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緲右腿的脛骨被打穿,在上直升機前就痛得昏厥了過去,在舊家坡當地緊急做了手術,睜眼看到的便是週迴。
“緲緲……”週迴眼裡的心疼溢於言表,整個人都像是碎的。
季疏緲看著他的眼神卻滿是恐懼與害怕,搖著頭躲避他想要觸碰的手:“別碰我!”
那些記憶,那些記憶全部湧現,季疏緲腦海中全是一張張凌辱她的臉,男人的臉,肢體碰觸的感覺彷彿還在身上。
季疏緲急速喘息著,眼淚似珠子似斷線珠子滾落:“給我點時間……”
就像她能再次穿上高跟鞋一樣,她一定能消化掉那些恐懼和記憶。
“好。”週迴不知所措地站在角落裡。
隔壁病房傳來桐桐驚恐到極致的尖叫聲,季書朗和一眾醫生面對發狂的桐桐束手無策,她明明沒有受傷,卻已然精神崩潰,誰也不認識,放肆地毀滅著能夠觸控到的所有東西,包括自已。
季疏緲在護士的幫助下,坐著輪椅來到桐桐面前:“桐桐,我是姐姐。”
桐桐的動作停了下來,失焦的眼神漸漸聚攏光彩:“姐姐……”
季疏緲將她抱進懷裡:“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桐桐這才有了正常反應,放聲大哭起來:“那些記憶……在我腦子裡……”
季疏緲心疼地拍著她的脊背,和她一起掉眼淚。
桐桐抽噎道:“姐……姐姐……唱歌……”
季疏緲清了清嗓子唱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宋青悠是隱梟原本的名字,執行登船救援任務的五人中,只有隱狼活了下來。
季疏緲和季疏桐的狀況稍好一些,季書朗和週迴就安排著包了一架飛機回國。
季疏緲的腿回國後又做了兩次手術,醫生說再也回不到受傷之前的狀態了,終身都要拄著柺杖。
海里打撈起南照的屍體,是萊瑟塔形態的屍體,作為唯一見過萊瑟塔完全體的高曼冬被關押起來嚴密審問,相關人員反反覆覆地要求高曼冬提供與南照的相處細節。
弗蘭克·唐帶著家人來國內認親,季書朗帶人接待了他。
如今全家人都在因為季疏緲和季疏桐的事情揪心,整個新年都過得愁雲慘淡。
季疏緲一嘗今天的午飯,就知道又是週迴做的。他雖然不來醫院,卻用這種方式告訴她,他一直在。
這天眭西西來給她送檔案,季疏緲稍稍恢復一些後就開始處理工作事務了,倒不是有多敬業,而是權力就像貓兒抓餈粑,握在手裡後就脫不了爪爪。
看著眭西西眼圈都是紅的,季疏緲疑惑:“誰欺負你了?誰敢欺負你?”
眭西西搖了搖頭:“沒事,沒人欺負我。”
“那你哭什麼?”
“我沒哭。”
“還說沒哭,看看你那眼睛。”季疏緲合上筆帽,“說吧,到底什麼事。”
“我真的沒事。”
在季疏緲的堅持不懈的逼問下,眭西西最終鬆了口——不是眭西西被欺負了,而是季疏緲被欺負了。
天底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季疏緲一連失蹤半個月,所有公開的行程一個沒去,還有人拍到她在醫院下意識躲閃男性醫生的碰觸,於是就猜測她被綁架強姦。
[高畫質無碼 季#書*喵 綁架 監禁 多人]
[兄弟,借一步說話]
[求資源求資源,有償也行]
[我是女的,但我也想看]
[她要是帶著升朗集團嫁給我,我能勉強收了這個破爛]
[樓上的,輪不到你]
[哈哈哈,週迴周總這下腰桿可硬氣了]
[可憐週迴那麼優秀的男人也要穿破鞋]
……
季疏緲看完一部分網路輿論,關掉了平板電腦:“都不真的。”
眭西西吸了吸鼻子,眼底蓄著水:“所以才可恨啊,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在狂歡些什麼,一群愚蠢的蠹蟲。”
“不是也有很多人在幫我說話嗎?”季疏緲安慰她道,“有個博主說得很對,強姦本質是暴力事件,可人們將它蒙上桃色,變得娛樂化。”
季疏緲安慰著眭西西,同時想著能做些什麼幫助那些被強暴又無法發聲的女性,除了公益的法律援助之外,還能請心理醫生做專業的心理疏導……
眭西西哭得不能自已,季疏緲撫著她的脊背給她順氣:“好啦,都已經過去了……”
【真的都過去了嗎?】
誰?!
季疏緲的腦海裡響起疑問,低沉的嗓音難辨雌雄。
【你所堅持的,會有人感激你嗎?】
季疏緲維持著鎮定,哄眭西西去洗把臉,小臉都哭花了。
眭西西擦擦眼淚,慢吞吞地離開了。
“你是誰?”季疏緲問道。
【眾生皆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