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兒?
齊肆仟都懵了。
不,那孫二寡婦是跟他私下勾連的,咋他爹竟然也跟孫二寡婦……
這,這什麼時候的事!
孫二寡婦和他爹,豈不是一起給他戴綠帽?
可是抬眼看齊嬤嬤那森寒的目光,齊肆仟便一個激靈,面上趕忙平靜下來。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呢?我爹都快八十了,他往孫二寡婦的門裡鑽幹啥?他也鑽不動了啊!”
齊肆仟說的有理,齊嬤嬤之前也是懷疑來著。
可她聽見的那道聲音裡說的“老公”,應該就是她公爹啊!要不”老公“是啥意思?
尤其她瞧她男人在她說出那句話之後,臉色是變的,她就還是覺得這裡頭有鬼。
話又說回來,誰說八十的老頭子就真的鑽不動了呢?
而且就算可能身子某處鑽不動了,那不還有別的法子呢嗎?
她越想越氣,便繃起臉來:
“你可告訴你爹一聲,那孫二寡婦好歹當年也當過咱們老二的奶孃!”
“咱們家老二如今見了孫二寡婦,怎麼還不得叫一聲媽媽?”
“咱們老二是要考秀才的,你爹這麼跟他的奶孃有了首尾,將來咱們老二若是當了官,你爹豈不是要給咱們老二丟人!”
齊嬤嬤因看顧大阿哥景琪有功,家裡也因主子的抬舉而有了些臉面,齊嬤嬤便也擺上了大戶人家福晉們的譜兒,自己生下的二兒子後嫌辛苦,便自己都不餵奶了,也學著大戶人家一樣花錢請奶孃。
她家請的奶孃,就是孫二寡婦。
兩家算是鄰居,一條街上住著,中間只隔幾戶人家。
說來孫二寡婦也是個可憐的,懷著孩子的時候,男人就死了,孩子成了個遺腹子。
生下孩子之後,沒有了男人的支撐,家裡快揭不開鍋了,只能狠狠心不給自己的孩子餵奶,留著奶水出來給齊家當奶孃。
齊肆仟就也是因為這麼著,才跟孫二寡婦勾搭成奸的。
齊肆仟心裡罵他爹老不修,面上趕緊應承:“哎哎哎,你放心,我一定嚴肅地跟談,不讓他再亂來了!”
“決不能叫他給咱們家老二丟人!”
齊肆仟說得器宇軒昂,實則後脊樑溝涼颼颼的,全都是冷汗。
他跟孫二寡婦這麼小心,這是被誰給知道了?還給捅到了他老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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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齊嬤嬤倒也奇了,怎地剛來見了咱們豆豆一面,就忙三火四告假回家去了呢?”
福晉親自端著飯碗,舉著小銀勺喂唐豆吃飯。
唐豆表達過了:“記幾吃。”
無錯書吧可是福晉卻不讓,“額娘知道你懂事,可那都是在山寺裡逼出來的。現在回家了,豆豆不用自己吃,讓額娘喂,啊——”
墨畫懶得揭穿齊嬤嬤,便遮掩道,“想來是嬤嬤臨時出來,家裡還有事沒料理完。”
“等她料理好了,必定會及時回府來的。”
唐豆嚥下香香的飯菜,轉頭衝墨畫甜甜一笑。
她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墨畫姐姐真善良!
紅箋在邊上看見小格格衝著墨畫笑,心裡便有些不是滋味兒。
畢竟她紅箋才是福晉跟前的第一大丫鬟啊,她怎麼能習慣叫自己的風頭總被墨畫壓過去呢。
她便伸手舀了一碗湯,遞過去給唐豆。
“小格格嚐嚐這雞湯,格外鮮甜。”
可是唐豆卻轉開頭,“不七!”(不吃)
【我謝謝您八輩兒祖宗!這雞湯格外鮮甜,是不是因為多加了“料”!】
紅箋如遭雷劈!
她怔怔看唐豆半晌,不得不接受這話應該就是這小格格肚子裡說出來的!
她心裡本來就有鬼,手裡的湯碗就變得重逾千鈞。她手一哆嗦,湯便灑了出來,落在錦緞的炕褥上。
福晉都抬眸瞟了她一眼。
在地下帶著一幫婆子伺候著的李忠家的,便趕忙上前拿帕子擦,輕聲道:“姑娘這是怎了,今兒竟手忙腳亂的。這錦緞灑了油湯,便洗不淨了。”
“這塊錦緞是江南織造新貢進來的,福晉都一直捨不得使。這是因小格格回來,才特地找出來,今兒才鋪上。”
紅箋趕忙將湯碗放在桌上,束手向福晉請罪:“奴婢該打。福晉罰奴婢吧。”
唐豆嬌憨一笑,伸出兩隻小胖手來端起湯碗,用力舉起送到紅箋面前。
“姐姐喝……”
紅箋便又是一震,驚恐地看一眼唐豆和她手裡的湯碗,繼而慌亂後退。
“……不,不必了。這湯是專為小格格熬的,小格格喝吧!”
唐豆便嘟起嘴來,“姐姐不喝,豆豆僧氣啦~”
她又將湯碗向紅箋舉近一點,“好東西,要跟好朋扭,分享~”
紅箋驚得滿臉發白,急忙又向後退去。
杜琴知瞧著唐豆那堅持的小模樣,心裡便也有了幾分眉目。
她淡淡垂眼:“小格格叫你喝,你喝了就是。”
紅箋驚得趕忙望住杜琴知:“主子!”
杜琴知眼底便泛起幾縷涼意。
從唐豆的反應上,杜琴知猜,興許是豆豆已經察覺了這湯中有異!
——可問題是,若這碗湯中當真有鬼,那便是紅箋的自作主張!
當奴才的替主子辦事自是應當,可總得聽主子的命令列事才行。她從昨日到今日對豆豆的種種,紅箋這奴才難道還看不明白嗎?
這奴才怎麼敢還不經她的允准,就擅自在湯裡“加料”!
其實這幾年,她也不是不知道紅箋打著她的名號,在外頭陽奉陰違幹了不少她都不知道的事。
只是礙著這些年的主僕情誼,她都只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今日正好借豆豆的小手,叫紅箋長個教訓也好!
杜琴知便冷笑道:“紅箋,瞧你,今兒這是怎麼了?同樣一碗湯,你費盡了心思叫小格格喝;”
“小格格禮尚往來,也賞給你喝,你卻這般見了鬼似的推三阻四。”
紅箋見福晉都這樣說,已是再無退路,便只得一撩袍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奴婢謝福晉和小格格的賞。只是,只是奴婢這幾日正好來了癸水,吃不得油膩,若是硬生生吃了,怕會跑肚。”
杜琴知便挑了挑眉。
她伸手將唐豆給抱回來,“既如此,咱們便不給她喝了。”
“豆豆來,額娘這兒還有好吃的雞絲卷,額娘餵給豆豆吃,啊——”
唐豆便也從善如流,將湯碗放在了桌上。
轉頭的剎那,她水靈靈的大眼裡滑過一絲狡黠去。
【切,看你還敢不敢給我加料!】
【再加料,我一定拖著你一起喝。我一碗,你一鍋!】
紅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