律裡曾經說過入宗之後不可嫁娶。
番僧隨意瞥視一眼:“他這是在修行。”
“修行?”
“只有經過那紅粉骷髏洗練,我佛才能成就金身啊!”
“可戒律上又說不可嫁娶?”
“只說禁止嫁娶,又沒禁其他東西。”
“那這酒?”
“素酒!”
夏侯穆看著這烈得不像話的酒,不明白這和素酒有什麼關係。
“小米是不是素?既然是素,那它釀的酒也便是素!”
可這衣著樸素又是何解?袈裟上鑲金帶玉哪裡樸素了?
“這都是善男信女所佈施,哪有半縷是你自己的?”
面對夏侯穆的疑問,師兄一件件給他解惑。
好似佛陀天生便是教人無惡不作一般。
“哪有什麼惡?”番僧笑道:“佛陀有言,色既是空,善惡不過表象,是那需要擯棄的色,是煩惱。”
“師弟你還是修行尚淺啊!”
夏侯穆突然有些好奇了:“那空即是色又何解?”
“心有所想,必有所為,心中既然看破了色的表象,那又何必拘泥於外在的色呢!”
兩人結束了講道,卻有詩云:吾心吾行澄如明鏡 ,所作所為皆為正義。
正是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