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位嫡母，實在是教了我不少為人處事的道理。這樣的回禮你還滿意嗎？”

“還行，我更期待下次。”

“那你自已可要努努力了，我姐姐可不是我這種隨便買些禮物就能騙到手的。”

“你很瞭解你姐姐？”

“當然。”向家一直還留著老祖宗那套嫡庶有別的規矩，姨娘生的女兒早早就學會了看人眼色討好賣乖，對於女主這種智商高但情商低的小女孩看得格外透徹。

“給你提個醒，我姐姐喜歡聰明人，更希望找到的人是能以後共度餘生的和她並肩而行的同路人。”

“你倒是真清楚。”聽到向冉冉加重的同路人三個字，他只是低下頭輕輕回應了這句話。

“不止呢，我同樣知道慕楠哥喜歡什麼樣的人。他是個英雄主義的男人柔弱的破碎的勁能激起他的保護欲。”

“所以你這些天都是裝的？”

“嗯。”原主本身有些害怕程錦，但更多的是覺得和程錦在一起不能得到好的結果，所以才將自已的目標定為程慕楠。

“真坦率。”

“我們之間目標一致，沒什麼可裝的。”向芷冉是養在溫室裡的花，她脆弱易碎，一點小的風浪都足以摧毀她。但她又不是普通的花，她形似高雅聖潔的玉蘭，可內裡卻是早已扭曲盤旋根莖的凌霄花。在室內，可以任人隨意根據自已的喜好裝扮成不同的形狀，在室外，她攀援的樹越高大，她的花朵便會開的越豔麗。

“你我之間再裝就沒意思了。至於你究竟有什麼目的，我管不著也管不了，我只要程慕楠。”

“你為何對他那麼執著？”他平靜的神情有了一絲動羅羅無辜的水面，終於泛起漣漪，一圈一圈。

“父母為我付出了那麼多的心力，是因為我從小就表現得十分優秀，而且不會比姐姐優秀。懂事聽話，當然適合做最好的傀儡。”向冉冉說完看了一眼程錦有些好笑的繼續說：“我最拔尖兒，自然也能成為他們日後生意上的助力。如果我一定要嫁人的話，一個知根知底的好人不就是我最優的選擇嗎？”

說來可笑，她第一次表達出自已內心的真實想法，居然是在程錦身邊。不過只有在他身邊，用層層面具裹挾自已的向芷苒才能展露真實的自已，自私的，虛偽的，膽小的，充滿野心的向芷苒。

“那你最初的怕我也是裝的？”

“倒不是我真怕死，但是這幾和你相處下來，覺得你並非傳聞中的那樣嗜殺。”

“膽小倒是一如既往。”說出口的話帶著一絲察覺不到的寵溺。

“人活著，什麼都能從頭來過。”向冉冉沉思片刻說。

“確實。”他看向窗外對這句話表示肯定。

向冉冉與他推心置腹一般成功將好感拉到了百分之三十，距離一半的距離只差百分之二十。

向冉冉剛到家還沒坐下便收到了王薇的邀約，院裡的僕人將邀請的信件遞給她，向冉冉確定了時間便梳洗睡下了。

另一天下午向冉冉坐著黃包車到了王薇府裡，剛坐下還沒喝口茶就看見王薇從裡面走出來拉著她移步到了花園。

“前幾天聽說你和洛洛鬧了點矛盾，今天我做東，那你們把話說開我們好友之間有什麼好計較的呢？”王薇拍了拍她的肩膀說。

“還說把話說開了，我都到了多久了，也沒見她出來呀。”

“她早就到了說是要親自下廚給你賠禮。”

“我還怕他在飯裡下毒呢！”

“盡說氣話。”王薇有些好笑的拍了拍向冉冉的肩膀，轉身看向自已廚房的視窗，有些擔憂的說：“確實有些久了，我去看看。”也不怪她擔心，這兩天的殺人案搞得參與過選美的少女，大多人心惶惶。

“我同你一起吧。”向冉冉無奈的站起身說。

“啊！”兩人剛走到門口便聽見一聲慘叫，向冉冉和王薇頓感不對，立刻推門進去。這樣的場景，讓王薇嚇得暈了過去，饒是經歷過一次的向冉冉也有些支撐不住身子，扶著暈過去的王薇一塊跌坐在了地上。

檯面上有一口巨大的鍋，一個被剝了皮的女人，躺在鍋裡。四處的角落，蹲坐著幾個被嚇得失語了的女僕，而陽光透過白色的花紋的琺琅窗灑進來，地上的血液宛如紅色的湖泊，在陽光照射之下閃著奇異的彩光。粉色的薔薇花混在血泊中，開出妖冶而詭異的紅色。奇異的香氣縈繞進向冉冉的鼻腔，竟然讓人心馳神往，忽略死狀慘烈的女屍，這樣的畫面極具藝術。

趕到現場的向芷柔等人就看到這樣的場景，向芷柔連忙扶起妹妹，封鎖好現場就讓警司拿人去了。

那天的兇案現場是在夜裡，其實向冉冉並沒有看太清楚死狀，而今天青天白日就見到這樣的場景，委實把他嚇住了，這會兒都還沒緩過來。

“下一個會不會就是我了？”向冉冉泣不成聲，無助的窩進向芷柔懷裡。

“不會的，因為姐姐已經抓到兇手了。”

“真的嗎？是誰？”向冉冉滿眼希冀的看向向芷柔問。

“明天看報紙你就知道啦，先回去睡一下，睡醒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向冉冉乖巧點頭，被向芷柔送入程錦懷中。程錦本想讓手下送她回去，但向冉冉不知道哪來的勁兒，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呢，但抓住他的胳膊就是不放手，表情還沒有一點使勁的樣子，勁兒大得連他都甩不開。

不想面上鬧得太難看，只能任由向冉冉挽著他，亦步亦趨的出門坐車親自送她回家。

“真嚇到了？”程錦問。

“是啊。青天白日的見到這樣的事情能不害怕嗎？”向冉冉吐槽道。

“不過你也有些長進，起碼不像那天似的，哭的都不成個人樣了。”

“我剛剛看那些警司都忍不住出去外面吐了，你居然絲毫感覺都沒有，這是為什麼？難道你天生膽子就大嗎？”向冉冉奇怪的問。

“習慣了，我剛上戰場時，部隊裡沒有糧食了，便殺戰俘吃。”聽她這樣問，程錦有些好笑的回答。

“你，你也吃人？”向冉冉有些驚恐的環抱住自已。

被向冉冉逗笑的程錦裝模作樣的靠近她，眼裡的兇光盡顯，好似在夜裡捕食的餓狼一樣。

“當然沒有，那時候我也和他們一樣連著吐了好幾天。”程錦似乎想起什麼，坐正屍體繼續說：“但是不吃就沒力氣上戰場，所以我和其他幾個戰友去山上打野味的時候還挺像個人的。”

“你現在不也是人嗎。”向冉冉對這句話表示不理解。

“對啊，所以坐近些，我不吃人。”

“哦。”顛簸了一下，向冉冉撞進他懷裡。

【向冉冉：我靠，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