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個寫歷史的兄弟,說過人類從歷史中學到的唯一教訓就是沒有教訓。從古至今無數人,無數事,都在不斷的印證著這一殘忍的說法。所謂的太陽底下無新事,所說的就是每個時代總是重複著前一個時代出現過的事情。而每當這句話被說出,也寓意著又一個悲劇的輪迴。
真是踏馬的操蛋。面對著如此屢教不改的人類自已,我們不如就放任他們自生自滅吧。部落戰鬥也罷,刀劍相向也好,哪怕是核武器的飽和打擊,人類總會搗鼓一些,快速讓自已滅絕的方法。在如何高效對付和屠殺自已的方式方法上,他們會爆發出驚人的創造力。
那就快點毀滅吧,反正我是無可奈何了,與其費盡腦細胞,讓他們一團和氣的好好生活,不如一人發一把手槍像美國大片裡的西部牛仔一樣背對背的去決鬥來的容易清淨。
但是雖然人類的歷史總是不斷的犯錯,然後孜孜不倦的再次犯同樣的錯。我還是對那些立志於在前人的經驗和教訓中,努力尋找一切蛛絲馬跡,從而為今天的美好生活掃平障礙,奮勇前進的那一群前行者報以最崇高的敬意。時代更替有定數,有命數,有人類的劣根性,但是他們竭盡全力,盡到了人類智慧的極限和人的本分,努力的將一隻腳踏進泥潭的社會,向著岸邊做著最後的掙扎。
正是你們付出如此孜孜不倦的努力和探索,才使得人類世界這艘大船在狂風巨浪的波濤之中,沒有沉入海底。
面對著飛機之下已經成為屍山血海的停機坪,約瑟夫憤怒了,雖然他明白,基地裡的其他人,最終的下場可能也比現在好不了多少。可是聽著自已同伴一聲聲淒厲的哀嚎,約瑟夫動搖了,我們拼盡一切,所做的不是為了抗擊外星人,使得人類自由幸福的生活嗎?可是現在呢?屠殺人類的怎麼變成了人類自已?如果這樣,那我們還和外星人有什麼區別?反抗又有什麼意義?這一刻,約瑟夫第一次迷茫了。可是現實並沒有給他太多迷茫的時間。
一個女人,母親,勇士,奮力撥開四散奔逃的人群,向著還未完全起飛的飛機衝去。鮮血,肉塊,土石,飛濺在空中,撞擊著。
活人,死人,半死不活之人,互相摺疊在一起,摩肩接踵。地獄呀!現在好不熱鬧!
可是她管不了是否熱鬧,管不了活人,死人,她甚至無法去管自已。因為她是美伢子,躺在她懷裡的是她視如已出的孩子明野空太郎。她要他活著,他不要他死,所以她要登上那架即將起飛的飛機,那是逃生的希望,哪怕周圍都是子彈的飛濺,都是痛苦的哀嚎,沒關係,她得讓孩子活著!秉承著這個信念,她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竟然在重重的人牆之中,衝到了最前面,可是到了最前面,又能如何,飛機上的機槍具有自動瞄準的功能,任何膽敢靠前的活物,都會被鎖定,瞄準,擊斃。
可是,她沒空去思考這個,她來不及了,也快趕不上了,飛機已經升起距離地面兩米的高度了,她一個箭步踩著前面倒下男人的後背,登了上去,一隻手扒著飛機的起落架,一隻腳拼命的在空中無處借力的空踹著。這時一個黑洞洞的機槍口已經對準這個失魂落魄的不速之客,似乎命運的齒輪已經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氣,很不容易了,在這片混亂的修羅場,你能走到這裡,作為一位女性,母親,還帶著孩子,很不容易了。但是也只能這樣了,結束吧!
可是下一秒,一個絕望的基地護衛成員本著我要是死了,你們也別好過的綠林好漢思維,拿起手裡的火箭炮對著機艙門就是一炮。一下子就把護衛的機槍幹掉,順帶轟開了艙門。而爆炸的火焰也席捲了美伢子的全身,肆意的火舌瞬間奪走她姣好的面容,整個身體化為焦炭色。她明白自已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她緩緩伸出手臂,單手託著剛剛被自已護在胸前的明野空太郎,看著這個不諳世事的嬰兒此時還在甜甜的睡著,還是那樣的白胖可人。美伢子笑了,然後奮力的將她的孩子扔進了機艙內。她明白他的孩子能活了。
這個孩子不偏不倚的被機艙內的梟接住,約瑟夫看著這個孩子,再看著已經體力不支,墜落倒地的焦炭般的母親。內心止不住的顫抖起來,他想起了那個讓他印象深刻的實驗巴爾傑的母愛實驗,同樣是身處烈焰之中,同樣是把生的機會留給孩子,同樣的託舉。
造孽呀!我們究竟在幹些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