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穗出差,十點四十的機票,不用起太早,但還是在七點多的時候被渠意叫醒了。
他迷迷糊糊中睜眼,感覺身上有些沉重,分明昨晚沒做夢,但他還是覺得累。
“唔……”
渠意見叫醒了他,把他扶起來靠坐在床上,在他還沒徹底清醒的時候就給他餵了藥。
“你要這麼早去上班嗎?”隋穗吞了藥,撥出一口熱氣。
渠意說不是,摸了摸他的額頭:“我上午請了半天假,送你去機場。”
“嗯……哦,好。”隋穗還有點不清醒,語氣和思緒都很遲鈍,閉著眼就伸手去摸渠意的手,想要他抱。
渠意憂心的不行,摟著他:“歲歲,又起燒了,有哪兒不舒服嗎?”
“還行。”
隋穗感受了下自己的身體狀況,除了沒什麼精神之外,的確再沒有什麼別的地方難受了。
“應該是低燒吧?”
“嗯,不高。”
但是反覆了,隋穗今天又要出差,渠意還是擔心。
“我給你倒點水?還是稍微吃點?”渠意摸了摸他的額頭,不燙,但體溫有些高。
隋穗身上低燒,手腕上的疼也會嚴重些,骨頭疼真的就是鑽心刺骨,刺得整個人都不舒服。
他精神懨懨的,縮排被子裡搖頭。
太早了,隋穗不想吃。
原本早上醒來就沒什麼胃口,更別說現在才七點多,身上還在低燒,更是不想吃。
渠意不放心,要不是現在醫院還有一堆實習生要帶,他都要跟著隋穗一塊兒去了。
現在不行,哄著隋穗睡著之後,輕手輕腳的起床去給他時候藥盒。
衣櫃裡的藥盒還是那些,心臟的藥少了不少,壓在箱底,沒有拆過的痕跡,上邊的大部分都是各種止疼藥和胃藥。
再就是退燒藥和不同功效的感冒藥。
他拿了幾包感冒藥出來,剪了三片止疼藥,一一裝好放在袋子裡。
要是他不裝,隋穗要麼是全部一起拿走,要麼就不吃,渠意搖搖頭,真不知該怎麼說他。
這些藥都是在醫院拿的,也不用擔心隋穗跑到藥店裡去買那些不知道能不能吃的藥。
渠意做好早餐才叫隋穗起床吃早餐,沒胃口也要稍微吃一點。
飛景市雖然只要兩個多小時,但在高空的環境下,隋穗要是空腹上飛機,怎麼都會有心慌的感覺。
到時候要是暈機一塊兒來,他不一定能受得住。
渠意進房間喊隋穗,隋穗已經自己醒了。臉色因為纏綿的低燒有些白,唇色倒沒有昨天那麼嚇人,只是看起來還是不太健康。
“自己醒了?還是哪兒不舒服醒了?”
隋穗微微伸了個懶腰,往下滑了些,說:“自己醒了,但我不想起。”
“那不去出差了?”渠意挑眉,不去反正他是挺高興的。
還生著病,對於渠意來說,去不去都無所謂,尤其是在知道那些“前輩”拿隋穗當棋子之後,渠意越發覺得隋穗沒有去的必要。
隋穗蒙著被子沉沉呼吸一個來回,然後卷著被子出來。
出來的那一刻他才發覺身上在往外冒熱氣,雖然不太明顯,但能感受到自己身上不同尋常的熱度。
他伸手摸自己的額頭,坐在床邊就往渠意腰上撲,哀嘆一聲:“我怎麼還沒退燒啊……”
“是,還有點低燒,”渠意也是擔心得很,左手護住他的肩膀,另一隻手心一直擱在隋穗額頭上。
眉頭就沒鬆開過。
“所以我就叫你能別去就別去,最近天氣也不太好,又逢雨季,也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景市那邊估計也是這個天氣。”
渠意還想再勸說他兩句,但隋穗只當說笑。
他預備今年年關之前就把工作室擴大,自己籌備辦公大樓的樣式,選址,規模擴大到兩千人的大公司。
目前的每一步都走的要實在和有益。
況且這次商會是和政府合作,正好應了隋穗的需求。
低燒還是讓隋穗身上沒什麼力氣。胃口也不大,喝了一杯豆漿,小半碗粥就說不吃了。
喝粥是用的勺子。
原本渠意還想喂他,但被隋穗拒絕了。
渠意把收拾好的藥拿出來,一樣樣交代吃多少,什麼時候吃,隋穗一邊聽著一邊點頭。
渠意嘆氣,雖然要說分開,六年也已經過來了,但不放心的心思從來就沒有鬆懈下來過。
“回來的時候記得發機票資訊給我。”
“好。”
“吃藥的時候拍給我看。”
“嗯。”
“能不喝酒就儘量不要喝。”
“知道。”
“手腕上的傷不要亂吃止疼片。”
“好。”
渠意不厭其煩的唸叨,隋穗也不厭其煩的聽著,連連點頭,時不時吸吸鼻子。
隋穗的車還在過保險處理,渠意送他到工作室的時候,小楊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車沒有停下,小楊收掉傘後退一步,以免被路過的車激起的水濺一身。
隋穗把車窗搖下來一點,朝窗外喊了聲小楊。
“上車。”
雨小了點,但地上的積水太多,小楊踮著腳上了車,一眼就看見了駕駛座上的人。
是上回她見了兩次的人。
“隋工,不讓組長送我們去嗎?”
“嗯,我跟他說了,他送我們去機場。”隋穗指了下渠意。
渠意從後視鏡看了眼小楊,並沒有什麼表情變化,看上去為人疏離不好接近,比隋穗冷厲幾分。
小楊很快就收回視線,今天才算認真看了駕駛座的人。
渠意收回視線,過了個紅綠燈,忽然開口:“小楊?”
“……嗯,對!我是隋工的助理。”
“我知道,在景市還得麻煩你照顧他了。”渠意聲音冷靜漠然。
一時間小楊竟然沒反應過來,只顧著一股腦的應了。
“麻煩你多看著他,不要叫他吃太多止痛藥,感冒藥也幫忙監督點。”
“啊?”小楊頓時看向隋穗,“隋工,你生病了啊?”
隋穗坐車坐的有點頭昏腦漲,揉了揉脹痛的眼睛,貼著車窗說:“沒事,一點小感冒。”
在車上悶著,讓隋穗的聲音都帶了點鼻音。
像堵住了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