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紅妹本來想喊辛棟櫟“棟子”,她覺得不妥,直接改口喊他“辛老闆”。
辛棟櫟聽著那些話,憤怒值在不斷地飆升,差點喪失理智,若不是,周紅妹及時喊了他,並挽住他。
他現在可能已經衝出去,揍那幾個記者了。
“辛老闆,你不走,大家都沒法走。”周紅妹說完,眼神看了看他們身邊的幾個保鏢。
辛棟櫟平靜下來,面無表情的往會場裡面走去。
進到會場裡面,保鏢們自動散去。
周紅妹在辛棟櫟耳邊偷偷的說了幾句,便笑著,與辛棟櫟分開。
辛棟櫟皺著眉,看著周紅妹離開的方向,似乎在想她的話。
“辛棟櫟,你來了!”歐陽邦不知從哪兒過來,拍著辛棟櫟的肩膀,興奮地說道。
“歐律師,您好。”辛棟櫟禮貌的打著招呼。
“走吧,老爺子可是等你多時。”歐陽邦對辛棟櫟說道。
辛棟櫟跟在歐陽邦後面,“歐律師,我想問問您,外邊那些拍照的人,真的是記者嗎?有錢人不是很注重隱私的嗎?怎麼會允許記者來?”
歐陽邦停下腳步,等了一下辛棟櫟,跟他並排走。
“老爺子有重大事情宣佈,需要媒體過來見證一下嘛。”歐陽邦說完對辛棟櫟眨了眨眼。
“這有錢人跟媒體,就是一個共生的關係,別看天天說什麼隱私隱私,可關鍵時刻,還是得需要藉助這些公共渠道,幫他們發聲,塑造形象。”
辛棟櫟一點就透,“是不是就像明星和狗仔的關係?”
有時候,明星的一些八卦,是他們主動跟狗仔透露風聲。
對於明星來說,不怕被黑,就怕無人知。
“這個嘛,等你把老爺子的家業都拿到手,就知道區別了。”說完,對辛棟櫟挑了挑眉。
辛棟櫟一聽這話,知道歐陽邦不會再多說,也就沒繼續追問。
二人很快到了李尚西的小會客廳。
會客廳裡面,除了李尚西還有三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李尚西看到西裝革履的辛棟櫟,眼中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大家都來看看,他就是辛棟櫟,我李尚西的接班人!”
李尚西話音一落,那三男一女,便聚攏到李尚西和辛棟櫟的身旁。
“光看樣貌,甚得我意!”
李尚西向辛棟櫟介紹,“這位是你白阿姨。”
“白阿姨。”辛棟櫟禮貌的喊道。
“什麼阿姨,老李,就老白的歲數,喊奶奶也不為過。”一個面色暗紅的老者插話。
“老邢,你知道,為什麼每次都是老李第一,你第二了嗎?”白燕燕雖已顯老態,但此刻的怒嗔,卻帶著少女獨有的嬌俏。
“為什麼?還能為什麼?不就是他命好,有個長命又厲害的哥哥唄。”邢榮放不服氣的說道。
“老邢,都大半輩子了,你還這樣想?你排第二不冤。”一個滿頭白髮,留著費翔年輕時捲髮的時髦老頭說道。
“別老頭,誰不知道,你是老李的頭號馬屁精,你的話,信不得,信不得。”
“那我呢?”一個白白胖胖,體態圓乎乎,透著可愛的一個老者問道。
“你?時逸元,你出了名的誰也不得罪,能說出什麼真話?”邢榮放連擺手,讓時鴻元免開尊口。
李尚西在一旁一邊聽樂子,一邊對辛棟櫟介紹著這幾個人。
看著像有四五十歲的白燕燕,其實已經69了。
她是做紡織生意的,她們家族做這一行當,已有百年的歷史。
若往上追溯,她們家的紡織品,還是皇家專供。
和白燕燕鬥嘴的是邢榮放。
二人同歲,再加上邢白兩家是世交,知根知底。
一見面,倆人就互掐,像個小孩。
邢榮放家是做藥材生意的,也是祖上留下來的家業。
時逸元家以前是做典當行的,現在又涉獵了金融業務。
被叫做別老頭叫別庭戊,算是這裡面唯一一個白手起家的。
他趕上了改制的春風,盤下了沐川縣的鋼鐵廠,抓住了時代的機遇。
辛棟櫟不禁咋舌,這幾個平平無奇的老頭老太太,竟然是富N代。
在主持人的熱場中,慈善宴會開始了。
先是表演了一些雜技,隨後又來了點歌舞,接著竟是一段京劇。
現場完全熱起來,在人們一聲聲的叫好中,主持人請出了宴會的主辦人——李尚西。
李尚西先是客套的表達了一下對來賓的感謝,然後直接放重磅炸彈。
說他年事已高,為了公司在他百年以後,依舊能正常運轉,他選了一個接班人。
當李尚西從口中說出接班人是辛棟櫟的時候,全場一片譁然。
雖說外面早已經有風聲,李尚西會把家產留給一個從未謀面的外姓小子。
但從各方面考證,李尚西依然是李氏集團的頭號掌權人。
給辛棟櫟錢財,一些知情的人,並不會多嫉妒。
但是,若把整個李氏集團都交給辛棟櫟,就不得不讓人眼紅。
之前給辛棟櫟錢,就好比李尚西把自家的牛奶送人,現在說他是接班人,這就相當於李尚西把自家產奶的牛也一併送給了他。
這怎麼能不招人眼紅?
主持人不受臺下的影響,依舊保持著職業素養,微笑著請辛棟櫟上臺。
話音剛落,一束追光直接打到辛棟櫟的身上。
辛棟櫟每走一步,燈光就隨著辛棟櫟移動一步。
一直被燈光包裹著的辛棟櫟,此刻本該高興的,不知為何,腦中冒出了一句感嘆。
原來,有錢人的世界,可以一直有光!
主持人沒有給辛棟櫟太多的時間感傷,在他剛站穩於李尚西身旁,直接犀利的開問。
“辛棟櫟先生,先恭喜您成為李氏集團的接班人。家境貧寒的您,聽到這一訊息,是否和臺下的來賓一樣,覺得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我為什麼要不可思議?”辛棟櫟反問主持人。
主持人一愣,沒想到辛棟櫟會如此作答,隨即微微勾起了嘴角。
“我們都知道,您和李先生非親非故,只是有過幾面之緣,他把這麼大的家產交給您,您難道,沒有一點……”
主持人停頓了一會兒,說出了“惶恐”兩個字。
辛棟櫟估計這主持人應該也是思考了一下,要如何體面的說他,德不配位。
主持人都來挑事兒,臺下的來賓,自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他們要看看,這個叫辛棟櫟的毛頭小子,有什麼能耐。
“沒有。命運給我什麼,我就接受什麼。”
辛棟櫟看了一下主持人,準備反擊,不再被動。
“在座的各位,可能都不知道我,現在,我給大家介紹一下我自已。”
“我叫辛棟櫟,今年18歲,是一名普通的大一生。去年夏天,我父親意外去世,因為太過突然,他工作上有一些不清楚的遺留問題,導致他生前所任職的公司,不僅沒有對我家進行慰問,還將我家起訴到法院,爭奪他最後的財產。”
“我爸工作的事情,我不清楚,就不做評價,這件事不多說。法院經過兩輪審理,鑑於我家還有一個學齡期的孩子,酌情沒有把房子,劃入可執行的財產內。就這樣,我從一個衣食無憂,只用學習的學生,變成了一個沒有爸爸,還需要想辦法養家的高三畢業生。”
聽到這裡,有人在臺下皺眉,小聲嘀咕,“這是賣慘來了。”
“嗨,指不定就是這套說辭,感動了李先生。”
“要早知道李先生好這一口,我有比這更慘的故事。”
“就是,賣賣慘,就能得到李氏集團,我看……”
那個人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想說什麼。
他想說,李氏集團要是真交給辛棟櫟,離破產也不遠了。