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牧咄咄逼人之態，崔如實臉上著實掛不住。
“張牧，你昨夜帶著武林高手當街打死幾十人。那些潑皮無賴就算了，你竟然連我崔家家主的嫡長子都給打死。雖然長安縣令羅基說他的雙腿是摔跤摔斷，可明眼人誰不知道那也是你打的？”
“放屁，羅縣令是朝廷命官，昨夜只是前去維持秩序，我怎會對羅縣令動手？真是笑話，羅縣令說他的腿是自己摔斷，我也不承認動手打了他，你算哪根蔥？想誣陷本公？”
“張牧，那我博陵崔家嫡長子是不是你你打死的？”
“是又怎樣？竟然敢帶潑皮無賴衝進我家殺人，還往王家門上潑糞湯，死有餘辜。”
“張牧，你知不知道崔明是我博陵崔家嫡長子？”
“我只知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按照大唐律，聚眾衝撞國公府，意圖屠殺大唐國公爺和大唐公主，難道不該殺？”
…………
“張牧，你以為這件事會就這麼算了？”
“算了？算是不可能算的。你博陵崔家嫡長子帶人往我府門上潑糞，我的損失你們得賠償。”
看到張牧一句軟話也不說崔如實著實繃不住，再想著自己如若不拿出一點手段，回去沒法向家主交代。想到這，崔如實直接衝張牧衝過去。
“張牧，老子跟你拼了，有種單挑。”
崔如實不是傻子，他知道硬衝過去意味著又要被張牧揍一頓。衝一半，直接停下，左顧右盼看著王不換和盧承思。
作為合作多年的好基友，王不換和盧承思哪裡會不明白崔如實的意思？趕緊過去一手一個拉著崔如實。
“老崔，他就一渾人，你跟他計較什麼？”
“老崔，這是陛下的女婿，又和盧國公他們關係莫逆，咱們得給面子。”
……………
崔如實也不是傻子，知道見好就收，有臺階送上門，自然是要把握住。
“哼，我也就是給兩位尚書，陛下和盧國公他們面子。”
看到崔如實被盧承思和王不換拉回去，張牧很是鄙夷。“算你跑得快。”
不得不說，當你弱小時，你戰戰兢兢，唯唯諾諾都沒用，舔著臉湊過去都是錯。當你強大了，你放個屁都是香的。
瞧瞧現在，崔如實被拉回去後，滿朝文武，誰敢再提彈劾的事？
希望彈劾張牧，眾人都跟瘋狗搶肉吃一樣，唯恐落後。
現在呢？因為昨夜張牧下了死手，眾人直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看到場面冷在這，李世民很是滿意。
這就對了，沒有這種雷霆手段，你怎麼幫咱推行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
“關於有人衝撞沐國公府，意圖屠殺沐國公和大唐兩位公主的事，盧國公，你去徹查。大唐是講法律的地方，大唐的法律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盧國公，你一定要秉公執法，還沐國公一個公道。萬萬不能因沐國公年輕，就針對他。”
李世民這話說完，眾人已然明白李世民的意思。
這也難怪，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有多重要，大家都明白。
就這種吃力不討好，得罪天底下所有氏族鄉紳的事，除了皇帝，煞筆才願意幹。
畢竟這個事情只有皇帝和百姓得利，其他所有官員，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吃虧。百姓沒有話語權，想說也沒資格說。吃虧的官員有資格說，也沒人會說。
想辦這事，只有皇帝一個人既願意說又有資格說。可孤木難支，皇帝一個人怎麼實施？
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願意辦這事之人，皇帝怎麼可能放過？
現在別說張牧打死的是你博陵崔家的嫡長子，就是打死了王爺，李世民都不可能治罪。
“陛下，臣定秉公執法，還沐國公一個公道。”
程咬金表態後，李世民直接宣佈退朝。
…………
“老程，這件事你準備怎麼查？”出了皇宮，房玄齡追上程咬金不放心問道。
“怎麼查？還能怎麼查？陛下的意思已經非常明確，哪裡還需要查？博陵崔家到底是崔家，我又是清河崔家的姑爺，沾親帶故的，我也不能太過分去讓他們賠償小牧的損失。就這樣吧，我自己出兩百貫錢財賠給小牧，就當是他家被潑糞的損失。我怎麼總是幹這種賠本還不賺吆喝的事？哎，算了，誰讓我視金錢如糞土，重情重義呢？！”
…………
麻痺，真能吹。
認識你這麼長時間，你也就幹這一次吧？以往，你哪次不是佔便宜？！
下朝後，李世民一頭滿臉興奮衝到立政殿。
“觀音婢，小牧那小子開竅了，知道動用雷霆手段。真不愧是朕的女婿，堪當大任。”
看到李世民誇自己女婿，長孫無垢也是高興。
“二哥，雖然小牧展現出了狠辣的一面，可也著實得罪了世家，咱們還是小心為妙。”
“怕什麼？朕已經讓影衛無時無刻保護小牧，萬無一失。”
“二哥，小牧當街打死了博陵崔家嫡長子，世家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小牧又沒有一絲一毫退讓的意思，你又讓盧國公去處理這事。盧國公可是和稀泥高手，最後定然也是不了了之。這樣一來，世家的面子怎麼能過得去？他們定然要跟小牧不死不休。”
聽到長孫無垢這話，李世民爽朗一笑。
“無妨，朕要的就是這效果。朕就是要讓小牧和世家不死不休，只要小牧這次能夠將世家打服，那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之策就能提前實施。朕原以為要等三五年才能實施，現在看來，如果順利，年後就能實施。”
李世民這話，長孫無垢不是不明白。
推行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雖然是天底下所有氏族鄉紳都反對，可是面對朝廷，他們不敢造次。
現在雖然還沒實施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可是訊息已經放出去，所有人都明白，實施這個只是時間問題。
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世家，就看世家能不能扛住。
而始作俑者張牧此時又當街打死了博陵崔家嫡長子，這就是導火索。
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能不能順利實施就看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