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流水一樣肆意流淌,哪怕再是焦急的心也無法抓住指尖流淌的溪水。同樣,哪怕即將高舉神國,化身升格者的哈默斯院長也沒法觸動一絲時間的偉力。
轉瞬即逝,一週過去了,然而,四面八方湧來的銀色流光依舊不間斷的湧入那巨大的銀色偏向乳白的大繭之中。
那銀色的光輝從來不是銀色,只是降格臨世的一種載體。但祂出現的那瞬間,便奪走所有視者的心神,讓整個心靈充斥著銀色的重量。
祂自大地而起,來自山川,來自地脈,來自草木,來自芸芸生靈。
隨著銀色光輝的流入,銀色的奇異花紋開始於繭上時隱時現。
哈默斯院長在看到那一瞬間便認出這是命運法則投影的具象化。哪怕只是萬千流水中的一滴,那也是天大的機遇。
但是,祂沒敢窺視一絲一毫,一切饋贈早已標好價碼,哪怕現在這種唾手可得的狀態。
有些東西,可能觸碰,有些東西連觸碰都是一種錯誤,一種禁忌。而命運便是禁忌的一種,沒有命運的眷顧,強行窺伺只會在命運安排下付出最為慘烈的代價。
這一週,哪怕哈默斯院長封鎖的再好,也沒法掩蓋這遮天蔽日的異象,掩蓋不了來自世界的歡悅,大地生靈對高貴者誕生的歡唱。
秘密當有第二人知曉時,那就不是秘密。隨著一週時間的發酵,整個青宇大陸沒有不知道的,為了避免與未來的偉大者結下不良因果,現場只有青宇學院的人。
但是暗中,哈默斯知道,無數偉大意識注視著這裡,星界的諸神,那些隱退的諸位執政。哪怕世界的暗面——無盡深淵、九層地獄的意識也窺視著這裡,祂以最貪婪扭曲目光盯著。當然也包括那些混亂的惡魔君主與邪惡的魔鬼領主,甚至於九層地獄之主,地獄最初造物——阿爾蒂摩斯。
有想把這位新生的先天神祇拉入暗的陣營或光的秩序。
有單純好奇先天而生的神祇究竟怎樣誕生的。
有的只是純純的樂子人,不,樂子神,想看看這位新生的同伴,命運的寵兒,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麼樣的風景。
同樣玩家群體也掀起軒然大波。
滔天的波浪把玩家最後的理智給衝廢了,也包括陰暗面的鬣狗與惡龍。
哪怕為此可以動搖整個社會最底層的邏輯。
長生不老,永恆的權勢與力量,金錢,美色,沒有他們可以捨棄的,正是在最高的地方,越發知道名為權勢毒藥的美味。
而如今,短短數日,一名玩家因為不知名原因成神了,還是最為古老悠遠的先天神祇。
假如說超凡者的出現賦予這些無上人生的希望與貪婪,那麼如今神祇的出現,除了最深處的貪慾,更多的是那無盡的動亂風險。
數百年科技迅猛發展,猶如受驚的蕈獸豬突猛進,帶來的可不僅僅只是文明的星火,還有那征服自然,視萬物如草狗的傲慢與偏見。
哪怕明知另外一個世界有得不僅僅只是超凡,還有殊途同歸的超凡科學體系。
表面的紛爭與戰火,落後與文明的絕大差距,讓他們下意識以中世紀態度對待。
自認為除了高天之上的諸神,塵世所謂的超凡者在和平之光下只是土雞瓦狗。就是諸神也未必不可以拉下馬試一試所謂神祇的含金量。
時間最是偉力。
在一整個國度發力下,很難隱藏,再說,超凡者進來之時,可沒有被隱藏,這也給與一定破綻。
何平的身份被扒的一乾二淨,生平事蹟更不知道被國家智庫分析多少回,性癖愛好不知道被制定多少計劃。
或許出來那刻,轉角就碰上合適的人或獸耳娘超凡者。
同樣,西方那些國家也不是吃乾飯的。
當整個世界發力,可不是一個國度可以防得住。
不用想為啥,最大不正常,反而是異端。只有一個不正常才會掩蓋另外一個不正常。
突兀斷絕所有經濟往來,一切對外渠道通訊全面封鎖,哪怕平時都心知肚明的暗子都在那時間被拔除。
可以想象這個不正常,再加上最初異常。
又有那個不擔心這個東方的雄獅暗中異動。
寰宇無限這個異世界遊戲進入他們的視線當中,雖然難以置信,但在種種跡象與那不似現實人間造物的神幣卻又在說著最為荒誕的笑話。
小說往往需要一定邏輯,但荒誕的現實有時是不需要邏輯的,魔幻的一面不經意被展開。
排除一切不可能因素,哪怕再荒誕,那是唯一的真相。
當他們瞭解後,腦海都是懵懵的,哦,上帝,你這是在搞我心態!
隨後大驚便是大喜,無盡的喜悅與貪婪,作為最高者,世間一切都在他們手下唾手可得,唯獨生命不可得,死亡無法抗拒。
哪怕再多的金錢,再高的權勢,在死亡面前一律平等原則。
他們竭盡全力砸大把的金錢,資源,人力,物力,甚至於作為耗材的百靈之長,但抗拒的死亡進度卻沒有絲毫進展。
突來的超凡降臨,在他們眼裡就是天降肥肉,貪婪而傲慢,下意識篡取超凡的一切,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哪怕傳說中神祇也不是不可以擺上實驗臺。
無知而無畏,哪怕為此讓無數人死亡。
初生的先天神祇,由凡化神。
當他們知道後,感覺上帝在眷顧著他們。
如此肥美的大肉,怎能不吸引他們,更別提,那些陽光背影下,貪心的鬣狗與黑暗的蛇的目光。
短短的時間內,風起雲湧,從邊境到內陸,從天空到大地,從城市到鄉村,無數電影都想不到的諜戰大局在神州大地發生。
只是為了這傳說中新生的神祇。
嗯哼。
羅莎琳睜開眼睛,乳白色的天空與大地,自己來到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
冥冥之中一個聲音告訴祂,這是先天而生神祇都會來到的地方——世界的本源空間源海。
這裡才是先天神祇真正的孕生之地,外界只是祂們降臨於世的軀殼蘊養之地。
先天神祇,天地權柄具象化,掌控者,世界的支柱,沒有隕落一說,現世,對於祂們來說,一場有趣的夢境,死亡,也只是迴歸世界本源的懷抱,想要之時,再次從源海走出。
也可以說是長河,大海,因為這是祂下意識的認知——水,養育萬物,生命的起源地。
在這裡她將成為祂,偉大的存在。
孕育一位神祇降世的軀殼,短短的幾天自然不夠。
哪位傳說的先天而生的偉大存在不是以紀元為單位孕育而出。
一週時間相對於紀元時間,渺小的就好像星系之中的一粒沙碩。
世界母親從來不會虧待自己的孩子,哪怕羅莎琳前幾天還是別人家的孩子,只要是自己
的孩子,哪怕半個,也不會虧待的。
羅莎琳的孕育本來可以直接再一個隱蔽安全有著世界眷顧的地方,千年萬載的孕育,直至真正的孕育成功,成為真正的先天神祇。
在羅莎琳堅持下,直接而短暫的孕育過程。
就算如此,羅莎琳該有位格,威能,權柄,一個不少,但限於軀殼,也為羅莎琳自身,被封印九成九。
世界從不虧待自己的孩子。
羅莎琳。
羅莎琳。
羅莎琳。
可愛的孩子,你的羈絆在等待你,你應該甦醒了。
縹緲、溫暖,給人光的溫暖。
那一聲聲呼喊,讓貪戀源海溫暖迷迷糊糊的羅莎琳清醒過來。
繭消失,或者說化作燦麗的華服著裝在羅莎琳身上。
也沒有異象,跟犛犛駝獸睡午覺一樣安靜。
沒有三頭六臂,也沒有千手百眼,只是普通的人形,耀眼莫過於及腰好像風拂過水麵波動的銀白長髮。
那不斷抖動的貓耳朵以及隨風飄蕩那長長的呆毛,讓高冷女神形象陡然無存,只剩下,祂似乎很好騙的感覺。
好像花鈿的銀色水滴在眉心顯現,隨後消失不見。
沒有誰會小覷,會認為這個早生的神祇是好惹的,哪怕叫囂要把神祇擺上實驗臺的巫師也為此低下傲慢的頭顱。
天上地下,所在所知的偉大存在都在為新生者致敬。無論何種陣營,此時此刻,祂就是源海的代表,沒有存在可以無視,歷代執政也不行,除卻三位冕下。
沒有被認可者,不可直視神之顏,不可聞神之語,不可稱頌神之名。因為權柄的重量會壓碎一切不敬之徒。
象徵月亮、太陽紋飾的銀盤被大大方方的掛在胸前,幻象命運無常的水流紋飾在流水袖,在百褶百花裙襬,在翠綠寶石點綴的腰帶上。
權柄具象化的命運天平化作吊墜懸掛在腰間。
簡單樸素粗暴到極致。
羅莎琳望著單膝下跪的眾人,想起自己還沒收斂餘威,隨著象徵神祇神裝的華服消失了。
在那高維之上,於命運長河之中歌唱的讚歌消失了。
青宇大陸也恢復平常,那些觀禮的偉大存在也一一消失,不管有什麼謀算,拉攏,那也是之後,現在屬於這位新生的存在。
長生種的時間永遠都是那樣漫長。
最重要的是羅莎琳也是棋手中的一位。
對於同樣的存在,應給予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