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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他永遠也不會讓她知道

“我答應過你的,你忘記了嗎?”

趙舟舟將手中的橘肉掰下一瓣遞到戎君澤的唇邊:“你不會失去我,所以我不會不要你的。”

酸甜的果肉刺激著戎君澤口腔內的味蕾。

回味卻浮上一層苦澀。

若是趙舟舟知道他之前……

不。

他永遠也不會讓她知道的。

住院期間怕戎君澤落下課程,週末時候他的班主任讓學委幫忙送來筆記,戎君澤接到電話後,趙舟舟提出她下樓去接這位學委上來。

戎君澤的神色有些奇怪:“讓他放護士臺吧。”

“那怎麼能行,人家辛苦過來給你送筆記,怎麼可以見都不見就把人打發回去。你不是想要吃便利店的飯糰嗎,我等會上來的時候順便給你帶一個。”

“姐姐——”

戎君澤望著趙舟舟離去的身影,有些後悔剛才為什麼要接學委的那個電話。

學委是個瘦瘦高高的男生,帶著眼鏡,書卷氣很濃,站在醫院門口的花壇邊。

趙舟舟一眼就認出來,跑上去說道:“你是戎君澤的同學吧?”

“是。”

學委靦腆笑著:“我見過你,你是戎君澤姐姐對不對?”

“啊?”

趙舟舟有些茫然,一時想不出自己什麼時候見過他。

趙舟舟平時沉迷學習,同一個年級段的許多人,若不是同過班,還真不認識。

“許銘生日的時候。”

男生說道:“當時我坐在你隔壁的隔壁。”

隔壁的隔壁……記得這麼清楚?

趙舟舟囫圇點了點頭:“哦……這樣啊,我們進去吧,對了,我還要去便利店買些東西,你要喝什麼飲料?”

“不用不用。”

男生雖然說不要喝什麼,趙舟舟還是拿了兩瓶可樂,又買了雜七雜八的一些零食。

兩個人回到病房的時候,戎君澤一眼就看到了男生提在手中的塑膠袋。

方才從便利店出來,男生自告奮勇要幫趙舟舟提袋子。

推脫不了,趙舟舟只好把塑膠袋遞給了他。

“戎君澤!”

學委絲毫沒察覺戎君澤眼中閃過的小小不悅,走到他床邊說:“你小子,怎麼回事啊,突然重傷,可把我們給擔心壞了!”

一邊說著,趙舟舟上前接過他手中的塑膠袋,將東西拿出來歸置到桌上。

男生還在絮絮叨叨說著:“你不在這段時間,副班長和宣傳委員可給擔心壞了,本來是想要和我一起過來的,可是我沒讓她們來,哈哈哈。你是不是感謝我一下,幫你省了耳根清淨,說實話,嘰嘰喳喳的,我也煩死她們了。”

趙舟舟將可樂遞給男生。

男生接過可樂,擰開喝了一口:“嘶——對了,我把筆記給你,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再問我好了。”

男生將可樂往桌上一放,從書包裡拿出筆記:“不過你小子,就算沒上課,這些知識點和題目,閉著眼睛也難不到你吧。你還真別說,我闖蕩這個世界十幾年,恐怖如斯之人,你還是第一個,我都懷疑你腦子裡是不是裝了晶片,你別是個非有機生物吧!”

“謝謝。”

戎君澤笑著接過筆記:“那就不送了。”

嘎?

男生拿起喝了一半的可樂剛乾了一口,不是,這傢伙是在請他走嗎?

“姐姐,護士說等會要來打個針,身邊不能離人。”

意思很明確,趙舟舟不能離開,學委請你一個人離開。

“那……我走了?”

男生嚥下嘴裡面的可樂。

“嗯。”

戎君澤臉不紅心不跳地應道。

“戎君澤你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人家好歹是來給你送筆記的。”

男生離開後,趙舟舟說道。

“姐姐為什麼和他走得這麼近?”

“什麼?”

趙舟舟愣住。

“我……我哪裡和他走得近了?”

“你們並肩從外面走進來的。”

“門就這麼大,我們不併肩走進來中間難不成再隔個太平洋嗎?”

“我不想看見姐姐對別人笑。”

趙舟舟:!!!

她哪裡對別人笑了?

不對!

她對不對別人笑,和他倆現在爭論的事情有什麼關係?

戎君澤低著頭說:“姐姐,我只有你了。”

趙舟舟:???

好傢伙,和她來這一招是吧?

伸手在戎君澤的腦袋上拍了一掌。

“你受傷的是身上其他地方,腦子沒問題,別給我裝。”

休養了半個月,戎君澤終於能回學校上課了。

連日來在醫院和學校之間連軸轉,趙舟舟恍惚意識到,似乎很久沒有戎意霖的訊息了。

之前戎意霖說會在國內待兩週。

戎君澤從三樓摔下來後,戎意霖已經在醫院陪了一週。

後來戎章賀與戎君澤發生衝突,除了那一天在手術室門口見了戎意霖一面,已經又過去了兩週。

戎意霖回學校了吧?

趙舟舟捏著手機翻了翻。

【哥哥,君澤出院了。】

【你回學校了嗎?望你一路平安。】

趙舟舟給戎意霖發了兩條資訊,戎意霖一條也沒有回覆。

打電話過去,訊號是通的,卻一直都沒有人接聽。

“還沒有聯絡上嗎?”

戎君澤收拾妥當,阿辰幫他將行李拿到樓下車上。

趙舟舟點了點頭:“可能,在忙吧。”

“先回家吧。”

戎君澤應:“好。”

戎君澤從三樓跳下來的時候,阿辰剛好回老家探親去了。

並不知曉最近這段時間戎家發生的事。

車子啟動上路後,阿辰忍不住問道:“君澤,你怎麼從三樓掉下來了?幸好只是受了點傷,陳姨和我說起來的時候,我差點嚇死了。”

“誒,不是說意霖回國了嗎,我怎麼沒有見到他?”

“你沒有見到他?”

趙舟舟開口確認。

阿辰是半個月前探親回來的。

戎意霖就算要出國,按照行程也應該是一個禮拜之前才走。

“對啊。”

這時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趙舟舟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一條未讀簡訊。

【舟舟,我回Y國了,走得比較著急沒有與你和君澤道別,等下次回來帶你們去吃火鍋。】

“他回去了。”

趙舟舟說。

“回?回哪兒?又去Y國了?”

“嗯。”

車子駛入別墅,回到別墅,趙舟舟幫戎意霖將行李收拾妥當。

“晚飯下樓吃嗎?還是等會給你送上來。”

“都可以。”

趙舟舟想了想:“還是給你送上來吧,醫生說你要靜養的。”

“姐姐。”

“嗯?”

眼見趙舟舟要離開房間,戎君澤出聲喊住他。

“你頭髮上有東西。”

“什麼東西?”

趙舟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沒摸到什麼異物。

“我來幫你拿掉。”

戎君澤衝著趙舟舟招招手。

趙舟舟沒多想,上前一步,彎下腰。

戎君澤伸手摸上趙舟舟的鬢角,下一刻,溫潤的唇貼在趙舟舟的額頭上。

趙舟舟:!!!

幾乎是下意識地,她推開戎君澤,一雙眼似乎受驚不小,望著戎君澤。

“拿下來了。”

戎君澤卻笑得很坦蕩的樣子,揮了揮手中的一片落葉。

“我……我先回去了。”

趙舟舟覺得一時呼吸困難,急忙轉身逃一般地衝了出去。

戎君澤把玩著手中的葉子,嘴角噙著得逞的笑。

方才從車上下來,順手接的花園裡落下來的一片枯葉,著實不錯。

-

另一邊,發完資訊的戎意霖,盯著手機螢幕出神許久,一直到螢幕熄滅,眼神也還沒從螢幕上挪開。

他已經在這裡半個月了。

劉溪阮帶著她從醫院離開後,來到這裡。

是戎家在Z市的其他房產。

“你要幹什麼去!”

剛來的時候,戎意霖掙脫劉溪阮的助理的桎梏。

劉溪阮一聲大喝:“意霖,你要害死媽媽嗎!”

“我沒有——”

戎意霖十分痛苦:“媽媽,這是錯誤的,我們去自首吧。”

“自首什麼?”

劉溪阮伸手摸著戎意霖的臉:“意霖,你舅舅不是做生意的料,舅舅家的幾個弟弟妹妹也都沒什麼本事,舟舟倒是挺聰明的,但是從小就不和我們在一起,心也不和我們在一塊,我不能倒啊。不然劉家就完了。”

戎意霖搖著頭:“不能這樣,媽媽,人不能這麼自私,你要護住劉家,不能拿無辜的人來墊底,那是犯罪啊!”

“什麼犯罪!真正犯罪的是戎章賀。”

“我們倒了,戎家,劉家,全部都要完蛋。”

“股票會崩盤,企業會破產,到時候你就一無所有了啊,意霖!”

“我有手有腳,會掙錢,怎麼會一無所有。”

“你能掙多少錢,一百萬?還是一千萬?戎意霖,這些年我是不是將你保護得太好了,養得你以為自己能做救世主?一旦破產,你不僅僅是身無分文,還會背上鉅額債務,這不是能夠講良心的事情,你會害死我,害死你舅舅,害死你自己的!”

劉溪阮拉著戎意霖的手貼上自己的臉頰:“兒子,媽媽不是在逼你。”

“媽媽只是將利害關係都告訴你。”

“顏虹已經死了,你就算把事情說出去,死人是不會活過來的。但是你身邊的親人,會因為這件事情遭受牽連,丟掉性命。”

“媽媽知道你是心疼君澤那個孩子。”

“媽媽答應你,只要不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媽媽以後好好對他,像疼你一樣疼他。”

戎意霖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他的良心令他無法妥協,可他的懦弱也令他無法堅持。

他像一個分崩離析的沙盤,根本無法凝神聚思。

他將自己關在這個房間半個月,拉上所有的窗簾。

只有屋內漆黑一片,他這個膽小鬼才敢躲在這裡。

劉溪阮每天都會過來。

戎意霖只是躺在床上一句話都不肯說。

直到趙舟舟給他發來兩條簡訊。

【哥哥,君澤出院了。】

【你回學校了嗎?望你一路平安。】

他捧著手機悲慼無聲。

他算什麼哥哥。

他就是個膽小鬼。

是懦夫。

壓抑半個月的情緒在這一刻奔湧,戎意霖哭到幾乎昏厥。

艱難地在手機上打出一串字,按下傳送鍵的時候,戎意霖知道自己已經掉入了深淵。

三天後,戎意霖踏上飛往Y國的飛機。

-

回到學校復課的第一天,許銘在走廊上攔住戎君澤。

“好久不見,戎君澤。”

“好久不見,許銘。”

許銘走上幾步,與戎君澤僅一掌之隔。

許銘有些遺憾說道:“你怎麼沒摔死呢?”

戎君澤嘴角扯出笑意:“抱歉,讓你失望了。”

“其實你沒死,也不見得是件壞事。”

戎君澤臉上的笑意一頓。

“死又不難,難的是痛苦活下去的人。”

戎君澤側目看了許銘一眼。

她眼中的笑意令人莫名生寒。

“你什麼意思?”

“戎君澤,你也有了軟肋。”

“之前還以為你不過一時興起的玩玩,沒想到你玩真的啊。”

戎君澤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許銘,你想做什麼。”

“我能做什麼,犯法的事情我又不會做,你緊張什麼。”

鈴聲響起,許銘抬了抬眉梢:“上課了,我們進教室吧。”

“許銘!”

戎君澤伸手拉住許銘的手腕。

嘶——

許銘低頭看了一眼,白皙的手腕被戎君澤掐出紅色的痕跡。

許銘問:“你幹什麼?”

“你想幹什麼!”

戎君澤反問。

“戎君澤,許銘,上課了,你們還不進教室。”

語文老師帶著教具從樓梯口走過來。

戎君澤的手鬆了松,許銘乘勢收回自己的手:“老師來了,快進教室吧,戎君澤。”

趙舟舟上課的時候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陳檸宣湊過腦袋小聲問道:“舟舟,你咋了?”

趙舟舟揉了揉鼻子,搖了搖頭:“沒事,可能是昨天晚上踢被子,凍著了吧。”

如今已經十一月初,北部的冷空氣一來,Z市一夜之間降溫十幾攝氏度。

課間,陳檸宣去倒了一杯開水。

“舟舟。”

陳檸宣戳了戳趙舟舟的胳膊。

趙舟舟接過陳檸宣遞過來的開水和板藍根:“謝謝你啊,宣宣。”

“咱倆客氣啥。”

陳檸宣說著指了指窗外:“不過,舟舟,外面有人找你。”

“嗯?”

趙舟舟抬起頭望出去。

戎君澤這麼大一個人,大喇喇地站在教室門口,見趙舟舟看過來,伸手衝她招了招手。

趙舟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