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是原本想在你生日那天送你的,但是聽小月說你的生日早就已經過了,我想了想今天是……我們見面半年的日子,也是個不錯的節日,就把禮物送你了。”
她把剛才從朋友那裡拿來的那個盒子拿出來,放在他面前:“我朋友是當醫生的,是我的一個關係很好的表姐,以前還是津大醫學的碩士呢,主攻的就是五官,我把你耳朵情況告訴她了,她說有時間你可以去她那裡看看,這是她先根據你的情況暫時給你配置的一些中藥,到時侯你有時間我再帶你去找她,讓她給你配助聽器。”
祁宗開啟盒子,看到裡面的藥後,唇角微微勾了起來:“好。”
見他答應得爽快,季薔西都有些沒想到。
她之前就一直都在擔心,祁宗一直不肯去配助聽器是不是有什麼其他原因,不願意接受或者不想帶著那東西讓其他人看見……現在看來,他好像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原因。
季薔西心裡悄悄鬆了口氣。
她見祁宗盯著那些藥出神,又開啟手機,把表姐發來的一些關於助聽器的資訊開啟給他看,和他解釋了好一會兒,然後拉著他的手:“不如,我們現在就去吧,反正也沒什麼事了,我表姐這會兒應該還在醫院裡值班,她說她今天也有時間的。”
說走就走,季薔西很多時候都是行動派,拉著祁宗就往樓下走。
一個小時就到了表姐所在的醫院。
一通檢查下來,情況不太好,拖了太久,已經錯過了最佳治療的時間,導致很多身體條件都不可逆了。
任芸慄看著手裡的報告,和她這樣說。
“但是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她說:“我們還是可以帶助聽器的,是不是?這東西對他應該還有效。”
“好,那就麻煩表姐了。”
“小事,不過需要一些檢查和時間等待,大概一個星期吧,到時侯我把助聽器送你家去。”任芸慄說道:“來吧,這位……祁先生?跟護士去裡面再做一些檢查。”
她在經過季薔西身邊時,又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問道:“這誰啊?姓祁?你不是之前喜歡你們學校的那個什麼……陸學長嗎?開始我還以為他就說你那個什麼學長,沒想到又不姓陸。”
“咳咳……表姐……你別提之前那個學長了。”
“為什麼啊?你不是喜歡人家嗎?還喜歡了那麼久,主要是你喜歡啊……但是這個也不錯,不是不錯,以你表姐這麼多年看男人的眼光,肯定比你那個什麼學長好。”任芸慄今年都快三十了, 家裡兩個孩子。
“表姐你見過陸學長?”
“沒見過,但是你喜歡人家這麼久了,你表姐我都沒能見上一面,光憑這點,他都已經在我這裡大打折扣了。”
剛好從檢查室裡出來的祁宗不動聲色地接下話,上前主動和任芸慄打招呼:“表姐你好,我是祁宗。”
這一聲“表姐”給任芸慄喊的是眉開眼笑,她開始確實是有點愣怔的,後面是越看越舒心,拉著祁宗說了好久戴助聽器的注意事項,最後突然後知後覺,“你聽得到?”
因為從她和祁宗的交流中,不難發現祁宗的表現完全不像說有聽力障礙。
反倒反應迅速,邏輯清晰,對答如流。
任芸慄也愣了幾秒,然後聽見祁宗回答:“聽不見,但是已經習慣了。”
“你是……靠看口型?”
“不止口型。”
任芸慄咂舌:“我很少能見到你這種病人。\t”
祁宗笑了笑。
不一會兒,檢查室的門開啟,祁宗和任芸慄從裡面出來。
季薔西看到他們,也站了起來:“怎麼樣?”
任芸慄笑道:“沒事,基本上都檢查好了,一個星期以後來這邊拿助聽器就行,可能還會更早,四五天也不說沒有可能,到時候我送過去,你別來再跑一趟了。”
把事情都商量好,季薔西搶在祁宗之前付款,拉著他的就往外走。
“之前,我舅舅胃出血的時候,應該也是你出錢墊付的吧,這次就當我還你了,也當我送你的禮物。”
為數不多的禮物,其他的東西,她覺得祁宗也不會缺。
甚至覺得助聽器都不用送,可這是她目前能送的唯一東西。
能聽見和聽不見,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東西比表姐說的還要早,三天就送過來了。
當天她知道這事後,急匆匆就跑回了家,拿到東西又急忙去找了祁宗。
祁宗在家裡,一開門就看到她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的模樣。
季薔西舉起手裡的助聽器:“祁宗!你看這是什麼!”
她小臉還泛著跑過的紅,眼眸卻是亮晶晶的。
祁宗眉心一動,握住她的手牽著她進屋。
“看到了。”他的掌心很溫暖,貼上來以後,季薔西都不由自主地想要再靠近她一點。
“你快點試試。”
“好。”
季薔西剛才回家遇到了送東西來的表姐,任芸慄教了她很多使用的方法,她拉著祁宗在她面前坐下,開始搗鼓盒子裡的東西。
半個小時才搞清楚具體是怎麼回事。
等她給祁宗帶上,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她盯著面前的祁宗,好一會兒都不敢亂動,等他完全是適應了以後,才捂著嘴小聲開口詢問道:“祁宗?”
祁宗沒反應。
不會還是聽不見吧……
“祁宗?”
“能不能聽見我說話啊?祁宗,你真的還說聽不見嗎?”
她有點兒慌亂地去看說明書,又掏出手機想要給表姐打電話,可號碼還沒撥出去手就被人握住。
抬眼一看,祁宗正認真而又安靜地注視著她。
“你……“能聽見嗎?
“能聽見。”
季薔西有點沒反應過來他說的能聽見是哪種,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我現在說什麼你知道嗎?”
“知道。”
“聽見了!!!”季薔西驚喜地抓住他的手。
祁宗默默看著她笑彎眼的模樣,也跟著笑起來。
這確實是他第一次清晰聽到她聲音。
清脆甘甜,像悅耳的鈴鐺。
見人一直盯著他,他手臂一伸,抱住了她,將頭埋在她頸間:“聽到聲音的這種感覺,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