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裡的蕭一善是個炮灰的存在。
他有一次追查一夥間諜時,發現這夥間諜或是土匪或是土匪的後代,他們收到了上線的指令去往紅旗大隊附近的山脈之中。
蕭一善帶隊追人,卻在山野之中讓其中的一個人跑了,等他與其他戰友下山趕往紅旗大隊時,隊裡出了事。
除了他以外,他大伯一家以及他們家一大家子總共十幾口人全被殺了。
那時候他差點兒瘋了,但報仇的念頭支撐著他挺了過來。
他調查發現是那個被他逃跑的人又去組織了一隊人馬殺到了紅旗大隊。
蕭一善知道了仇人後,便將這一夥人都給抓了起來,直至他們都被槍斃他出了一口氣。
但他不會就此罷休。
他知道這夥人是得了上線的指令才會去紅旗大隊,他不把上線抓起來,他一生都無法走出來。
經過幾年的調查,他已然鎖定了上線之人——紅旗大隊的村支書,李宇安!
只可惜那時候李宇安早就出了國,去往倭國了,等幾十年再出現在國內的電視新聞上時,這人已經成為了倭國首富,正以外國投資商的身份回國進行投資。
那時候的蕭一善早就從部隊退了下來——他以前執行太多危險的任務,身體遭受過多次重傷,即使治療後,但也不可避免地留下了暗傷,再加上家裡被滅了門,他精神大受打擊,漸漸地就不適合留在了部隊。
他從部隊出來後,仍舊沒有忘記追查李宇安的事。
而在他追查李宇安的過程中,遇到了被賣進山區的吳桂花,他聯絡上了當上警察的戰友,聯合眾人救出了包括吳桂花在內的諸多被拐的婦女兒童。
吳桂花一直感念蕭一善的救命之恩,在新聞報道出他潛入已經歸國的李宇安的別墅裡將人炸死後,她第一個想法是不願相信新聞裡那個被判定為恐怖分子的人是她所認識的救命恩人,她散盡家財、動用所有關係要還蕭一善的清白。
那個時候的吳桂花早就不是被拐進深山裡無依無靠的可憐人。
她在被救出來後,靠著熬煮辣椒醬一步一步地成為了成功的商人,要錢有錢,要人脈有人脈,但還是頂著多方的壓力才能讓有關部門進一步調查,終於查出了幾十年前蕭家滅門的真相,及李宇安在未出國前就是倭國安插在國內的間諜。
就是李宇安之所以能成為倭國首富的第一筆資本,還是他去往倭國時偷偷從國內運走的那一批巨大的寶藏。靠著那一批寶藏,他很快就被他倭國的親生父親及父親的家族所接納,幾十年後成為了倭國首富,以投資商的身份又來他們國家掙國人的錢。
錢多多想到書中提到的蕭一善的結局及蕭家人被滅門的事,心裡就戾氣叢生。
王八羔子李宇安及他的團伙,盡是一群惡貫滿盈的狗東西!幸好他們這些人去年就被抓了,也已經吃上花生米了,這會兒在十八層地獄下油鍋呢!
還有蕭英豪一家子、蕭英俊一家子的命運也全部改變了,現在大家夥兒還活得好好的。
錢多多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書中眾人既定的走向早已改變,就像她脫離了原身的結局,沈雪柔也與書中的女生差別絕大,還有蕭家人、沈敬言等都還活著。
既然如此,那她眼前的吳桂花的命運也是可以改變的。
這個有情有義的女子不應該在經歷喪女後又被人賣到深山裡給老光棍當媳婦,還生下幾個背刺她的兒子。
錢多多抿著嘴眼睛定定地看向了抱著孩子的吳桂花,沉聲道:“你閨女她不是簡單地生病,她是體內被人插入了好幾根針!”
她的話猶如一道巨大的像響雷般在吳桂花的耳畔炸開,吳桂花的腦海瞬間一片空白。
“啥?你說啥?”吳桂花臉上血色褪了個乾淨,整張臉慘慘白得厲害,她雙眼發直地看著錢多多,嘴唇抖個不停,“怎麼……怎麼可能呢?”
蕭一善也沒想到錢多多會診出這樣一個結果,他的神色極其嚴肅。
蕭英俊驚訝地張了張嘴:“還真有人拿針扎小姑娘啊!”
周圍的人一直支楞著耳朵聽錢多多他們這邊的動靜,聽到錢多多的話,眾人臉上神情各異。
“這是家裡想要生男娃吧?”
“肯定是了,不是為了生男娃,誰會扎人家小姑娘!”
“看那當孃的好像很震驚,會不會是裝的?其實那孩子體內的針是她插進去的呢?”
“說必定是人家婆婆插的呢!”
“你們在這兒議論個什麼勁兒,看那位女同志年紀輕輕的,能有啥好醫術啊?說不定她是瞎說嚇唬人是呢!”
……
周圍的人議論是她或者是她婆婆往她閨女身上插針時,吳桂花就已經聽到了,可她大腦跟漿糊一般,懵得她什麼反應也沒有。
等再聽到有人說到錢多多會不會診錯時,她眼中重新煥發了神采,滿臉期待地看著錢多多:“這位女同志……你會不會診錯了?”
“我閨女體內怎麼可能會被人插了針呢?”她緊緊地抱著手中的孩子,眼裡波光閃閃,“我和我男人就這一個孩子,我……還有我家裡人怎麼可能會往她身上插針呢?”
“你就一個姑娘?沒再生?”一箇中年婦女拔高了聲音問道,“你結婚幾年了就只生這一個姑娘?”
“十年!結婚十年!”吳桂花難以啟齒道,“我身體不好,吃了很多藥才在五年前生下這孩子的!”
中年婦女翻了個白眼,一臉嫌棄道:“結婚十年了才生這麼一個姑娘?我要是你婆婆我肯定往這孩子身上插針!這孩子的佔了你兒子投生的道啊!是要你男人絕後啊!”
錢多多沒想到有人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樣的話,她的面上瞬間覆上了一層寒霜。
蕭一善擰著眉一臉肅然地看著說話的中年婦女,語氣冰冷道:“你當眾宣揚重男輕女的思想和封建思想,這是想幹嘛?想和政策對著幹嗎?”
他身上沒穿著軍裝,穿的是錢多多準備的常服,但常年累月在部隊暈染的大義凜然的威儀還是震得那個中年婦女的臉色瞬間煞白。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縮著個脖子虛張聲勢道:“我說的是實話,你別亂給人安罪名!我告訴你!我……我有親戚是當官的!我……我不怕你!”
說話間她就推開了身旁的人,閃身往後面一躲,隱沒在人群中。
圍觀的人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麼出格的話,就怕引火燒身。
他們默默地看著吳桂花。
吳桂花正失魂落魄著。以往她生不出孩子,被人罵不下蛋的母雞,等到生下女兒後,還是被人罵只會生個賠錢貨。
可她閨女是她拼盡全力才生下來的,她完全沒有因為自家閨女不是男娃而不高興,反而會想辦法讓她閨女過得比隊裡其他姑娘更好些。
她怎麼可能會往她閨女身上插針呢!
還有她婆婆和她死去的男人也不可能往她閨女身上插針,她閨女可是她男人唯一的孩子啊!
吳桂花仍舊不相信她身邊的人會往她閨女身上插針。
“會不會搞錯了?會不會搞錯了?我閨女體內怎麼會有針呢?”吳桂花不知所措地囁嚅道,淚水順著眼角滴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