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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驚現夜叉姬

阿星為這一次紋身準備工作相當細緻,雖然經過長期的琢磨夜叉的形象似乎已刻在淑雅身上一般,但他還是極為認真的繪製了淑雅身體不同部位的圖樣,都貼在工作室牆上滿滿一屋子。因為阿星想要做的是淑雅全身的紋制,不僅耗時還極為耗費兩人的精力體力,所以不能著急,阿星初步計劃分不同部位相隔一到兩週進行一次,這項曠日持久的工程耗時數月之久。每次開工阿星都如一個虔誠的教徒般,先會幫著淑雅清洗乾淨身子,再開啟房車內所有的燈光,繪製時兩人都不能進食只喝些水續命,並且一干就是一整天。淑雅像換了個人,紋身筆刺在身上並不覺得很疼或者即使疼也不會表現出來,似乎這就是她此生的宿命整個人變成一幅畫。阿星每每完成了區域性完整的圖案,總會顯得異常興奮甚至歇斯底里,就像修煉武功走火入魔一般。整個過程淑雅的內心異常的平靜,像是在參與一場狂熱的宗教儀式,用自己的身軀肌膚祭祀著不知哪路的神仙妖魔。夜叉?淑雅想或許是喚作這個名字吧,就像夢境中揭示的那樣這或許就是她一生的宿命。

隨著身上紋身圖案的進展,淑雅成為了一幅行走的畫板每每出現在人前總會引起一片驚呼,紛紛讚歎阿星的技藝與淑雅的身體結合得如此完美,絢麗多姿的色彩與流動的線條在淑雅的身上渾然天成,顯得精緻而高貴。而阿星則如同行屍走肉完全變成一個工具人,每日的吃飯睡覺似乎都是在為了下一次的紋身儲存精力。這期間阿星還間或接一些紋身的活,目的則完全是為了掙錢生存,漸漸的失去了以往的靈氣,他的作品也似乎缺少了靈魂般黯然失色,逐漸失去了以往的擁躉生意冷清起來。大家也明白阿星的全部精力應該都用在淑雅的身上了,所以還時不時有人來探訪淑雅也漸漸有些各類拍攝的工作機會找上門來。帶到夜叉的紋身全部完工後淑雅的外表如獲新生,不管走到哪裡隨著她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帶上了浮動的魅影,讓人過目不忘,雖然她的性格還是那樣虛無縹緲無慾無求,但出現在何處都難免成為人群中的焦點。阿星則像是耗盡了所有的才氣和精力,眼神渙散日漸消瘦已無法勝任紋身師的工作,反倒需要淑雅紋身拋頭露面去接平面模特或攝影的工作貼補家用。淑雅的紋身與空靈的氣質吸引了不少藝術家追捧在網路上也逐漸獲得了更多關注,加上她為了生計什麼活都接因此慢慢的在圈中小有名氣,很多打擦邊球的攝影拍攝活動都會請她參加,她 “夜叉姬”的名號也漸漸被大家叫響。阿星和淑雅此刻完成了角色的互換,淑雅一人承擔起賺錢養家的責任兩個人就這樣相依偎著生存下去。

一日淑雅外出拍片回來,發現阿星竟一反常態的收拾乾淨屋子,也清理好自己還一反常態的邀淑雅和他一起出門旅行。他們沒做什麼準備就這樣出發了,淑雅印象中還是小時候隨爸媽一起旅行過,再回想起不久前的大陸亡命之旅則絲毫感受不到旅行的樂趣。他們從北市出發,先去了東海岸,坐火車看到了波濤洶湧深邃的大海,也去了阿里山日月潭這些童年時似乎去過的著名景點。在阿里山下一座規模不大但金碧輝煌香火很旺的寺廟裡,兩人就像是天外來客貿然闖入。廟裡一位師太卻如老熟人一般招呼他們,當她看到淑雅時突然像是靈魂附身似的一個激靈,之後性情大變激動的一把將她摟入懷中,一邊說著孩子你受苦了一邊竟真的落下兩滴淚水。淑雅不知所措的僵持在那,種種心酸過往也噴湧而出熱淚盈眶兩人相擁而泣。待平靜了心情恢復常態,師太一語點破說淑雅的天命已盡這是強行續命恐不久矣,淑雅也頓悟似的回憶起來在雲南的死裡逃生似乎也只是開啟了另一段並不長久的人生旅程。師太語重心長地說人生苦短何苦走這一遭呢。淑雅還想詢問些什麼卻發覺師太又一個激靈似乎已經完全恢復正常,像是失憶了一般不記得剛才的對話,還勸淑雅和阿星供奉一盞長明燈她會在此為淑雅祈福。雖然感覺是套路但淑雅還是心甘情願地奉上一萬臺幣香火錢並感激了師太的好意。離去前回望這不大的寺廟,之前未有任何宗教信仰的淑雅望著廟裡供奉的各類神像莫名的對角落裡一尊龍王塑像產生了一絲好感。

旅行的終點出乎意料的是一個溫泉酒店,辦理入住時只見幾個服務生交頭接耳半天最後還是個女孩子扭捏的告知淑雅和阿星,因為兩位顧客身上都有大片的紋身所以不能在公共浴場泡湯,建議他們定個帶私湯的套房。只見淑雅嫣然一笑,不曾想曾經那樣溫順的自己會成為一個特立獨行的存在,然後按照女孩子的指引定了套房。夜晚泡過溫泉洗去一身的疲憊,淑雅在陽臺上摟著阿星坐著,突然問他為何明明在山區遠離都市的燈火卻卻也看不到星星?只見阿星迷茫空洞的雙眼呆望向遠方一言不發,淑雅為了引起阿星的注意甚至嘗試著挑逗他,卻發現阿星已經完全變了個人成了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淑雅不得已只能靜靜摟著他長久的坐在陽臺上望向遠方默默不語。

旅行結束後阿星很快又恢復常態,整日無所事事如行屍走肉般。某天淑雅完成了拍攝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卻發覺阿星失蹤了,並且一連幾日音信全無,淑雅也沒有報警而只是在他們的小屋內靜靜的等待著阿星歸來。等終於等到有不速之客登門拜訪,確是來者不善的幾個打手模樣的人。經過為首的一個小哥講述,淑雅這才知道阿星不在的這幾日,是被他別有用心的老友盯上,帶他到地下賭場賭博直輸到傾家蕩產。阿星本人此刻已經不知所蹤,而他的財產、房車甚至包括淑雅都成了簽字畫押借據上的一個個名詞。領頭的小哥身材勻稱打扮入時,不懷好意的掀開淑雅的外衣貪婪地上下打量著淑雅周身的紋身,拿照片確認無誤之後把手一揮叫人把淑雅帶走,並囑咐手下嚴加看管悉心照料。之後眾人又將房車掛在他們開來的一輛皮卡上拖走,這才全部動身紛紛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