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珍珠髮簪是福晉送給唐豆的,是唐豆穿到這個世界來的第一件首飾。
從前在鶴鳴寺裡,別說髮簪首飾了,她連衣裳都沒有自己的,都是慈悲的慕雲師父將他自己的僧袍改小了給她穿。
拜託,唐豆也是小女生,她也是愛美的呀,所以當得了這個珍珠髮簪之後,她心裡可珍惜了!
小六竟然伸手就搶她現在最心愛之物,她絕對不給!
“還不快鬆手!”
福晉也急了,親自一把捏住了六阿哥的小手腕,啪啪就是兩巴掌。
小六一則是年紀還小,二則出生以來恐怕還沒受過這樣重的揍,登時哇哇大哭。
可饒是如此,這小子的手竟然還不肯撒開,依舊不顧一切死死薅著唐豆的頭髮!
劇烈的疼痛讓唐豆沒法冷靜下來思考。
腦袋一熱,唐豆做出了一個決定:小崽子,她決定讓他順著劇情走,她不幫他崩劇情了!
也就是說,這小崽子以後該犯的錯就還讓他犯,最後她不介意親手噶了惡貫滿盈的他!
唐豆小手腕一轉,一個“掰”字訣便已經掐好。
只待那小崽子再不鬆手,她手訣發動,先掰他手指頭;若他還不肯鬆手,就掰斷他手指甲!
就在這個當口,紫煙忽然撲了上來,說巧不巧,正好用身子擋住了她兒子。
可是紫煙這個當親孃的,非但不上來掰開她兒子的手,她反倒只顧著跟福晉替她兒子求情:
“福晉!福晉手下留情……小六他,他只是喜歡姐姐頭上漂亮的髮簪罷了。”
“小格格頭上的珍珠髮簪可真好看,亮晶晶的,別說小六,就連我看了也喜歡!”
她撲上來,想要將福晉和她兒子隔開。
手上看似只是扶住了福晉的手腕,實則卻是暗暗使勁。
“……再說了,珍珠髮簪是小格格頭上的,他覺得髮簪漂亮,就也一定是覺得小格格好看啊!”
唐豆心下痛罵:【放你兒子的屁!】
【當個人吧你!】
紫煙自然聽見了,如雷貫耳呢!
杜琴知也不搭理紫煙,伸手一把將紫煙的手給扒拉開,然後就親手去掰小六的手指頭。
可是說也奇了,這一歲的小娃娃,手裡抓住了喜歡的東西,竟然跟狗咬住了血肉死不鬆口似的,不管你怎麼打,怎麼掰,他就是死活不撒手!
唐豆心下冷笑:【行,有種!果然是貪財不要命!】
【將來侯府的財產,被你偷的偷、賣的賣,侯府祖宗幾輩子攢下的產業,被你這小蛀蟲好懸給折騰乾淨!】
【你還瞄上了鵝孃的嫁妝,你利用你娘是鵝娘陪嫁丫鬟,熟知鵝娘小庫房情形的便利,你便三不五時去偷!】
福晉便是一驚!
她手上原本還忌憚著這畢竟是一歲的小娃娃,因此還有些溫柔和留情;現在聽了唐豆的話,她便再不心軟。
這回,她手上加力,硬生生將小六的手指頭往手背的方向掰,掰直了,讓那孩子自己受不了那疼,終於鬆手!
十指連心啊,那小崽子哭得撕心裂肺。
唐豆終於得了自由,向後連著趔趄了兩步,被墨畫給扶著才站住。
早上剛梳好的兩個鬏鬏都被小六給薅亂了,如今披頭散髮,倒像個小瘋子。
唐豆氣得狠狠瞪那小崽子。
雖說她也才三歲,可是姐在人面前也是要面子的呀!
被唐豆一瞪,那六阿哥便哭得更兇。
紫煙抱住兒子,心疼地抬眼狠巴巴看唐豆,顯然是將恨都記在了唐豆的賬上!
唐豆便披頭散髮地迎著紫煙怨毒的眼神,心下冷笑:
【你得慶幸,今天不是我親自動手掰你兒子的手!要不然,你兒子現在早已指斷筋折,就不僅僅是疼哭了這麼簡單!】
紫煙也在心裡怨恨地想著:這個小丫頭一定是個妖怪!
只是現在這小丫頭有侯爺、福晉護著,她暫時奈何不了這個小丫頭。
不過,等著吧,總有侯爺和福晉出府去,照顧不到的時候……到時候她一定請得道的高僧、道長來,收了這個小妖怪!
或者,乾脆親自動手,要了這小丫頭的小命!
.
紫煙那怨毒的眼神,唐豆就知道她沒完。
於是唐豆也沒完。
唐豆跟著福晉回了馥春居,墨畫要給唐豆重新梳頭,墨畫就不梳。
就披頭散髮地等到景韞散朝回來。
景韞回來就直奔馥春居來看他心心念唸的小閨女,結果就看見了個披頭散髮的小瘋子。
景韞猜到有事,便先創造輕鬆氣氛,逗著她說:“喲,咱們府裡這怎麼是來了個新人啊。叫什麼名兒啊?”
唐豆心下憤恨道:【披頭士!】
景韞怔:“披頭士?就‘觀音大士’的那個士?”
“聽起來也挺厲害的,不知道是何方神祇?”
唐豆咬牙切齒:【自西天而來,赴東土大唐受氣!】
無錯書吧景韞:……
行了,這算明白了,小閨女這是生氣了,而且氣得特別認真。
杜琴知便悄悄湊上前來,親手幫景韞換下朝服,換上家居的袍子,邊小聲將今天的事情給說了。
其實福晉終究還是念著舊情,對紫煙的所為描述起來,在用詞上還稍微留了點餘地。
可饒是如此,景韞聽完也是額角青筋直跳。
“這個賤人!”
“我平日裡未跟她計較,不過是看在她是你陪嫁丫鬟的身份上。我不是給她面子,是給福晉你面子!”
“可沒想到這反倒叫她蹬鼻子上臉,今日竟欺負到我豆豆頭上!我要是再不給她個教訓,日後她指不定還得鬧出什麼妖來!”
杜琴知也知道侯爺說的有理,更何況她自己心下也是更向著豆豆,於是她便保持緘默沒攔著。
景韞召來管家,親自下令:“將侍妾紫煙關在房中,禁足一月!”
“這一個月中,她份例削減,只給粗使丫頭的吃用!”
管家便趕忙問:“那六阿哥……”
杜琴知便嘆口氣說,“我倒是說過,這次念她初犯;若是還有下次,便將小六抱給旁人去養。”
景韞點了點頭,“福晉既如此說,那我這次也先寬貸她一回。”
“六阿哥她每日早午晚可以各見一回,但只准見一刻鐘。六阿哥不準留在她房中過夜,她也不準因為六阿哥任何情形而踏出門檻半步!”
“她若有違,不管那條腿邁出門檻,一律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