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忱帶來的人一共二十四人,十二個師侄。
三個從附院薅來的大夫,加上韓舒他們五個人,最後一個陳誠。
王忱帶的是他的五個學生加上徐璐和羅恆。
而秦音帶了六個師侄加上趙子龍。
當然這六個師侄是他們當中水平相對比較高的。
而老太太則是把陳誠帶在了身邊,以及王忱師侄當中水平不那麼好的六個。
在中醫科改造後,便就有病人被收進來,不過人數不多。
當天收入三十多個病人,基本也就一人一個的樣子,根本就不費什麼事兒。
王忱還有空一邊看病人一邊給學生們和附院中醫科的大夫講課。
一張病床前面,周圍站滿了穿著防護服的大夫。
病人現在的情況並不嚴重,因為附院的領導並不太看好王忱他們治療瘟疫的效果。
所以送到中醫科的都是些輕症患者。
雖然讓王忱很無語,但他沒有去和那些附院領導掰扯。
只要自己這邊治療效果出來,他們自然就會送嚴重的病人過來。
抱著這個想法,王忱認真的教授著這些大夫這種輕症患者要怎麼治。
把這些人教匯出來,他到時候也好騰出手來去搶救危重病人。
“你們看這患者的情況和平時我們所遇到的感冒病人是差不多的。
雖然他得的是時疫,但我們在診斷後,同樣是按照六經辨證的法子來治。
頭痛,發熱,身疼,腰痛,骨節疼痛,無汗而乾咳。
這是不是和平時看的傷於寒是一模一樣?”
王忱的話說完,醫館的大夫都在點頭,而醫館中醫科的大夫們,則在神遊天外。
因為他們用的不是六經辨證法。
但王忱講的症狀很清楚,所以他們也在思考用什麼處方。
“這就是典型的傷寒症,同樣是太陽證的情況。
而且病人的脈象隔著手套都不用重按,這是很清楚的脈浮。
只是他的脈數,和平時來的脈浮緊有一點點區別。
但這並不影響判斷,脈浮則病在表,數代表有熱。
他現在並沒有痰,所以我們可以把他當做普通感冒治。
傷寒論辨太陽病並治法中篇,第五十六條,脈浮者,病在表,可發汗,宜麻黃湯。
第五十七條,脈浮數者,可發汗,宜麻黃湯。
我之前說過老祖宗有一個專門針對時疫的處方,大青龍湯。
但那個按我的預計,應該是在感染三天後,才會達到那個階段。
在最開始的三天之中,還是桂枝湯證,麻黃湯證,葛根湯證,這些太陽表證。
當病人發展到重咳,吐黃痰的時候,就到了用大青龍湯的時候。
根據傳染病區給出的資料來看,在感染七天後,症狀沒有減輕的,便會加重到大青龍湯也沒有作用的情況。
因為肺中濃痰已經過多,大青龍湯已經無法將痰化掉。
它化的速度還沒有肺中生痰的速度快。
那個時候就需要用到葦莖湯了。
讓病人把痰直接吐出來。
現在這種情況則完全不需要,只用麻黃湯即可。
如果不考慮他帶傳染性的話,開了藥甚至可以讓他自己回家去。”
這講解可以說是保姆級教學了。
哪怕附院這些沒有研究傷寒六經辨證的大夫,也都明白了,這個病要怎麼治。
特別是聽王忱講過之後,感覺還很奇特。
這真的是傳染病區那種會死人的瘟疫嗎?
那邊的大夫,不是在搶救就是在搶救的路上,這是為什麼?
這種悠閒的教學時間沒有維持太長時間。
一直到晚上九點過,送來的病人突然激增。
救護車的警報聲接二連三,好久不曾停歇。
最開始的時候,王忱在樓上看到這些病人都是用推車抬下來的,覺得都是會送到傳染病區去的。
自己這裡估計不會有什麼病人被送來。
但十幾分鍾過去,救護車的警報聲還在響時。
王忱就知道情況不對。
果然沒多一會兒,就有病人被推到了這裡來。
看著被推過來的病人,王忱微微皺眉,因為在病人的旁邊還跟著數個大夫。
看這情況就知道了,這不是送來給王忱他們治的。
只是傳染病區住不下了,所以才推到這邊來的。
因為這邊也同樣有裝置和儀器,只是王忱接管這裡以後,才沒有再用過。
徐璐看到病人被推到位置上後,跟隨的醫生便開始進行治療,便忍不住開口道:“這都把人推到我們這裡來了。
不讓我們給治,都不打個招呼的嗎?”
王忱聽到這話搖了搖頭,這姑娘腦子怎麼長的?
我們都不是醫院的人,人家自己醫院的大夫只是臨時徵用其他科室的病房,還需要和你我這些外人打招呼的嗎?
王忱沒有說要上去幫忙,只是在後面看著。
這個時候去的話肯定會起衝突,本來就是搶時間,如果因為自己讓病人死亡,這可就不好說了。
只是這裡推進來的病人剛把呼吸機上好,立刻又推進來了一個,連續推了五個進來。
中醫科僅有的幾臺呼吸機便用光了。
無錯書吧但推進來的病人卻沒有停止。
總共推了九個病人進來。
後面的四個因為沒有呼吸機,只能人工輔助。
但人工輔助效果非常差,沒多一會兒,護士便開始叫醫生。
病人的痰湧出來嗆到了氣管。
這下王忱沒辦法繼續站著不動了。
輕嘆一聲,抬手一揮:“走,我們去把多出來的幾個病人接下。”
王忱當先走進病房對著正焦急萬分的護士說道:“交給我吧。”
護士沒有停下自己手中的動作,因為她實在懷疑王忱一箇中醫難道還會做插管?
只是看到自己叫人已經有近一分鐘的時間了。
半個人影都沒有出現,便只能將病人交給王忱接手。
和她想的一樣,王忱就不可能會做插管。
只聽王忱用手摸到病人的喉嚨位置,略微感受之後:“端一碗葦莖湯過來。
杜謹,孫敬勤,你們兩個扶住他。
闕昌東你和我一起下針。
我下胃心胸,你下背後肺俞,肝俞。”
隨著王忱的話,幾人也迅速行動起來。
在杜,孫兩人將病人扶坐起來,脫掉了衣服。
王忱則同闕昌東快速下針。
在兩人下好針時,中醫科的護士已經把藥拿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