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分成了三股勢力,在戰爭最初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正道大軍依舊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千年來的統治地位讓他們佔有了世間的絕大部分資源,培養了一批又一批高階修士。
魔門每參戰一名煉虛,正道就站出三個。
每參戰一名化神,正道能出五個。
每參戰一名元嬰,正道能出八個。
金丹的力量對比更是達到了幾乎二十比一的地步。
絕對的優勢讓正道在戰爭初期力壓魔門,攪毀了無數魔道宗門,將魔門中人趕至深山老林之中苟延殘喘。
但不知道為什麼,打著打著,正道聯軍的修士越來越少,而魔門的新生力量越來越多,並逐漸朝著中堅力量的方向發展。
有宗門的有識之士意識到了魔門的有生力量來源於那天下蒼生,他們想破腦袋想出了一些破局之道,但這些方法無一不意味著需要他們各自的宗門大出血。
在如火如荼的戰火下,這些有識之士們那微弱的聲音很快被淹沒在了洪流之中。
戰爭至此陷入了深深的泥潭,戰火的硝煙瀰漫在整個天軒界,劫氣愈發濃郁,天機卻依舊清晰。
天機峰上,寧心躺在那棵高大的紅楓樹的枝幹上,周身有陰陽環抱,雙眼微眯,嘴裡不斷嘟囔著差不多到時候了。
前段時間,夢裡正和小師父嬉戲的他就那麼於美夢之中進入了紫氣空間。
震驚於自己真正的金手指出現的他很快意識到了,天機所展現的命運出現了破局的可能,至少以他曾經看到的未來而言,現在的自己有了破局的機會。
雙眼中有陰陽游魚出現,望著天空密密麻麻的命運絲線,看向遠處不斷瀰漫的劫氣,最終寧心將目光投向了自己意識深處被陰陽游魚追著當皮球玩的系統。
嘴中不住的喃喃著:“是時候了。”
陰陽游魚猛地擴大,張開猙獰的巨嘴,一口吞下了面前的金色小光球,密密麻麻的資訊飛快的湧入寧心腦中。
金色小光球臨終的那一刻,意識海中還在不斷閃過:不對啊!你怎麼不按劇本演!怎麼突然就從大乘蹦成了金仙呢,明明系統的上限也只是人仙啊!
這年頭,連繫統都有人騙。宿主果然可怕d(ŐдŐ๑),群裡的大大們說的果然沒錯,唉,可憐我這多災多難的一生就這樣結束了。
咦!
我怎麼還有思維,嘶,外面這大腦袋是什麼?
面色複雜的看著被陰陽游魚包裹吞併的系統,系統此刻的所思所想全部浮現在寧心腦中。
這一刻寧心覺得自己腦中對系統固有的印象崩滅了,難以置信,就這傻鳥玩意竟然是自己的系統……
虧自己之前還幻想著這系統能幫自己修煉至大羅金仙,就這廢物玩意,寧心覺得系統界地板磚的稱號頒給它絕對沒一點毛病。
也就看它那系統群還有點用,不然立馬就給這廢物玩意分解了,免得這廢物浪費空氣。
這年頭,每一口空氣都帶著一絲絲靈氣,空氣也不便宜,得按斤稱!
……
古色古香的小屋內,玉玲夕面色複雜的看著面前的天機寶鑑,臉上的神情忽明忽暗。
那纖細的手不斷的摸著腰間掛著的天衍劍。
天機寶鑑上寫的很清楚,這場長達數百年的正魔之戰,最終取得勝利的將會是魔門,且天衍宗倘若干涉此次戰事,更是會招致滅門之禍。
玉玲夕不知道上天為什麼會給出這樣的天命,但是她知道,隨著魔門勢力的擴大,秩序在崩塌,禮法道德被隨意踐踏,生命被隨意剝奪。
起初這些魔門中人還懂得收斂收斂,裝裝樣子,但數百年的發展,讓那些已經近乎癲狂的魔門中人撕開了最後的遮羞布。
玉玲夕曾趁買酒的時候下山看過,看著曾經繁華的城市遍佈鮮血,屍體被隨意堆積,蒼蠅飛舞在城市上空,走遍整座城市竟找不到哪怕是一個活人。
那一天,看著本該熟悉卻化作廢墟的酒館,玉玲夕沒管天機寶鑑那天衍宗之人參戰必將招致禍事的天機。
眼眶通紅的玉玲夕提起了腰間的天衍劍一路殺穿了自己常去的幾座城,所有出現在她面前的魔修都被她砍得粉碎。
一片血泊之中,有年邁的化神魔修認出了她的身份,也不敢多說,更不敢阻攔,使出千般解數逃到了千里之外。
就在魔修以為自己逃了出去的時候,有遮天巨手自蒼穹落下,將正桀桀大笑的魔修拍了個粉碎。
那天之後,曾經那個往日裡嬉皮笑臉不要麵皮的玉玲夕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每天將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裡,盯著天機寶鑑愣神的天機峰峰主。
伴隨著一聲鏗鏘。
天衍劍被拔了出來,劍光在屋內閃過,玉玲夕的口中一口猩紅的鮮血猛地噴出,身形踉蹌的倒在滿是寶鑑碎片的地上。
幾百年的寄託被她親手打破,天機峰的代代傳承就此終結,但此刻的玉玲夕臉上沒有一絲傷感,而是幾近癲狂的表情,她的眼中閃爍著無比執拗的光。
身後,寧心緩緩的輸送著溫暖的靈力不斷地為玉玲夕治療著天機反噬造成的重傷,陰陽游魚在二人身側環繞。
感受著體內不斷好轉的傷勢,玉玲夕低著頭,笑意愈發癲狂。
“天機其實是場騙局,對嗎?”
寧心笑著幫自己這終於踏出這一步的小師父理順了頭髮。
“無非是不夠強罷了,天機天機,倘若你強過這天,又何來天機之說。”
“小子,你現在到底什麼境界?”
“金仙”
玉玲夕的眼珠瞪大,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笑著看著自己的小徒弟,忽的臉色猛地變紅。
“金仙!你你你該不會是仙界的哪個老怪物吧……完了完了,我玉玲夕的一世清白沒了!”
看著這個腦回路清奇,不走尋常路的小師父,寧心的臉上佈滿了井字。
按照他的設想,此刻的小師父應該是充滿震驚崇敬,以崇拜的目光看著自己,然後拿出那把天衍劍,誠懇的請求自己出山蕩平天下。
而不是如現在這般以看人渣一般的表情看著自己,還時不時摸摸自己的身子好似自己不乾淨了一般。
“完了完了,被老怪物玩了,血虧血虧!”
“閉嘴!”
“嗚嗚嗚,我的清白!”
“玉玲夕!你撿到我的時候我真的就只是個孩子,至於現在,那是我外掛到賬了。”
“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寧心面上無比鄭重,心裡嘀咕著“沒毛病啊,那會我二十幾歲,在你個三百歲的老太面前可不就是個孩子嘛,嗯,完全沒毛病!”
“你等等,我數數。”
看著扳著手指數起來的玉玲夕,寧心的臉上寫滿了懵逼。
“你在幹什麼?”
“數你騙過我多少次啊!”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