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南希琢磨著。

“有什麼問題嗎？”托馬斯問。

“孩子們開始夢到那個人也是發生在一個月前，一個星期之後，一個男孩死了，死得……”南希面露不忍，“男孩的死雖然比較離奇，但大家沒有往靈異的方向聯想。之後第二個，第三個，第四……”

南希看向沈墨，沈墨就是第四個。不過這一次，夢中殺人的弗萊迪反被沈墨爆錘了一頓。

不過那時大家對沈墨的說法不以為意。

弗萊迪在夢中可是無敵的，怎麼可能！

直到克里斯汀利用入夢的能力親身經歷。

托馬斯沉重道：“聖瑪麗修道院死了四個修女。”

聞言，南希也陷入了悲傷當中。

聖瑪麗修道院的修女們經常懷著虔誠的心，來奧爾斯汀病院做義工，就像天使一樣。遇害的修女中，其中兩個南希認識。

兩人只在悲傷中沉浸了一會。

逝者已矣。

托馬斯道：“調查過程中，一個嬤嬤逐漸出現在視野中。阿曼達·克魯格。”

南希調查了許多弗萊迪的相關資料，當然知道阿曼達·克魯格。關於阿曼達·克魯格的資料，生下弗萊迪之後便戛然而止，雖然沒有死亡證明，但南希推測，應該是分娩後死了。

推測錯了？

南希皺眉問：“阿曼達現在哪兒？”

“死了。”

托馬斯道：“聖瑪麗修道院發生的一系列靈異事件，正是阿曼達死後才發生的。”

“怎麼會這樣……”南希不敢、不想相信，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阿曼達·克魯格。她所查閱的記錄中，無論官方還是私人，阿曼達都是一個虔誠的修女，活在人間的天使。

“一定是邪靈控制了阿曼達。”南希很快找到了理由，“對，一定是這樣。”

托馬斯沒說什麼。他經歷過的靈異事件遠比南希多，有些事不到最後不知道結局是什麼。

“總之，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先想辦法解決問題。”

托馬斯倒是個非常務實的人。最煩一些神職人員，根本不管眼下什麼情況，先安利一波自家教會再說，然後也不想著怎麼解決問題，就神神叨叨。這點沈墨還是挺欣賞的。

“你到奧爾斯汀想查什麼？”沈墨問。

“有人告訴我，一個和阿曼達同期的嬤嬤寫了本日記記載，記載阿曼達那一晚以及之後發生的事情。”

“日記在哪兒？”

“病院主樓地下室，具體在哪兒我也不清楚。”

“以前地下室關著危險級別高病人，發生阿曼達的悲劇之後，醫院將高危病人轉移，徹底封鎖了地下室。”南希說，“我去找一找，應該能找到建築設計圖。”

托馬斯看著粗糙，其實蠻有紳士風度，立即道：“我幫你。”

南希特意交代：“我們很快回來，你們呆在這裡不要亂跑。”

“……”沈墨。

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不要只盯著我？

南希嚴肅臉，“嗯？”

沈墨攤手無奈道：“好吧，我保證。”

如果南希沒有特意交代，沈墨還真想探索一下奧爾斯汀病院。精神病院永遠是恐怖小說、電影的經典素材。他還真有點好奇。

不過既然承諾了，沈墨就不會輕易違背。

因此，他老老實實呆在病房裡。

這個世界的手機剛剛問世，主要還呆在實驗室當樣機，更不要說智慧手機了。

所以沈墨只能被迫撩妹，逗得克里斯汀笑到花枝亂顫。

南希說很快，結果半個小時沒回來。

克里斯汀擔心道：“他們不會有事吧？”

沈墨笑道：“說不定他們半路看對眼，花前月下去了。”

克里斯汀瞪了沈墨一眼，“瞎說什麼呢？”

“什麼瞎說，前車之鑑就在這兒呢。”沈墨不服，指著馬斯克和喬伊。

這兩貨超級不著調。不久前還不顧一切打撲克，現在又離得遠遠的，好像對方是什麼髒東西。

又等了一會兒，南希和托馬斯總算回來了。

托馬斯抱著個很大的檔案盒，滿身塵埃。南希則頭髮散亂，額頭冒汗，臉頰通紅。

克里斯汀嘴角抽抽。如果不考慮其他，兩人好像真的抽空做了什麼不可描述的事。

不過克里斯汀相信南希。

南希解釋了一下：“抱歉，這些東西平常用不到，放在雜沓裡，花了點時間才找到。”

托馬斯開啟檔案盒，拿出一大疊泛黃的檔案。

其實中設計圖就有十幾張，展開後差不多鋪滿了房間地板。一個設計為能夠關押一百多個危險精神病人的巨大地下空間的設計圖呈現在諸人面前。

“這裡。”

托馬斯指著最深處的一個房間。

“這裡是關押病人的牢房……沒搞錯吧神父？”沈墨瞥了一眼那張設計圖。

“沒錯，日記就藏在牢房裡。”托馬斯十分確信，“我的一箇中情局的朋友提供的線索。”

“怎麼扯到中情局了？”

“實際上，這個病房關押的是中情局的一個重要的犯人——漢尼拔·萊克特。”

“啊這！”

南希當然知道漢尼拔·萊克特，史上最著名精神病之一，綽號“食人魔漢尼拔”、“切薩皮克開膛手”。作為精神病醫生，漢尼拔是必須研究的案例。

只是南希不明白，為什麼漢尼拔會被關在奧爾斯汀精神病院。

關於這個問題，托馬斯也不知道答案。

托馬斯和南希準備一起去取日記。

沈墨道：“我也一起去。”

見沈墨這麼說，克里斯汀立即道：“我也是。”

南希下意識地想拒絕，轉念一想，她太清楚這幾個呼吸自由空氣下成長的高中生是什麼模樣。說好聽點，叫天性追求自由，說不好聽叫自私。她要是拒絕了，天知道她和托馬斯前腳離開，他們後腳跟著走了。

南希習慣性地將低成本恐怖片角色套在四個倖存者身上。恐怖片裡，恐懼是阻住不了腦殘行為的。

南希猶豫的當口，托馬斯問：“里奧，你為什麼想一起去？”

“一、好奇，二、無聊，三、直覺有危險。”

沈墨說的都是大實話。

首先，穿越前他看過漢尼拔相關電影，因此對這個溫文爾雅、博學多才的天才精神病有興趣。

其次，沒有網路、沒有短影片的世界有點難熬。

第三，南希和托馬斯說要去取資料，沈墨心裡驀然升起一個念頭：“這次他們去了也許就回不來了。”

以沈墨的精神強度，直覺是非常準的。

托馬斯對南希道：“我覺得可以。里奧不是普通高中生，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南希點點頭，看著沈墨，“可以，但是一定要聽指揮，不能亂來知道嗎？”

“沒問題。”沈墨說。

托馬斯和南希領頭，沈墨……不，馬克斯快步上前，走在第二梯隊。

馬克斯根本不想去地下室，但是沒得選擇不是嗎。難道跟喬伊兩個人呆在病房。萬一弗萊迪再來一次，豈不是涼涼一首。再說了，他現在只想要遠離喬伊。

“該死，夢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馬克斯好奇的同時，內心有個聲音告訴他，不要想起來，千萬不要想起來，後果炒雞嚴重。

“一點紳士風度沒有。”喬伊嗔怒著說，然後變臉般朝沈墨甜甜一笑。

沈墨無語，馬克斯什麼時候有過紳士風度了？這和我有關係嗎？

再說了，你怕也不是什麼淑女……沈墨心裡吐槽了一下這對情感破裂的撲克牌友。

奧爾斯汀精神病院沒有急診部門，除了幾個值班醫生和護士，還有一隊相對專業的安保。只是敵人是弗萊迪這樣的邪靈，普通人組成的安保並不能給人以安全感。

燈光是普通的冷光燈，放在這醫院裡，總有一種滲人的感覺。

電梯有負一樓的按鈕，但只是擺設。

南希帶著諸人來到通往地下的樓梯。樓梯口有個對開的欄杆鐵門，掛了個老式的u型鎖。

“有鑰匙嗎？”托馬斯問。

“保安室應該有。”南希說，“但是如果去拿的話，就要說明理由。”

“哦。”

托馬斯明白了，用他們的理由是拿不到鑰匙的，到時作為“來歷不明”的外來者，托馬斯還會被驅離病院。

托馬斯從隨時挎包裡取出幾根帶小勾勾的鐵條。

這是電影裡竊賊經常出場的萬能鑰匙，只要有技術就能開啟大多數簡單的機械鎖。

問題是，一個神父，隨身攜帶開鎖工具是啥操作？

南希用手電筒幫助照明，托馬斯鼓搗幾下。

鎖開了。

“等等。”沈墨指著開啟的鎖，說道：“鎖眼完全沒有生鏽，有鑰匙插拔的痕跡——說明經常有人進出地下室。”

托馬斯道：“對哦，是誰呢？”

南希道：“會不會是安保人員？”

資訊太少，無法得出準確答案。

鐵門後是道往下的臺階，走到底後是條寬敞的走廊，走廊的盡頭……是一堵水泥牆。

按照地圖，水泥牆的位置本該有道門。

托馬斯看向南希。

南希也懵。

“我下來過，只知道醫院把地下牢房部分廢棄了。沒想到居然用水泥牆封了。”

“這說明地下必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那現在該怎麼辦？”

“我有什麼辦法，總不能指望我從挎包裡掏出一大塊c4吧？”

這時沈墨上前在水泥牆上摸索。

“你在幹什麼？”南希問。

“如果這裡真的徹底封死，怎麼還有經常進出這裡？”沈墨說，“應該有其他入口……”

說著，沈墨抽抽鼻子。他聞到了一股異於南希的消毒水的氣味。循著氣味，他轉到水泥牆側面的磚牆。

消毒水的氣味在磚牆那兒突然消失。

沈墨握拳輕敲牆面。

扣扣扣！

托馬斯眼睛一亮，他敲了敲旁邊的牆面。

扣扣扣！

仔細聽的話，能聽出其中的區別。

托馬斯走到沈墨面前的磚牆處，又敲了敲，笑了，“這牆後面是空的。”

他拿著手電，仔細觀察牆面，過了一會兒發現有塊磚上似乎有油光。

對著那塊磚用力按下去。

一陣齒輪絞合的聲音，磚牆上開啟一道旋轉門。

“里奧你真是太厲害了。”克里斯汀崇拜地看著沈墨。

“基本操作而已。”

馬克斯低聲酸酸道：“運氣好而已。”

他巴不得找不到入口，大家一起回病房休息。

“我先進去看看，你們等我訊號。”

說完，托馬斯一個人先進去。

過了一會兒，托馬斯的聲音傳過來，“安全……進來吧。”

透過隱藏的機械門，拐了個彎，其實還是進入水泥牆後面的走廊。

托馬斯就站在水泥牆後，伸出手，說道：“這裡的通風系統還在正常運作。”

眾人所在的區域是原本地下牢房看守呆的區域。

完全大約五米又是一道鐵門，後面便是關押病人的牢房區域。一個個獨立的方形小房間分佈在“井”字排列的過道兩邊。

一百多間幾乎一模一樣的牢房，組成了一個迷宮，就算是這裡的工作人員，如果沒有路標也非常容易迷路。

有貓餅吧，設計成這樣……有沒有一種可能，奧爾斯汀病院當時缺錢，從病人中找了個建築設計師，把設計費省了？

透過牢房的鋼化玻璃門是開著的，讓托馬斯失去了一次“展示才藝”的機會。

繼續往前。

“你們有沒有覺得，溫度變低了。”

離開病房後沒什麼存在感的馬克斯突然開口。說話的時候，他打了個哆嗦。

是的，進入牢房後溫度更低了。

而且這裡的冷是種特別的陰冷，彷彿穿過衣物、皮肉，直接凍到骨頭。

托馬斯道：“堅持一下，快到了。”

見馬克斯還想囉嗦，托馬斯直接道：“你也可以先回去。”

馬克斯嘴角抽抽，他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勇氣。

拐了個彎，托馬斯突然站住，伸出手掌示意後面的人站住。

然後他一步步後退。

只見一個護士以怪異的姿勢往前走。護士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穿著染血的白衣，臉上……沒有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無臉女護士！……沈墨覺得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

沈墨突然伸手，將即將尖叫出聲的喬伊打暈。

他將食指豎在嘴巴上，“噓~”

他看著馬克斯，指著喬伊，意思是：你要是想要尖叫，我就打暈你。

馬克斯神奇地讀懂了沈墨的意思，他點點頭，害怕得手腳發抖。恐懼讓他漸漸回憶起之前夢中的經歷。

比起無臉護士，還是弗萊迪更可怕一點。

一對比，馬克斯突然就沒那麼怕了。

可是……可是為什麼臉上流下了絕望的淚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