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深夜寂靜,敲門聲響起。
“誰啊?睡覺了!”
已經熟睡的言今茉十分不耐煩,將被子矇住整個腦袋。
——“咚咚咚”
敲門聲越來越重。
睡眼朦朧間,她半眯著眼睛,拉下床頭櫃放著的檯燈開關,一把掀開被子。
“大半夜的搞什麼呢!”
她用力開啟門,一陣撲鼻香味突襲嗅覺神經,半眯著的眼睛這下是徹底睜開了。
她只感覺鼻尖處有點溫熱,然而距離太近看不清,只覺得是個盒子裝的東西。
剛要伸手一探究竟,盒子就這樣被拉遠了。
“炸雞配可樂。”
言煦川晃動另他一隻手中的透明袋子,是一瓶可樂和一打啤酒。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她下意識看向手腕處,發現沒戴錶又放下。
“凌晨兩點。”言煦川一副轉身要走的樣子,背對她,“鑰匙的秘密,想不想聽?”
空氣中瀰漫著炸雞味道,再加上“鑰匙”這兩個字對她的好奇心來說,實在是極具誘惑力。
她瞬間覺得自己清醒了許多,隨手拿起單人沙發處的一件外套。
“走!”
更深露重,天空飄著小雪,屋外黑漆漆一片,只能看見茉香閣門前還開著一盞黃色路燈,像個孤傲的戰士,寒冷冬夜卻始終堅守崗位。
大榕樹下停著一輛黑色路虎。
屋前擺放一張木桌,一對藤椅。
兩人並肩而坐,中間僅隔著木桌。
言今茉開啟桌上紙盒裝著的炸雞,頓時間香氣四溢,忍不住嚥了把口水。
“吃吧,口水都快掉下來了。”
男人拿起一聽啤酒,拉開拉環,喝上一口便隨意放在腳邊。
她戴上一次性手套,抓起一塊炸雞,迫不及待就往嘴裡送,吃得那是一個津津有味。
“也不知道是誰,前面還擺出一副不想吃的樣子。”他揶揄道。
她將嘴裡的食物吞嚥下去,擺擺手道:“送上門的炸雞,笨蛋才會拒絕!”
言煦川喝了口啤酒,看向她。
“那你慢慢吃。”
她這才意識到遺漏了什麼,連忙摘下一次性手套,用紙巾隨便擦了把嘴巴。
“那把鑰匙到底是什麼啊?”她一邊拉開可樂的拉環,一邊詢問道。
“就是——”
言煦川特意拉長尾音,一改平日懶散模樣,一臉嚴肅的看著她。
很顯然,這是故意在吊她胃口。
她卻渾然不知,依舊滿臉期待,睜著大眼睛,連眨都不捨得眨一下
眼見他沒再繼續往下說,她便急不可耐地催促道:“什麼?就是什麼?你快說!”
他大笑,露出潔白牙齒,眉宇舒展。
頃刻間。
笑容在他臉上消失不見,眸色變得陰暗。
“觀星庭的鑰匙。”
“原來如此。”言今茉點點頭,隨即愣住。
“不對呀,觀星庭的鑰匙不是一直都在你那裡嗎?”她疑惑道。
“他前夫人一過世就搬家,甚至自作主張把鑰匙收起來。”
他輕蔑一笑,言語間透露出嘲諷的意味。
無錯書吧“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能被他威脅。”
他拿起腳邊的啤酒,對著嘴就往身體裡灌。
飲酒時,他的喉結上下跳動著,發出“咕嚕嚕”的聲音,他似是用盡全身力氣把鋁罐用力一捏,重重甩到地上。
言今茉一言不發,就這樣靜靜陪著他。
觀星庭這看起來簡單的三個字。
對她,是孩童時期的美好回憶。
對他,那裡才是真正的家。
她不解,為何父親明明就很想將兒子留在身變,父親卻選擇了這樣做,這不是雪上加霜嗎?
十五分鐘後。
“嗝——”
言煦川滿目緋紅,仰著頭倚靠在藤椅上,嘴巴大大地張開,向天空打了一個拖著尾音的嗝。
她哈哈大笑:“好猥瑣。”
他仰著頭學著她哈哈大笑。
“好……好猥瑣。”
她愣住片刻,往他腳下望去。
這時他腳下已然有好幾個被他捏得不成形狀的空罐,正歪七扭八躺在地上。
言今茉詫異道:“不是吧……就這麼幾聽酒,你就倒了?”
“倒了!”言煦川驟然起身,臉上紅暈蔓延到脖子處,身子開始晃晃悠悠,手指著自己鼻子,“就這麼幾聽酒,你就倒了?”
說完他又一屁股重新坐到藤椅上,正痴痴地看著前面。
沒想到,這人喝醉了竟是個“語言復讀機”。
言今茉覺得又氣又好笑。
腦子裡忽然想起言城喝醉時,陳臨偶然間說過一句話——酒醉之人最忌諱吹風。
趁著他還能站立,她得把他弄上樓。
她拿起桌面上僅有的一罐啤酒,放在耳朵旁輕輕晃動,掂掂重量還剩下一半。
言今茉舉著半罐啤酒,拍拍他肩膀,嘟囔著嘴巴,“喂?你還能不能行了?跟上我的腳步,上樓繼續喝!”
他“咻”地一下迅速站起來,嘴裡豪言壯語道:“誰!誰說我不行了!”
沒想到啊,平日裡總是擺著一副幾頭牛都拉不動的姿態的言煦川,有這麼一天激將法竟然能對他管用。
“好氣魄!”她學著電視裡大俠模樣,伸出大拇指,指著屋內方向,“跟我上樓接著喝!”
“走!”
言煦川樂此不彼,食指跟她指著一個方向,
言今茉讓他走在前面。
從後面往前看,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只見他背影左右搖擺,腳步輕浮,每踏上一級階梯都要停留一會兒,好似身體隨時要跌下那般,看得她心驚膽戰的,每每總想伸手去接。
“你是不是想賴酒!竟走得如此之慢。”
言今茉有些按耐不住,生怕他下一秒就睡在樓梯處。
“誰說的!”
他像被人點中了身體某個穴位那般,雙腿忽然得到一股力量,一溜煙,跑到二樓的樓梯口。
“兄弟我到了!兄臺你還不速速追上!”他滿臉自豪,仰著頭,用力地拍了下自己的胸脯。
“好好好……馬上到……”
言今茉滿臉無奈,望著前方人,總算是鬆了一口。
她手裡依舊拿著那半罐啤酒,終於連哄帶騙地成功把他帶進客房。
言煦川徑直坐在床尾,還拍打了兩下床,“兄臺請坐!不要客氣!”
言今茉連忙把半罐啤酒舉在他面前,豪爽道:“你兄弟我,請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