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多麼振奮人心的事啊！”
看到灰羽露出驚訝的表情，布萊恩顯得更加得意。
但兩人自然不是來聽他講故事的，路西法擺擺手，打斷他的吹噓：“所以，你的目的是什麼？”
“什麼樣的誘惑，居然能讓你置全村人的性命於不顧？”
布萊恩的笑容慢慢消失，他望著遠處滿是骨刺的藍山，長長嘆了口氣：“我，是個不會魔法的可憐人。”
“這種人，和麻瓜沒什麼區別，生來就只能當燃料。你知道嗎，藍山的地下有一堆被抓來做苦力的麻瓜，沒了他們，藍山還運轉不下去呢！”
“你明明已經是首領，為什麼不廢除這種傳統！”灰羽怒聲喝問。
“廢除？為什麼要廢除？”
布萊恩就像聽到了笑話，大笑著說：“小姑娘，我都當上統治者了，還在乎那些麻瓜的死活？別太天真了！”
“沒有那些人，誰來處理髒活累活？難不成讓高貴的巫師，那些法爺去？那我這村長還要不要當了！”
“你……”灰羽一時語滯，她想不到這人說歪理居然如此理直氣壯。
“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路西法冷聲重複了一遍。
布萊恩惡狠狠地看過來：“少擺出那副冠冕堂皇的樣子了！目的？老子根本沒有目的！”
“別忘了，我就是個啞炮！”
“要想在這鬼地方活下去，我就得比那些巫師更陰險，更強大！”
他憤憤地攥了下拳頭：“我最多也就挖些凝晶，誰知道地下那頭骨龍會暴動？這樣看的話，我還是受害者呢！”
布萊恩喘了口粗氣，忽然扔下柺杖，把一枚古怪的戒指戴在手指上。
“本來沒想殺你們，但你們自己找上門，就怪不得我了……掠奪！”
路西法抬腳一頓，前方的地面猛然扎出三條冰柱。
砰！
下一刻，冰柱居然被什麼東西憑空挖掉了一塊，隨後轟然坍塌！
“怎麼一回事……”灰羽瞪大眼睛，就像路西法打出魔咒一般，她壓根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知道方才若不是路西法出手，估計被挖走的就是她的心臟了。
“切，”一擊不中，布萊恩立刻後撤，但路西法早有預料，唯一的退路早已被觸手怪封死。
“居然是奇物，老傢伙，不得不說，你運氣還挺好！”路西法手指一動，幾條觸手便輪番撲向布萊恩，直取其性命。
一邊指揮觸手戰鬥，他一邊對旁邊懵逼的灰羽解釋道：“魔力初次降臨世間，除了選擇生物當作載體，它們有的還融合在各種器物、自然產物甚至是奇觀中，形成奇物。”
“它們承載著非常強大且獨特的力量，當然，價值連城。”
路西法對布萊恩手上的戒指很有興趣。
奇物本身就數量稀少，而且能力絕無相同，無論是作為收藏還是自己使用，都是不錯的珍品。
不過他暫時無法判斷它有什麼能力，又不能一下子把布萊恩轟爛，只能想辦法把它從老頭身上擼下來了。
老登，你是時候給我爆點金幣了！
在觸手的車輪戰下，布萊恩應付地越來越吃力，他的虛空之握也壓根沒有出手的時間，每次剛舉起手，就被觸手打斷。
有力使不出，讓他恨得牙癢癢。
如此往復，布萊恩終於忍不住了。
他一個翻滾繞開觸手的攻擊，衝到炸藥桶旁邊，把火摺子使勁插進了黑火藥裡！
“他瘋了嗎？”
布萊恩沒急，反倒是路西法急了。
這老登別是逼急了，想玩一手自爆吧！
你死不死的無所謂，別把奇物給我炸了呀！
布萊恩舉起手，大吼一聲：“掠奪！”
話音剛落，炸藥桶轟然爆炸，一朵漆黑夾雜著橘紅色的蘑菇雲騰空而起！
但下一秒，火焰突然一滯，如同被無形的漩渦牽引著一般，迅速被吸入了布萊恩的戒指。
做完這一切，布萊恩吐出一口黑煙，渾身的氣勢陡然一變！
如果說之前的布萊恩像截行將就木的殘枝，而現在，他就是一顆新星。
只見他的面板飛速充盈飽滿，變得紅潤且富有彈性，眼睛也變成了赤紅色，吐息之間嘴裡還不時冒出陣陣火舌，完全成了一個怪物！
他呵呵冷笑，身形一動，居然瞬間消失在原地。
咻！
一眨眼的功夫，布萊恩就暴起到了路西法的面前，身後是如水般被斬開的層層音浪：“吃我一拳！”
他揚起的拳頭如同流星，火焰劃出兩米的尾跡，熾熱無比！
“原來掠奪後，可以獲得相應的能力麼？”路西法面色不改，眼睛同樣燃燒著烈焰。
他一步不退，迎上去同樣樸實無華的一拳。
轟！
就像一顆炸彈在兩人中間引爆，強烈的衝擊波把他們腳下的雪瞬間鼓飛出去，凍土結實的大地寸寸開裂！
灰羽艱難抵抗著風浪，只感覺眼前的世界就像模糊了似的，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二人對峙的身影。
“停，停止！”
她張開嘴，就灌了滿滿一肚子的風。
咒言生效，布萊恩感覺腳下傳來異樣的觸感，立刻選擇放棄對拼後撤，可路西法怎麼可能讓他給跑了，緊跟著一拳打出。
“啊！”布萊恩腹部就像被火燒了一般，人還在空中，嘴裡就噴出一蓬鮮血，翻滾著重重摔在雪地裡。
再次站起來後，他身上的火焰已經消失了大半，肌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
“看來奇物的生效時間要結束了。”
路西法拍了拍手臂上的雪，掏出一塊懷錶：“嗯，差不多三分鐘。這奇物，也就是中等的水準，可惜了。”
“該死該死該死！”布萊恩自知不敵，他憤怒地踢打著冰雪，發洩著心中的不滿：“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這些巫師總是比我幸運，處處壓我一頭！”
“憑什麼我生來就沒有魔法天賦！”
路西法不會放任他發表失敗感言了，趁他無暇顧及，兩條觸手突然從其腳下鑽出，牢牢控制住他的四肢。
“你要幹什麼？不，不要，你不能拿走它！”
布萊恩眼睜睜看著路西法走上前，取下掠奪者戒指，整個人就像大病一場，迅速萎靡下去，最後居然嚎啕大哭起來。
觸手縮回，布萊恩一屁股坐在雪裡，看著就像老了十年，臉上爬滿深深的皺紋，頭髮也大把大把地從腦門上脫落。
他看了看重又虛弱無力的自己，悲涼之氣鬱結在胸口，激得他猛然又吐出一口老血。
“代價是，縮短使用者的壽命。”
路西法看了眼呆坐的布萊恩，把玩著戒指說了一句。
“……”布萊恩已經沒了說話的力氣，被啪啪打臉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但路西法可不會讓他就這麼待下去，他一邊釋放治療魔咒，一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布萊恩：“把你隱瞞那些都說出來吧，省的我用鑽心咒逼你開口。”
“隱瞞……呵，我根本不懂你在說什麼。”布萊恩恢復了些許力氣，但他仍然在試圖負隅頑抗。
“別裝了。你挖開礦脈，把龍血凝晶都自己吃了麼？還有，地下骨刺那些，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是亡靈法師的手筆。”
“你待在魔法部真是……太他媽屈才了。”布萊恩苦笑著低下了頭：“好吧，我說。”
“亡靈法師，也可以說是暗影神殿，在三十年前，我們達成了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