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他所謂的身世,她老婆子可是一個字都不信!
花園內,沈蓁蓁靜靜站在一棵早已謝了的玉蘭花樹前,彷彿是在欣賞連綠葉也凋零了的花樹,實則心中卻是在疑惑祖母為何要單獨見謝臨淵?
正想著,一個刺耳的笑聲響起,隨之是綠菊請安聲,道:“見過九姑娘。”
沈蓁蓁轉過身,就見九妹沈玉珍趾高氣揚漫步迎面而來,微微抬起的下巴盡是驕傲,眼底閃爍著不屑又嘲諷的冷光,聒噪道:“四姐姐,你怎麼這樣想不開啊?居然嫁給那個謝什麼的?一個一無所有的窮書生,四姐姐,你這一嫁過去啊,就等著吃苦受罪吧!哎,這種小門小戶,看來以後啊,四姐姐你穿不了雲錦蘇繡,也用不起珍貴的首飾咯。”
沈蓁蓁靜靜的目光似深海般瞧不見底,打量著眼前張狂的沈玉珍,見她譏誚的眼中卻又染著濃濃傷痛,彷彿沈蓁蓁在她身上刺了十幾刀一般。心中好奇是她自作主張和蕭修璟聯絡呢?還是四房跟蕭修璟聯絡呢?
如果是前者,那除掉這個九妹也就是了。但若是後者,那整個四房都不必存在了。老天爺給了她一個彌補的機會,她就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好沈家。
“我以後過什麼樣的日子,就不勞九妹你操心了。”沈蓁蓁嬌花般傾城的容貌上染著淺淡微笑,靜靜道:“雖說沈家女兒出嫁,每人嫁妝是一萬兩銀子,但母親一向疼愛我,少不得私下給我補貼個幾萬兩銀子,就是不知道等九妹出嫁的時候,四嬸會給九妹你補貼多少銀子呢?”
沈玉珍一張驕傲的臉頓時變得紫紅,牙齒用力咬緊,將腮幫子狠狠鼓起來,雙目中迸射出惡毒的恨火!
她知曉二伯母出身名門,手中什麼都缺,唯獨就是不缺錢。可她母親呢?不過是個四品官的女兒,手裡能有多少銀子?等到她出嫁,母親撐破天了給她補貼三千兩就是極限了!
“哼!是,我母親的確給我補貼不了幾萬兩銀子,但也絕對不會將我當做謝禮一般送出去,哼,二伯父不過是因為那個姓謝的救了他的命,拿你還人情罷了,幾萬兩銀子?哼,那四姐姐可要省著點兒花,別早早就將銀子花光了,等著將來上街要飯去。”丟下狠話,沈玉珍轉身氣呼呼就走,她是來奚落沈蓁蓁這個永遠壓在她頭上的嫡長女。
無錯書吧可誰料,她嘴皮子竟然這樣厲害!都已經落魄嫁給個一無所有的窮書生了,還端著那副架子給誰看?
沈蓁蓁瞧著那氣呼呼的背影越走越遠,突然道:“九妹,你應該謝謝我才對。”
她的話讓沈玉珍停步,扭頭不解看她,道:“謝謝你?呵呵,你是氣瘋了吧?我謝你什麼?”
沈蓁蓁衝綠菊揮了揮手,漫步走到沈玉珍面前,兩人相距不過三尺,她微笑道:“若我嫁給四皇子,那你就沒機會咯。”她迫切要知道,和蕭修璟聯絡到底是沈玉珍一個人的主意,還是四房的主意。
“你在亂說什麼?”沈玉珍一張臉紅的就像一灘血,漆黑的眼珠子轉來轉去,貝齒狠狠咬著下唇,一張巴掌大的漂亮臉龐上盡是嬌羞之色。
如此一來沈蓁蓁反倒鬆了口氣,這應該是沈玉珍一個人的主意,她喜歡蕭修璟。笑道:“我若嫁給四皇子,那你就不能嫁給他了,沈家是名門世家,哪兒有姐妹共侍一夫的道理?所以九妹,你說,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啊?”
“你!”沈玉珍想不明白她是怎麼發現自己心事的,貝齒用力到將唇咬發白,好半天才道:“對,我就是喜歡四皇子怎麼了?”
“不怎麼。”沈蓁蓁剛要說話,卻見花木之中謝臨淵走來,彷彿一顆玉樹挺拔,邊走邊道:“原來四小姐在這兒賞花啊,老夫人找你呢。”
見被打斷,沈蓁蓁也不生氣,反正日子還長著呢,微笑道:“好,我這就過去。”她扭頭看了眼綠菊叫人跟上便要離開,豈料謝臨淵行來的路上,三皇子與四皇子竟然結伴走來。
“沈四小姐。”三皇子溫柔而笑地走來,好奇的目光落在她身旁的謝臨淵身上,見這人雖然看起來普通,但周身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卻如冰般令人膽寒,試探道:“這位是……”
“是臣女未婚夫,姓謝。”沈蓁蓁剛介紹完,就聽沈玉珍一聲極低的不屑嗤笑聲,心中恍然大悟。方才她眾目睽睽下拒絕蕭修璟,看來沈玉珍是心疼了,難怪這麼急不可耐跑來給蕭修璟出氣。
謝臨淵驚訝的目光落在她花萼臉龐上,見她只有淺笑吟吟,哪裡有半分的勉強抗拒?心中一絲絲喜悅湧上,卻又在一瞬間冷靜,他決定私下跟沈蓁蓁說清楚,他是不可能娶她的。
“哦?這就是救了沈丞相的謝公子啊?果真是氣度非凡。”三皇子誇獎道。
沈蓁蓁眼底冷芒一閃,這話是在暗示謝臨淵為了攀上丞相府故意救了爹?臉色上頓時就不悅了,道:“三皇子,臣女……”
“沈四小姐。”蕭修璟語氣涼涼,目光落在謝臨淵身上,道:“你年歲尚幼,容易被人欺騙,哪裡知道人心險惡啊,如今有些人家為了攀高名門大族,什麼手段使不出來?”說完猙獰一笑,道:“謝公子,你說,本宮說的對嗎?”
他回宮找父皇幫忙,誰料父皇卻不肯幫他,還怪他沒事先打聽清楚蓁蓁已有婚配,連累他被人嘲笑。
謝臨淵尚未開口,蕭修璟已經迫不及待指桑罵槐,道:“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鄉巴佬,還妄想攀附沈家?好大的野心啊。”
“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沈四小姐可是沈家金尊玉貴的嫡長女,天下間能配得上沈四小姐的,可謂屈指可數,有的人……”
“四皇子。”沈蓁蓁冷聲道:“這是沈家,我是主,你是客,請你對我未婚夫尊重些,否則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