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我喝！”
言煦川一把奪過啤酒，直接“咕嚕咕嚕”地往下灌，一邊喝，一邊用力捏著罐子。
他把捏得不成型的罐子倒了過來，就只剩幾滴啤酒泡沫掉落到地面上，他用力一甩，將罐子甩出敞開著的房間外。
“嗝——”
打完嗝，他身子往後一倒，閉上了眼睛。
言今茉緩緩靠近，她用一隻手支撐著身體，另一隻手試探性地在他臉上晃悠幾下。
“兄弟……兄弟？醒醒……”
而他只是撓了撓他緋紅的臉頰，嘴巴動了兩下子，翻個身又繼續睡了。
“呼～”言今茉長呼一口氣。
這下她總算是徹徹底底鬆了口氣，懸著的心終於是落下了。
無錯書吧她小心翼翼地替他蓋上棉被，關上燈，最後才躡手躡腳地關上門。
看到房門外，腳下遺留的空酒罐，她順便撿起，拉開自己的房間門，隨手丟進垃圾桶。
隨後，她倒頭呼呼大睡。
次日中午。
窗外陽光明媚，下了好幾日的雪終於停了，冬日的暖陽就是比夏天的烈日來得更讓人歡喜，陽光正穿過大榕樹粗大的枝幹，揮揮灑灑的透過窗戶，照進房間。
——“咚咚咚”
睡夢中的少女眉頭全部皺在一起，剛要艱難的試圖睜開眼睛，敲門聲卻戛然而止。
她便不再理會，繼續做夢。
——“咚咚咚”
聲音再次傳來，綿延而流長。
言今茉忽然間支稜起來，看著窗外陽光照射進來，揉了揉眼睛。
陽光將房間分成兩個不同世界，床沿和書桌中間形成了一條明顯的分界線，床鋪是陰暗的世界，書桌則是明亮的世界。
所幸如今的天是亮的，否則，她差點就誤以為她在做夢。
因為昨夜折騰太晚，現如今，她整個腦子都是懵懵的狀態。
“小姐，您醒了嗎？”陳臨在房門外詢問。
“醒了醒了。”
她用力晃了晃腦袋，回答門外人。
“已經中午了小姐，快下樓吃早飯吧。”
她拿起鬧鐘，看到時針和分針巧合般，竟然同時到達最頂端位置，
“好，我知道了。”
她套上衣服，簡單洗漱後下樓。
客廳並未看到陳臨身影，只見言煦川還穿著昨夜衣服，背對著她，正慢條斯理地喝著粥。
言今茉臉上浮現一抹笑意，惡趣味滿滿。
空氣中仍瀰漫著一股酒味，味道十分濃烈，經久不散。
她快步下樓，到男人對面坐下，拿起滿滿一碗粥，喝了一口才往男人身上眺去。
男人抬眸，見她正在以一種奇怪眼神看著自己，他放下粥身子往後靠，雙手揉著太陽穴。
言今茉跟著放下手裡的粥，揶揄道：“也不知道是誰酒量那麼差，喝醉了還跟個復讀機一樣。”
他聞聲，停下揉著太陽穴的雙手，聲音沙啞：“復讀機？”
“是啊，復讀機。”言今茉確定他有在聽，這才興致勃勃地往下說，“昨晚有個人不但化身復讀機，還一口一個兄弟的喊著呢。”
“哦。”言煦川勾了勾唇，“你就隨便胡扯吧，“男女之別”我還分得清。”
言今茉：“……”
她十分懊惱地拍了下腦袋，非常後悔昨夜沒留下任何證據。
“您這矢口否認的模樣，是我認識的言煦川沒錯了。”
言今茉嘟囔著嘴巴，雖一臉不情願，卻也沒忘記搪塞他一句。
“你該感謝我，誰能大晚上的，還特地開車大老遠去買炸雞給你吃。”言煦川身體擺出一副慵懶姿態，語氣卻十分自傲。
言今茉白了他一眼，假裝奉承道：“那就謝謝您的炸雞！”
“還有可樂。”
“行，還有謝謝您的可樂。”
她轉念一想，昨夜他可是住在她茉香閣裡，一頓炸雞加可樂就可以抵房費了嗎，而且還是她連哄帶騙好不容易才把他弄上樓
“住宿費。”她向他攤開手掌，目光故意看著別處。
“沒有。”言煦川用力拍掉她手。
“沒有？”她表情詫異，繼續攤開手，“你怎麼可以如此不可理喻！”
他又把她攤開的手拍掉，剛要說話。
“嗡嗡嗡——”桌面手機發出震動。
言煦川按下接聽，將手機附在耳邊，“嗯，實習期結束就辭職，沒必要多說。”
他稍稍停頓，等到對面說完。
“嗯不考慮，就這樣，掛了。”
他毅然決然地按下結束通話。
“說完了嗎？”言今茉等到通話結束，立刻奪過他手機，催促道：“房費500，現金或者轉賬都可。”
“敲詐勒索？當你這狗窩是什麼星級酒店？”言煦川故意掃視一週，一臉嫌棄模樣，撇著嘴搖搖頭。
“嗡嗡嗡——”
手機在她手裡發出震動，她只能無奈，又將手機還回去。
“嗯，你說……”言煦川接過電話，一邊說著一邊往屋外走去。
言今茉知道沒什麼結果，只能作罷，懶得再繼續與他計較。
她拿起桌上小米粥，就著鹹菜喝完。
碗裡空空如也之時，言煦川才從屋外進來，腳步急促，“噔噔噔”地上樓。
再下來，他手裡提著個黑色電腦包，走路時不停看向手腕上黑白相間的表，步履急匆匆往外趕。
臨到大門之際，他停下腳步，回眸。
“房費先欠著，下次你來鯨落灣住，免費。”
丟下一句話，他才徹底消失在茉香閣。
言今茉吃飽喝足，反應變得遲鈍，嘴裡反覆喃喃道：“下次來鯨落灣住，免費？”
可她上次不是就住過兩天嗎？
難道之前住的是收費的？
她拿出手機，猶豫著要不要發個微信問一下，但又想到他離開時匆忙模樣，還是作罷，便又把手機丟到沙發上。
言今茉特地上樓，換了一件沒那麼厚的外套，站在茉香閣門前。
回憶起昨夜。
回憶起他。
而如今，門口已經被人打掃得一乾二淨，一個易拉罐拉環都看不到。
已然沒了昨夜遺留的殘局模樣。
大榕樹下的黑色路虎，也跟著沒了蹤影。
一切恢復如初，茉香閣一如既往地坐落在寂靜的湖邊，只是偶爾還能從透明結冰的湖面下，看到路過的魚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