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06章 我的恐怖妻子

在這個疑問從鈴木園子的腦海中浮現出來的同時,彷彿網路終於連線成功了,一條條像常識一樣的資訊迅速浮出:【常識1:她已經死了。】

【常識2:每天早上六點,她都會‘復活’,並在零點的鐘聲到來時消散。】

‘復活’要打上一個微妙的引號,因為鈴木園子並不是真的復活,而是……而是[過去的一段記憶碎片具現化了]?或者是[從過去穿越到了未來]?

比如今天的鈴木園子,她今年十七歲,高二,記憶也截止在高二的時期,對之後的事一無所知,也根本不知道未來的自己會遇到怎樣的人、發生什麼樣的故事、又為何死亡,甚至連自己死於多少歲都不知道。

她懵懂地理解著自腦海中浮現的‘常識’,看著從自己腳下浮現的瑩藍色箭頭,跟著向前走了幾步,停在了一間公寓的門前。

鈴木園子每天的‘復活’是固定的,但每次‘復活’的重新整理地點是不太確定的,大多時候是在家附近,有時需要多走幾步路回家、有時一睜開眼睛便在門口,又因為每天重新整理出來的鈴木園子都是不同時期的,所以少數時候,比如重新整理出的是幼稚園時期的鈴木園子時,她可能會出現在幼稚園附近。

不過無論是重新整理在哪裡,都會有指引出現,引導著她走向正確的方向。

指引指的大概便是地上那些像是遊戲中才會出現的瑩藍色箭頭了。

如此想著,鈴木園子站在最後一枚箭頭的最尖端,抬頭打量了一會兒門牌號,又低頭去看門把。

門把上彆著一隻銀色兔子夾子,兔子的四隻爪子緊緊地抱著門把,兩隻長長的耳朵則低落地垂在背上,小巧的球尾巴上掛著一串鑰匙扣,下方垂著一枚銀光閃閃的鑰匙,很顯而易見,這把鑰匙就是用來開門的。

鈴木園子將兔子夾子握在手裡看了看,努力處理和消化大量複雜資訊的大腦運轉了會兒,將那些複雜又驚悚的資訊先放了放,關注向一個重點:‘家’?她再次抬頭,重新打量走廊和眼前的這間公寓,有些驚訝:咦,對不知道死於多少歲但肯定大於十六歲的她來說,這裡居然是家嗎?好奇怪。

前面的資訊暫且算是勉強消化完了,她拿著鑰匙開門,就在鑰匙和鎖眼發生碰撞時,新的常識浮現:【常識3,她有男朋友。】

【常識4,她的男朋友很愛她,她也很愛她的男朋友。】

【常識5,她的男朋友……】

等等!

男、男男男朋友?!鈴木園子瞳孔地震,下意識低頭想緊急中止開門冷靜冷靜,卻聽‘咔嚓’一聲,門開了。

她呆立當場,腦海裡再次重播: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

怎麼會!她才不會找男朋友的好嗎!鈴木園子對此非常篤定,原因很簡單:她有喜歡的人。

其實更準確的說法是暗戀,對方比她要年長些,如果要她單方面來說他們之間的關係的話,那她會猶豫著說或許是幼馴染。

之所以帶上‘單方面’、‘猶豫’和‘或許’這麼多字首,是因為她是如此認為的,但不確定對方會不會認同。

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才四歲,剛上幼稚園不久,連園裡的事都還沒有擺平,放學回家時都很不爽氣鼓鼓著,然後便見到了父親請來的‘保鏢’,一位十四歲的‘保鏢’。

會有人請一位孩子當保鏢嗎?顯然,這個身份是一個不真實的掩飾身份,但鈴木園子無論是問父親還是問姐姐,都只能得到‘真的是保鏢’這一個回答。

其實忽略這位保鏢先生的年齡,忽略家人們對他疏離而又過分禮貌的態度,忽略她父親在和別人交談時含糊而又忌諱地說‘沒辦法’、‘合作’之類的話,再忽略她姐姐猶豫著的‘園子很喜歡未來先生嗎?不過,平時還是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不,其實走近些也沒什麼’的提醒,這位保鏢先生還是蠻合格的,從小到大鈴木園子都沒受過什麼傷。

就連她在偶爾單獨和朋友出行,按理說不需要保鏢負責的時候,每次遇到命案,在尖叫聲的幾秒後,她都會在各種各樣的角落看到恰巧在附近聞尖叫而重新整理出來的保鏢先生。

對此,保鏢先生的說法是‘或許兇手會惱羞成怒無差別攻擊在場的其他人,鈴木小姐,我想這正是您需要保鏢的時刻’。說是保鏢,但除了保護鈴木園子和其他人,他還有著另一個特殊的身份:老師。

對曾有過‘還是不要走太近了’想法的鈴木園子的姐姐來說,很不幸的是,鈴木園子是顏控,更不幸的是,保鏢先生相當帥氣,是目若朗星瀟灑肆意的那種帥氣,就算不看樣貌,就算遠遠瞥上一眼,大多數的人也可以篤定他絕對瀟灑帥氣。

從小看到大,鈴木園子已經看得閉上眼睛都能輕鬆勾勒出他的樣貌,以及那雙偶爾會故意陡縮成豎瞳以嚇人的紅色眼睛。

在漫長童年期的一聲聲‘我好喜歡未來先生啊!’中,她第一次意識到自己不是朋友的好感、是真的喜歡上了保鏢先生時,其實是在不久之前,她因為自己破了一場命案而叉腰狂笑,絲毫不累地向父母、姐姐、朋友等等每一個人歡呼自己的厲害,說得自己嘴巴不累別人耳朵也要聽累了。

在第四遍向保鏢先生驚歎自己的超絕推理天賦時,保鏢先生聽著她的‘好厲害!好棒!!哇!!!’,冷不丁開口詢問:“你想要成為偵探嗎?”

“真正的偵探。”

說這話時,他因為躲鈴木園子的狂轟亂炸而坐在樹上,或許因為是低頭看過來的,莫名比平時的樣子多了些危險感,好像很不爽似的。

鈴木園子察覺到了鮮明的危險感,心跳比平時快了幾拍,她抬著頭沒有說話,但保鏢先生已經說下去了:“我教你吧。”

“第一次破案便大獲成功的偵探小姐,”他說,比起重複鈴木園子破案成功的事實,更像是在說之後會發生的事,“怎麼樣?”

見鈴木園子還是不回答,他便換了個稱呼,“推理女王小姐?”

“我教你成為偵探,破案後,再來和我宣佈喜訊吧?我保證會喜歡聽的,哪怕你再說一百遍,我也會認真地聽下去。”

霎那間,一種輕盈的開心籠罩了鈴木園子,使她暈頭轉向飄飄然不知所以然,連‘我已經破過案件,是一位偵探啦,雖然不太記得破案的過程……但大家都在說我很厲害呢!’都沒說,說出口的居然是:“真的嗎?”

在保鏢先生點頭說真的會教她成為偵探後,她還居然又重新問了一句,“真的嗎,我說一百遍你也不會煩?”

就算是‘超級厲害地破了案’這種開心事,也只是在第一次說出時,聽者會跟著很開心,第二次、第三次,在淡淡的開心之餘,聽者大概就會有些不太耐煩了,第四次、第五次,聽者就很厭煩了。

假如說上一百次,保鏢先生都不討厭,那該是多麼快樂的事情呀?這意味著聊其他的事,哪怕是再無聊的事,他也不會討厭,畢竟沒什麼比一件事重複一百次更令人反感了。

或許遞進很快,但第一時間,‘未來先生絕對不會討厭我’的喜悅讓鈴木園子彷彿成為了棉花糖,在差點就要驚喜地蓬鬆開去蹭保鏢先生時,她發覺到了一件事:好像不只是說說,好像連初見便找的‘我天生心跳就快’的藉口也說服不了自己了,她真的喜歡上了一條未來,怦然的心跳可以作證。

假如不喜歡,怎麼會因為一句連保證都算不上、說不定是心血來潮的話欣喜不已呢?但也意識到自己暗戀保鏢先生的同時,她也意識到了一點:糟糕,好像暗戀即失戀了。

保鏢先生看起來絕不像是會談戀愛的人。

甚至,鈴木園子還悄悄地懷疑過他的‘人’的身份,狐疑過他是不是什麼狐狸精,不然怎麼時不時便有一群像是被揍服的烏鴉精唯唯諾諾地湊過去又迅速溜走。

這場暗戀大機率無疾而終。

無錯書吧

所以,在得知自己居然有一位男朋友時,鈴木園子驚呆了,除不可置信,她的第一反應是:這位‘男朋友’是怎麼做到的?他絕對不可能比保鏢先生好,但居然成為了她的男朋友!

……不會是所謂大人才懂的不可能之後的‘退而其次’和‘湊合’吧?

她會分手的!真的會!推門而入時,她還沒有想過‘是未來先生嗎?’,哪怕是一秒也沒有,直到她步入客廳,穿過桌椅,站在沙發前,看到了正在閉目休息的一條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