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倆人在去密室逃脫的地鐵上,辛未因為吃得太飽,睏意襲來,一直在打瞌睡,這個頭啊不停地點點點,像小雞啄米似的。
林以誠低下頭去看辛未的臉,這小嘴還砸吧砸吧,怕不是在做夢偷吃呢?林以誠小心翼翼拿出手機,趁機給辛未拍了幾張“醜”照,還和辛未合拍了起來。
林以誠越看辛未越想笑,莫名有一種歲月靜好只此你我的感覺,他憧憬著,幻想著以後的生活裡和辛未一起上下班、做飯的畫面。
“下一站,世紀公園。”地鐵播報著。
林以誠湊近辛未的臉,用手拍著辛未的肩膀,是手臂從她後背繞過去拍的那邊肩膀,他輕聲喚道:“辛未,到站啦。”
辛未努力眨眨眼,睜開惺忪的眼眸,一抬眼就看見林以誠清晰的臉龐,那麼近,近得連他呼吸的聲音都聽得到。
“哦哦,到站啦,那我們往門口走。”辛未一下子感到心緒不寧,站起來就往門口走。
林以誠一把將辛未拉住,說:“不急,坐吧。”
辛未屁股墩一下子撞在座位上:“哎喲,疼。”
林以誠看著笨拙的辛未,突然“撲哧”笑了出來。
辛未倆大眼珠子瞪著林以誠,佯裝氣鼓鼓地埋怨道:“你還笑!就是你拉我才撞疼了!”
林以誠點著頭,溫柔地說:“是是是,我的錯,我負責。”
辛未又刷地站起來,小嘴一翹,語氣倔強地說:“誰要你負責?!”她背對著林以誠,其實臉上笑容隱秘而燦爛。
到了店裡,衛青青和程默已經到了。程默牽著衛青青的手,一直在給衛青青講笑話,雖然都是很土的笑話,但是衛青青每次都被他逗得捧腹大笑。
“誒?阿誠!你們來了!”程默正對著門口坐著,衛青青背對著,程默率先看到林以誠和辛未的出現。
衛青青也立即轉過頭來,興奮地朝辛未揮手:“辛辛!”
辛未也提著奶茶向衛青青小跑過去,站在衛青青面前,說:“喏,你最愛的珍珠奶茶。”
衛青青甜甜地笑著:“還是我家辛辛好,不像某人。”順帶瞄了一眼程默。
程默不服氣,強有力地一把摟住衛青青:“你能不能重色輕友一點?”
辛未假裝要打程默,被衛青青攔住。
辛未搖著頭,故意說:“嘖嘖嘖,我養了這麼多年的白菜被豬拱了。”
程默:“你才是豬!”
辛未:“你大黑豬!”
程默:“你老母豬!”
辛未:“你死臭豬!”
程默卡頓了,問衛青青:“快快快,還有什麼豬?”
衛青青說:“我哪知道!”
程默這變臉速度之快,寵溺地對衛青青說:“還有——你是我的掌上明豬!”
衛青青一臉的嬌羞。
辛未翻了個大白眼。
無錯書吧林以誠笑著走了過來,搭著程默肩膀,說:“你這不結婚很難收場啊。”
程默昂起下巴,驕傲地說:“那必須的,請你準備好份子錢,你倆都得準備,可不能倆人給一份哦。”
辛未覺得程默以前很花心,但是他對衛青青很好,又慢慢地相信程默的真心。
辛未威脅地說:“你最好是八抬大轎娶我們青青。”
那天發傳單的小哥哥走了過來,熱情地跟他們說:“小哥哥小姐姐,你們這組人快到齊了,還差一個,可以先去換衣服化妝了。”
說罷把他們帶到化妝間這邊,“左邊男生,右邊女生。”
他們玩的是一個古裝懸疑題材,需要換古裝、做妝發。辛未的頭髮挺長的,而且頭髮很多,髮質很好。化妝師小姐姐羨慕極了:“哇,你的頭髮真好!你是不是很少燙染頭髮呀?”
辛未摸了摸自己的髮梢:“嗯,高中畢業做過一次,之後就沒折騰過了。”
辛未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包裹著白裡透紅的臉蛋,纖長的睫毛卷翹而濃密,豐厚的嘴唇為整張臉增添了一些性感,但她的長相卻是清純俏皮又有一絲寡淡那種,有點像全智賢的野蠻女友的風格。
辛未以前在戲劇社穿過古裝,但是衛青青沒有,所以衛青青有些新鮮。
“好好看啊!你看衣服上這珠子,你看這披巾,你看這個簪子,都好好看呀!”衛青青在辛未面前轉了好幾個圈圈。
“那也是你人好看,穿著才更好看呀!”化妝師小姐姐大方誇讚道,衛青青又害羞了。
辛未和衛青青整理完之後,就往化妝間外走,要知道林以誠和程默都發微信催好幾遍了。
辛未提著裙子,一邊走一邊吐槽:“催催催,以後你和程默結婚,我看他敢不敢催你。”
衛青青護著沉默,懟她:“林以誠也催了!你咋不說林以誠!”
“林以誠?”化妝師小姐姐輕輕拉住辛未,詫異地問道。
辛未轉過頭來,也很詫異地看著化妝師,問:“怎麼了?”
化妝師鬆開手,試探地問:“成,州,大學的?”
辛未心裡很忐忑,她挺直了腰板,說:“有事嗎?”語氣沒有了剛剛和化妝師聊天時候的親切,倒顯得有些冷漠。
化妝師看出辛未過於敏感,笑著說:“害!林以誠是我哥,我是林以誠的妹妹!我爸和他爸是親兄弟!”
辛未看了一眼衛青青,彷彿是在向衛青青確認她認不認識,但衛青青那眼珠瞪得比辛未還大,辛未就知道衛青青也不認識。
辛未嚥了一口乾口水,尷尬地笑著說:“林……”她忘了名字,但似乎林以誠和程默提到過。
“林殊!我叫林殊,不是女字旁的姝,是歹毒的殊。”林殊大方地自我介紹。
“走吧,一起出去,我去會會我哥。”林殊放下化妝刷子,和辛未、衛青青一起走出化妝間。
林殊一眼就看到林以誠,雖然林以誠換了古裝戴了假髮,但是還是能一眼認出來的。
“哥!”林殊衝上去就是一個抱抱。
林以誠也愣住了,他本來是望著辛未的,立馬慌亂地但是輕輕地推開林殊,說:“這麼大個人了能不能別像小時候一樣撲人。”
林殊“汪”了一聲,又“汪汪”了兩聲,調皮地說:“對啊對啊,我是狗。”她順手挽著林以誠。
辛未雖然知道他們是兄妹了,但看見林以誠和林殊這麼親密,她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自處,略顯侷促,這腳步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衛青青也一把挽住辛未的胳膊,彷彿在告訴她“沒事,我在”。
程默用不著調的語氣問:“你妹啊?”
林殊急眼了:“你咋罵人呢?”
程默:“我沒罵人啊,我這不是在提問嗎?”
林殊翻了個白眼,嘴角往下壓。
林以誠腦袋偏向程默,“啊”了一聲,表示認同,確實是他妹妹。
林以誠看著辛未,聲音乾脆利落地大聲喊著:“辛未。”
辛未聽見林以誠叫她,才慢慢走向他。辛未就是這麼扭捏、倔強和矜持,只要林以誠不主動,她絕不會邁進一步,她想要的是堅定地被選擇。
辛未微笑著,這微笑是在掩蓋自己的尷尬。
林以誠拉了一下辛未胳膊,彷彿這個動作能讓辛未安心。“辛未,這是我叔的女兒,林殊,比我小兩歲。”
辛未看了看林以誠,又看了看林殊,點點頭,語氣平和地說:“嗯,剛剛林殊介紹過了。”
林以誠抽出被林殊挽著的手臂,給林殊介紹:“這是程默,我好兄弟,這是程默女朋友,衛青青,也是我和辛未的好朋友。”
林殊這丫頭早就聞出貓膩了,她剛剛都是故意的。林殊揚了揚眉,挑逗林以誠:“怎麼,還有一個不介紹嗎?”眼神指向辛未。
辛未知道林以誠會尷尬,她主動伸手握手:“我叫辛未,成州大學的,跟你哥哥同一屆。不過我是外國語學院,他是化工學院的。我現在在成報實習,就在這家店附近。”
林殊接住了辛未的手,乾乾脆脆地來了句:“嫂子好!”林殊笑著,兩排大白牙都露了出來,她第一眼還挺喜歡辛未的,女人的第六感吧。
這三個字,讓當場除了林殊以外的四個人都靜止了三秒。
“誒對對對!叫嫂子!叫嫂子!”程默趁機拱火,衛青青拍了拍了程默叫他不要亂說。
辛未的臉上的腮紅好像更紅了,她的小手不斷地捏著衣服邊角。
林以誠趕緊轉移話題,關心地質問林殊:“你怎麼在這?你最好老實交代。”
林殊又不是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她實話實說:“我在這幹活啊!我最擅長的是化妝啊!你看,嫂子和她朋友的妝都是我化的。好看嗎?”
林以誠仔細看著辛未,淺淺笑著,由衷地說:“好看。”但他突然又意識到怎麼話題又扯到辛未身上,林以誠追問林殊:“我的意思是,你怎麼在這店裡?”
林殊說:“老闆是我朋友呀,他新店開業,我來幫忙,順便練練手嘛!誰知道在這碰見你們呀!”林殊還撞了撞林以誠肩膀,咬著下嘴唇,眼神一股子吃瓜看戲的味道。
林以誠趕緊把林殊推走:“那請你忙去吧!不耽誤你賺錢養家!走走走。”
“誒誒誒,你怎麼有了媳婦兒忘了妹妹?”林殊一邊被推走一邊“抱怨”林以誠。
林以誠去捂林殊的嘴,說:“你閉嘴。”
這個團的最後一個人也來了,終於開團了,真的是沉浸式體驗啊,背景音樂和佈景都特別嚇人,中式恐怖最為致命。
別看辛未平常颯爽的樣子,其實內心也很膽小,平常都不敢一個人走夜路的。
衛青青當然是跟程默走在一塊,程默一直護著衛青青,但遇到緊急情況,程默居然也尖叫了起來,比衛青青還叫得大聲。“程默!你嚇死我了!”衛青青喊道。
“我也害怕啊啊啊啊!青青你別離開我!”程默看似護著衛青青,實際上是牢牢抓住衛青青,給自己依靠。
“我說你這麼大塊頭,膽子比我還小,平常飯都白吃了?!”衛青青密室逃脫看得多,今天也是主打一個好奇,倒沒那麼害怕。
而辛未,手心都冒冷汗了,呼吸急促,步履蹣跚極其緩慢,腿都軟了。
林以誠察覺到辛未要掉隊了,他退回去一把抓住辛未的手,溫柔地說:“別怕,跟緊我。”
裡面雖然很黑,但是他們兩個人都能清晰地看見彼此的眼神。
這是他們第一次牽手。
林以誠緊緊地牽著辛未,辛未在他身後,緊緊地閉著眼睛,什麼都不敢看,她另一隻手也抓著林以誠背後的衣服,她完完全全把自己交給林以誠在帶領,一場下來,她都不知道玩了個啥。
“我都嚇死了,我什麼也不敢看,我手心全是汗!”辛未出來的時候,還驚魂未定,攤開手心給衛青青看。
衛青青還覺得很好玩,特別興奮:“我覺得還挺好玩的!就是那個程默,一直在我耳邊叫啊叫啊,我百分之八十的驚嚇都是程默嚇得!”衛青青瞪了一眼程默。
程默憨厚地一笑,說:“嘿嘿,一個成功的女人背後總有一個帥氣的男人嘛,你別問,我願意。”程默右手摁在胸前,點著頭。
辛未和衛青青都被逗笑了。
林以誠一出來就去找前臺要了杯溫水,他端著書走向辛未,遞給她:“溫熱的。”
辛未接過來,雙手捧著,細聲細語地說:“謝謝你。”
程默拉著衛青青也去買水,等程默和衛青青走開了,林以誠笑著問:“沒看出來,你膽子這麼小啊。”
辛未猛地喝了一大口水,結巴著說:“我,我,我那是,我,我沒準備好!”她不敢看林以誠的眼神。
林以誠拿過辛未手中的杯子,也喝了一口,說:“沒事兒啊,我膽子大。”
辛未又把杯子拿過來,說:“我喝過的你還喝。”
林以誠:“我又不介意。”
辛未:“我是怕你給我喝完了!”
好像,每一次在這種稍微過界的聊天上,辛未都跳開了。
林以誠有些失落,心想:她,為什麼總是迴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