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您好，哪位？”林以誠禮貌地問道。

“哥，是我，林殊！你妹啊！”對面傳來熟悉的可愛的聲音。

林殊，是林以誠爸爸的弟弟的女兒，比他小兩歲，19，本來應該在讀大學，但是因為成績不好又不愛讀書，高中畢業就沒上學了。

“你好好說話，妹妹就是妹妹，什麼你妹，我還以為你罵我呢。”林以誠不知為何緊張的心現在鬆了口氣，“你怎麼換電話了？”

“你一定沒看來電歸屬！我來成州了！你開心嗎！”林殊的興奮都快從電話裡倒出來了。

“你來成州了？你爸媽同意？怎麼不提前和我說？你來幹什麼？你現在在哪？”林以誠一肚子的疑問，滿是關切。

“好了好了，以後找機會當面跟你說！我現在住在文和區，你放心吧，我好得很！你把我電話存一下啊！我之後聯絡你！拜拜！”林殊火速結束通話電話，她聽起來確實不像是有事兒的樣子，林以誠也就沒再打回過去。

林以誠開啟林殊朋友圈，發現她現在文山區文和區一個全國知名的化妝學校學習，這選擇倒是符合林殊的性格，和她媽媽一樣臭美蛋一個。

這段時間臨近期末，幾乎學生們都已經結束了本學期課程，所以學生們都是自己複習，所以林以誠、辛未他們六個人除了睡覺和上廁所，天天都在一起——補習英語。

刷題的時候在圖書館，練聽力的時候在資訊科技教室，模擬測驗的時候在空教室，背單詞的時候在學校劇場樓頂露臺……

辛未負責輔導林以誠和魏鳴，衛青青負責輔導程默和周小凱，雖然他們四個人時常把兩位老師氣得跺腳，但是辛未和衛青青還是對他們“不離不棄”。當然，他們也幫助辛未和衛青青了許多，什麼拿快遞啊、什麼幫她倆完成每學期必須透過學校app監測完成的十五公里跑步啊、什麼打掃學院劇院啊，一些體力活他們幹得也很情願。

考完當天，四個男生都意氣風發地走出考場，感覺這次穩過。他們六個人相約吃了火鍋，回來的路上，林以誠騎車載著辛未，程默騎車載著衛青青，魏鳴騎車載著周小凱。

六個人在馬路上大聲高唱著李克勤的《紅日》，“命運就算顛沛流離，命運就算曲折離奇……”青春的氣息隨著歌聲灑落在他們賓士而過的人街道上，在明亮的路燈下，六個人的身影也格外明亮。

“啊———————”程默發出長長的吼叫聲，他迎著風，大聲對衛青青說：“謝謝你啊！衛青青！”

衛青青沒聽清楚，大聲問：“你—說—什—麼！”

程默又扯著嗓子重複一遍：“我說，謝謝你！”

衛青青這下聽清楚了，重重地拍了一下程默的左肩膀，說：“這有啥！我的好學生！”

衛青青這一拍，程默假裝沒接住，故意把左肩膀往下垮了一下，說：“哎喲，這沉重的鼓勵。”兩個人哈哈大笑。

林以誠和辛未一路上話也不少，但他們的話題走向了人生目標。

“我還不知道我以後要去哪裡發展，我想去大城市，去上海，去深圳，但是從此以後故鄉就是異鄉了。”林以誠是優秀學生幹部，成績也不錯，老師和同學的人緣也很好，但是他對自己的未來卻很迷茫，無論是職業，還是感情。

辛未經常坐林以誠後座，冬天天冷，她便把雙手插進林以誠外套的兜裡，但還是坐得筆直，林以誠一個剎車，辛未撞到了林以誠背上。

“哎喲，林師傅，你這車技，除了我，沒人敢坐你車啊！”辛未捋了捋自己的耳發，吐槽道。

“除了他們三個，只有你坐過。”林以誠雲淡風輕地說道，沒有用開玩笑的語氣。

“好啦，我知足我知足。誒對，你為什麼不留在我們明東省呢！也有大把發展前景啊！和我一起建、設、明、東！”辛未說的時候語氣高昂，充滿能量。辛未本就是明東人，她留下是再正常不過的。

“嗚！建設明東！”魏鳴和周小凱剛好騎在他們旁邊，大聲附和道。

林以誠也許是被魏鳴和周小凱的情緒感染到了，也許是他心裡本就有一層聲音是想要留下的。林以誠也斬釘截鐵地喊道：“建設明東！”此刻，他忘了還有馮可馨這份羈絆。

“嘟——嘟——嘟——”一輛交警摩托攔住了他們，交警吹著哨子，伸直手臂示意他們停車。

前面的程默首先停下，後面的林以誠和魏鳴看程默停車了，也慢慢地呆呆地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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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默愛騎摩托車，所以他每次都會戴上頭盔。但是林以誠他們的電瓶車只是經常在校園裡騎，所以沒有戴頭盔的習慣。交警這一攔，程默馬上意識到是他們沒有戴頭盔。

程默安慰衛青青別害怕，並把自己的頭盔摘下來讓衛青青拿著。

交警大哥兇巴巴地呵斥：“大晚上的，不戴頭盔，還在路上大吼大叫！要上天啊！”

程默一直恭敬地點頭哈腰，正準備點根菸，交警馬上制止他：“收起來！”

程默一個立正：“yes，sir！”還敬了個禮。

交警大哥踢了一下程默的車輪，照平常，敢踢他車輪程默早就罵罵咧咧了，今晚必須乖巧一點了。

交警大哥盯著程默，又看看衛青青，說：“沒戴頭盔的，身份證拿出來。”

衛青青當然緊張了，程默擋在衛青青前面，說：“她手上有頭盔，是我沒戴。”理直氣壯地。

衛青青手裡提著程默的頭盔，她立馬把頭盔抱在胸前。一米六身高的衛青青在一米八五的程默身後，像極了被狼護住的的無辜小貓。

交警大哥開玩笑的說：“這麼貴的車都買得起，不知道給你女朋友買個頭盔啊？”

衛青青正想說她不是，程默又用手臂攔住衛青青，謙卑地說：“不好意思，今天考完試太開心了，確實忘了，不好意思，下次一定記得！”

程默雙手合十，做拜託的姿勢。

交警大哥雙手叉腰，繼續教育他們：“見了閻王，你跟他說下次不會了，他會放你回來嗎？！生命哪有第二次！”

林以誠和辛未，魏鳴和周凱，他們四個人站在路邊，大眼瞪小眼，話都不敢說一句。

交警大哥上下左右打量了他們幾個，說：“你們是成大的學生吧？學生證拿出來我看看。”

他們六個人老老實實拿出來給交警大哥看。交警大哥莫名其妙地笑了，說：“生命和青春都只有一次，你們都要珍惜！這次就算了，但我還是要嚴厲批評你們，讓你們記住！”可能交警也想到了自己的大學時代吧。

他們六個連忙道謝，周小凱這個顯眼包還來了一句：“大哥好人一生平安！升官發財！家庭美滿！兒女雙全！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辛未剛剛也是非常緊張，手心都出汗了。她一把搶過林以誠學生證，學生證上面林以誠的照片還是高三畢業時稚嫩的模樣。“哈哈哈哈，你這個時候好像小學生啊！”她還高高地舉起“欣賞”。

“你安分一點，這樣不安全！你沒聽交警大哥說啊！生命誠可貴！”林以誠不在乎自己的照片被辛未看見，只關心辛未會不會摔下來。

“愛情價更高！”辛未把學生證收回來，揣進包裡，雙手插進林以誠外套兜裡，坐得筆直。

愛情價更高。林以誠心裡亂得，比沒有紅綠燈的路口“中國式過馬路”還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