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國十一年,初冬。
張清望著天空中那紛紛揚揚的雪花,心中泛起莫名的情緒。
當他想到別院裡的那個女人時,眼中的莫名情緒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狠厲。
“小福子,那女人現在情況如何?”
張清的話音剛落,一直在旁邊守候的小福子立刻走過來,站在張清身旁。
“少爺,王姨娘那邊還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動向,不過聽守著的人說,王姨娘花錢讓人買了好幾桶桐油,說是冬天太冷了。”
小福子稟報完畢,用眼角餘光偷偷看了自家少爺一眼,心中不禁嘆息。
他不明白這兩個人為什麼要這樣互相傷害。
王姨娘自從進了張家後院,就一直不安分。
起初,所有人都以為她這樣做是為了引起少爺的注意,可誰知道,次數多了,大家才發現她是真的不想待在少爺的後院。
她一直在鬧,自家少爺念在她著實可憐的份上,一直沒有和她計較,一直容忍著她。
自家少爺的包容好不容易才讓她的心融化了一點,她對自家少爺的態度也稍微好了一些。
才過了兩年的安穩日子,王姨娘好不容易有了身孕,本以為她以後可以母憑子貴了。
誰成想,這個孩子福薄命淺,居然早早的就夭折了。
孩子一夭折,王姨娘徹底的瘋了,她一口咬定是潘姨娘害的她孩子,要讓少爺替孩子討公道。
結果,少爺的態度很是奇怪,既沒有說替孩子討說法,也沒有說不替孩子討說法。
這一來二去,王姨娘徹底的瘋了,在少爺的後院大開殺戒。
就連自家少爺都被王姨娘恨上了,用盡了各種辦法,想把自家少爺置於死地。
以至於現在自家少爺都不得不把王姨娘監視起來,就怕她又想謀害誰。
小福子也不知道自家少爺是怎麼想的,王姨娘都想要他的命了,按照別家的後院來說,這種小妾早就應該處死了。
也就自家少爺,對那個王姨娘的態度就和別家對小妾的態度很不一樣。
到現在都還讓王姨娘在後院好好的活著,真是令人費解,小福子實在是不懂。
“走吧,想來日子也快到了,我們去看看她。”
想到那個女人給自已下的毒,張清眼裡閃過一絲殺意。。
他也不知道自已怎麼會和王靜茹那個女人鬧到如此地步。
曾經推心置腹、恩愛纏綿的兩人,如今卻變成了恨不得對方死的仇人。
也許,這中間的誤會太多,也許,這中間的無奈太多,才導致瞭如今的局面。
張清來到王靜茹的院子時,正好看到守在門口的侍衛從裡面出來。
侍衛看到張清,連忙低頭行禮。
“大少爺,您來了。”
張清看了看院門,只見那院門裡面滿地的白雪,宛如銀裝素裹的世界,顯然平日裡也沒人打掃。
張清沒有說話,抬腳走進了院門。
小福子這次沒有跟進去,因為每次自家少爺來看王姨娘的時候,都不準人跟進去。次數多了,小福子不用自家少爺吩咐,都會自覺地在院外等著。
張清一進院子,就徑直朝裡間走去。
“你來了。”
王靜茹原本正安安靜靜地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的雪,聽到腳步聲傳來,不用轉頭,就能知道是誰來了。
張清看著窗邊的女人,眼神平靜如水,沒有絲毫的悲喜。他自顧自地找了個椅子坐下,默默不語。
“你是想來看看我死了沒有的吧,哈哈……”
“要讓你失望了呢,我還活得好好的,你都還沒死,我是不會死的。”
王靜茹轉頭看著坐在椅子裡的這個男人,眼裡的恨意彷彿能將他千刀萬剮。
語氣再也沒有了剛才張清進來時的平靜,取而代之的是如火山噴發般的怒意。
“解藥給我,我就放你離開。”
張清聽到她這話,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哪怕是說出來的語氣,都是淡淡的。
“哈哈……”
“張清,我的孩子死在你的後院,你身為孩子的父親,不為孩子討公道,我作為孩子的母親,可是要為我的孩子報仇的。”
“解藥?沒有,我和你說了無數次了,沒有解藥,你不是已經找大夫看過了麼,這毒沒有解藥。”
“既然我的孩子不能好好的活下來,那麼你心愛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就給我的孩子陪葬吧。”
王靜茹說到這裡的時候,一臉癲狂的看著張清,成功的看到了他臉上如蛛網般的裂紋。
“哈哈哈……”
這下子,王靜茹更是癲狂了,整個人猶如瘋婆子一般,捂著肚子笑得花枝亂顫。
她那蒼白消瘦的臉上,得意之色猶如開得正盛的罌粟花,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溫婉動人。
“都說了,雲兒的死,和真真沒關係,為什麼你就不信,為什麼你要去傷害一個無辜的孩子。”
張清臉上的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縫,他看著猶如瘋子一般的王靜茹,眼裡的寒意彷彿能將人凍結。
要不是顧及著她手裡的解藥,他恨不得立刻將這個心狠膽大的女人碎屍萬段。
“沒關係?哈哈,這話也就你自已信了,為什麼我的雲兒被你的真真抱了一下之後就過敏高熱不退?”
“當時你的真真明明也有她自已的孩子,為什麼她不抱自已的孩子,要來抱我的雲兒?”
“你不要和我說什麼你的真真是被別人陷害了的這種話,當時你的後院就只有我和你的真真兩個女人,誰會想不開來陷害一個後院的姨娘?”
“我原本就想著,既然我出不了你這後院,那麼我就一輩子守著我的雲兒吧,不再奢求你的喜愛了。”
“也不再自怨自艾了,我也不想去貪戀你給我的那兩年時光了。”
“誰知道,你帶回來的真真,居然會要了我雲兒的命。”
“張清,你真的是一個沒有心的男人,為了包庇你的真真,連自已親生孩子的命都罔顧。”
王靜茹說著,再次癲狂地大笑起來。
這些男人啊,後院的女人猶如花園裡的花,孩子也多如牛毛,哪怕死了一個兩個,根本就不在意。
他們在意的,只是自已喜歡的那一個,就比如他的真真生下的孩子,他就很在意,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