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枝水早就聞到一陣飄香的味道,抬眼一看,就看見冉秋巧神色緊張地走進福安堂。
“秋巧姐,你來了!”
方枝水起身將冉秋巧迎過來。
青邑這會兒心頭念著弟弟興二,看見冉秋巧後,淡淡地朝她一笑,說道:
“冉姐姐今日辛苦了,多虧你看店,才讓我安心守在這裡,這會兒天這麼晚,又勞煩你過來。”
“青邑妹妹這是哪裡的話,我早就將你姐弟二人視為自已的親妹妹和弟弟了。快別說了,餓了壞吧?吃點包子墊墊肚皮。”
青邑看著方枝水和冉秋巧,心中一陣暖流流過,頓時紅了眼眶。
方枝水心中甚是感慨。
青邑對自已弟弟的關切觸動了她的心絃,冉秋巧的話更是讓她動容。
想到自小與自已一起長大的姐姐方月影,卻不如半道相逢的兩位陌生人,心中不禁感慨萬千。
思緒不知不覺又飄向了遠方。
不知方月影做出這麼惡毒之事,背後究竟是什麼原因?
這些事情她一定要儘快查清。
就在這時,符術掀開門簾出現在幾人面前。
方枝水看符術滿身是血的模樣,著實一驚,可又見他面容帶著笑,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難怪他今日難得穿了一身深色的衣服。
青邑見符術出來,立馬將手中的包子放下,並步上前去。
語氣甚是焦灼擔憂,“符神醫,我弟弟怎麼樣了?”
符術眉頭一挑,隨後咧著嘴笑道:“放心吧,再過一炷香便可醒來。”
“只是需要在我這兒靜養十四日便可如常人一樣。”
青邑聽到符術的話後,長長舒了一口氣,眼淚奪眶而出,“撲通”一聲,跪在了符術面前。
“今日我姐弟二人受藥王谷符神醫之恩,他日必當湧泉相報。”
符術趕緊將青邑扶起,在起身一瞬,朝方枝水拋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直到青邑和冉秋巧都去了後院看望興二,符術將方枝水拉到一旁無人的角落,低聲問道:“徒兒媳婦兒,你可知你這兩名朋友是何來歷?”
方知水一頭霧水地看著符術,“符先生為何這樣問?”
符術頭一偏,露出一絲疑惑的神情,朝四周打探一圈,見福安堂前廳只有他們二人。
於是示意方知水側耳過來,符術用低到不能再低的聲音說道:
“我開顱的那名男子,是川蘿國的皇子。”
方枝水猛的一激靈,往後跳了一步。
瞪著一雙圓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符術。
“什麼?你怎麼知道的?”
符術見方枝水如此驚訝,心裡便知她定然也是不知情的,思索片刻,又低聲說道:
“那男子脊骨處有一指甲蓋兒大的雙頭鳳的點青,這雙頭鳳是川蘿皇室的象徵,並且繼承皇位的皇子才會在脊骨處紋上雙頭鳳。”
方枝水心頭一怔,感覺頭暈目眩。
過了好一會兒,才從符術的話裡緩過神來。
怎麼會是川蘿國皇室?青邑明明說她們是川蘿國一豪貴的僕役,為了逃命才來到雲唐的。
方枝水將青邑的身世以及以往的經歷全都告知了符術。
符術眯著眼睛不說話,望著外面漆黑的夜,神情有些凌厲,隨後緩緩拿出腰間的酒葫蘆,嘴裡喃喃道:“又是川蘿國...”
猛灌了兩口青梅瓊漿下去,符術身子一股熱氣直衝眉心。
轉頭頭,語重心長地說道:
“徒兒媳婦兒,只怕你這兩位朋友不簡單,你未經世事,凡事要多留些心眼,今晚這事你就當不知道,此事須得跟你夫君知會一聲,只怕這背後涉及到...”
話音未落,從後院傳來一陣腳步聲。
符術趕緊住了嘴,方枝水卻已然猜到,符術話中所指定然和璇璣圖有關,心中頓然升起一股不安之意。
來人是冉秋巧。
她掀開簾子,看見符術和方枝水臉色有些異樣,愣了片刻,微微一笑:
“符神醫,興二醒了。”
聽見興二醒來,方枝水思緒萬千。
這段時間與青邑姐弟二人相處地十分愉快,青邑是個重情重義的姑娘,興二雖然腦子有問題,但身上的武功還在,卻從未惹是生非,一心保護自已的姐姐。
原以為姐弟二人只是普通人家出身,沒想到背後居然還有隱情。
跟著符術一同到了後院的一間屋子。
剛一進屋,一股濃濃地血腥夾雜著藥草的味道灌進方枝水的鼻腔。
屋子中央擺放著一張竹編的窄榻,右側擺滿了密密麻麻的工具,以及滿地被血染紅的紗布和棉花。
興二躺在那張竹榻上,的頭被包得只剩一雙眼睛露在外面,此時正瞪著眼睛,撲閃撲閃地望著房頂。
青邑正坐在竹榻旁,看見符術和方枝水進來,立馬抬手擦擦臉頰上的淚珠。
起身朝兩人笑道:
“符神醫,你快來看看我弟弟,他醒了可是我叫他他卻沒有任何反應。”
符術一臉從容,緩緩道:
“青姑娘莫要擔心,這是麻神散還未完全退散的原因,雖然醒了,但意識還需一段時間慢慢恢復。”
青邑這才放下心來,緊緊地拉住興二的手。
方枝水隔著一段距離,看著青邑和興二,不由的想起當初在青梅鎮第一次與姐弟二人相遇的畫面。
如今得知興二是川蘿國皇子,而青邑是他的姐姐,也就是說青邑是川蘿國公主。
難怪姐弟二人長相如此出眾,即使是在青梅鎮這樣一個鄉野之地,也難掩身上的氣質。
方枝水忽然覺得一陣頭疼。
自打和朗卿若成親後,奇怪的事是一件接著一件,無論是方月影還是青邑,看似不相干卻又隱隱約約被一條線牽引著,這條線就是璇璣圖。
而自已似乎也在不自覺中踏進了這條洪流之中。
因為興二還需在福安堂臥床修養十四日,青邑便留在了福安堂。
符術叫來兩個夥計和一張轎捻將冉秋巧送回了家。
自已則藉口要去找徒弟郎卿若共飲今晚剛得的青梅瓊漿,一同與方枝水回到了養枝園。
兩人剛要走到養枝園的院門口時,就撞見朗卿若開門出來,手臂處搭著一件藕色金絲繡花披風,撞上了方枝水和符術,神色一愣。
方枝水尷尬地將頭轉向一邊,不在看他。
符術打著著兩位小夫妻,只見朗卿若欲言又止,立馬上前解圍。
“徒兒這是給自已夫人送溫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