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郎宏闊與葛悠然醒了過來。
周氏見自己兒子睜眼,趕緊上前抱住他,一邊哭一邊說:
“我的兒啊,娘給你叫了郎中,一會兒就來,你疼不疼。”
又轉身拉著葛悠然的手,關切的問道:“悠然,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郎宏闊睜眼看見朗卿若站在一旁,連忙想衝過去,無奈渾身無力,只能嘴裡罵著:
“朗卿若,你使的是什麼邪魅妖術!竟敢暗算我。”
葛悠然在一旁拉著周氏的手抽泣著:“姑母,你要替悠然做主啊。”
周氏向來驕縱孩子,對自己孩子是寵溺的不得了。
眼見一個滿身是血,一個面如白蠟,又聽見兩個孩子這樣說,哪還顧得上什麼郎家大夫人的身份。
立馬站起身子,發了瘋一般地就又朝朗卿若等人衝了過來。
周氏上一次被朗卿若攔下沒能洩憤,這次竟直勾勾地衝著方枝水去了。
方枝水毫無防備,被周氏嚇地連連後退。
朗卿若連忙將側身,將方枝水擋在身後,右手反手一勾,將周氏推擋在外。
郎宏闊見自己母親與人糾纏佔了下風,又動不了身,只能在一旁無能狂怒。
宴廳裡又亂作一團。
這時一直端坐在上的朗烽又是一聲怒吼:
“都給我住手!來人,將夫人給我拖過來。”
這時,不知從哪兒上來兩個老嬤嬤和四名親兵護衛,將周氏拉到了朗烽旁。
周氏嘴裡仍然不停的喊道:
“老爺,你可是要替我們孩兒做主啊。”
“朗卿若,自你父母皆去,我待你也算不薄,雖不及你的親生母親,倒也算比得上其他人家的伯母,你這個白眼狼,怎麼忍心傷我孩兒...”
"好了,你給我住嘴!"朗烽又怒斥一聲。
聲音洪亮彷彿要將這宴廳樓板震碎。
周氏被聲音唬住,身體微微一怔,再也不敢出聲,只得掩面小聲抽泣著。
朗卿若眼看眾人鬧的差不多了,這才緩緩開口道:
“都鬧完了吧?好,既然大伯開口問,我便如實說,說完該如何處置,大伯可要公正嚴明,若是偏頗,休怪我這個作侄兒的不近人情。”
接著朗卿若向四方行了禮。
“正好今日是朗府家宴,各位長輩、兄弟姐妹們都在場,卿若還請各位長輩做個見證。”
“郎宏闊與葛悠然合謀,陷害我夫人枝水,好在我及時趕到這才保住我夫人的清白。”
聽到真相後,眾人皆是面面相覷。
“這....”
“啊?這郎宏闊色膽包天,竟連自家堂嫂也敢冒犯...”
“這朗二公子出了名的紈絝,想來是真的...”
宴廳裡的丫鬟小廝忍不住議論了起來。
朗烽目光直直盯著朗卿若。
聽到他說完後,將目光轉向了此刻躺在地上的郎宏闊。
凌冽的眸子掃向郎宏闊,他感覺背後一涼,立刻駁斥道:
“你這個卑鄙小人,你胡說!何來證據證明,況且我一身傷!哪能有這麼大本事。”
坐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薛娥這時緩緩開了口:
“今日本是我的生辰,這事兒還得怪我...出了這檔子事,但這事兒畢竟事關你夫人的名聲,今日說開了也好。”
“其中因果究竟如何,也不能一家說了算,卿若可有證據?”
周氏聽薛娥開口,止住了抽泣,緊緊的盯著朗卿若。
邱氏見周氏一房陷入困頓,好不得意,在一旁暗自發笑。
平日裡就與這周氏八字不合,今天她可算抓到周氏把柄,定好好利用一番,立馬接話道:
“哎呦,要我說,這還能要什麼證據,宏闊這些年的行徑各位難道還不清楚嗎?周姐姐沒少為了他花錢打發那些爛事吧...”
“平日裡老爺寬厚也就容了你們大房的,可如今,竟惹出這麼大的事來,真是慈母多敗兒。”
方枝水連忙上前一步說道:
“葛悠然與郎宏闊合謀,先叫葛悠然在我酒裡下了蒙汗藥。”
“待我藥效發作,又命一丫鬟將我綁至東邊那座荒涼小院,把我鎖在小屋裡,就等朗宏闊來了……”
“若不是那丫鬟良心發現,又折回來將我放出,恐怕我夫君也沒能這麼快將我找到。”
葛悠然忽然呵呵笑了兩聲。
開口說道:“表姐口口聲聲說什麼小丫鬟,可怎麼沒見那小丫鬟的人影?”
葛悠然醒來後並沒發現詠梅在宴廳上,料想是逃走了,否則朗卿若豈會放過她。
方枝水正要開口,朗卿若朝她微微一笑。
輕輕道:“枝水放心,此時我必為你討回公道,你且一旁候著,不必和他們費這些口舌。”
說完將頭一轉,向眾人望去,語氣裡甚是凌厲:
“我豈能拿我夫人的名節開玩笑?證據自然是有。只怕這證據拿了上來,郎宏闊的命也保不住了。”
又對著葛悠然笑了笑,這一笑看的葛悠然直髮怵。
“你方才說沒見丫鬟的人影?好,既然如此,那這就讓你見見她。”
朗卿若回手一揮,一直站在他身後的那名黑衣男子,闊步走出了院子。
不一會兒帶回來一具滿身是血的女屍,黑衣人將女屍放在了葛悠然的身旁。
葛悠然頓時嚇到面容失色,驚慌大叫了一聲“啊!”
這女屍不是詠梅還能是誰?
此時邱氏也嚇得慌忙跑到了朗烽的身後,驚呼道:
“哎喲天老爺!”
唯獨那薛氏,見到死狀慘烈的屍體,竟不露驚恐之色。
方枝水心想,這女子恐怕不一般。
此刻宴廳眾人有的驚慌,有的閉眼不敢相看,有的嘴裡唸唸有詞道:“無意冒犯...無意冒犯…”
原本一直沉默的朗烽緩緩開了口道:
“這女子...胸口被利器所傷,看傷口形狀,像一把匕首直插進心臟。”
朗卿若冷言道:
“伯父不愧是常年征戰沙場,對傷口極為了解。”
“這女子名叫詠梅,就是她受葛悠然的命令,將我夫人綁至荒院,隨後被朗宏闊一刀殺死。”
還未等朗烽說話,葛悠然立馬開口狡辯道:
“呵呵,表兄何來證據證明這女子受我所託,萬一是你們想栽贓陷害,隨意找個無名丫鬟殺了充數也不一定呢,我看錶哥的能耐可大著呢。”
郎宏闊兩眼一斜,立馬順勢說道:
“就是就是,憑什麼說是我殺的,朗卿若我瞧你今日召來的那些奇人,必是什麼歪門邪道。”
宴廳內眾人專心聽著宴廳中央幾人辯駁。
忽然朗卿若笑了出來,笑中帶著幾分譏諷與戲謔。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
不知道朗卿若為何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